蓝染与邻居道别,领着平子进入电梯。
“我得给你申请个钥匙卡呢。”蓝染好笑地看着一脸残念的前上司,“方便你出入嘛。”
“我用你的就可以了,防止你逃跑!”
说完这句话平子愣了一下,然后转头对着电梯里的镜子开启自我鄙视。
虽然现在灵力几乎都跑光了,但是蓝染还是蓝染,他不是人类是个死神,还是被崩玉改造过的,这公寓其实他俩谁都能分分钟跑掉。
他的智商,掉了。
“队长,总是依赖雏森的话会退化的。”
“你少多嘴!还有不要叫我队长!”
平子的怨气充满了整个电梯。
安静流淌着的,河流。
深蓝色的,浮动着点点白光。这次的梦境更加真实,他的手指拂过木头时,那冰凉潮湿的触感缠绕着跃上指尖,同指甲刮过,碎裂掉落的朱漆一起,清晰的不可思议的梦境。
骗人的吧,太真实了。
平子回头,自己的长发拖在地上。尽管他并没有什么洁癖,但是头发拖在地上也怪不舒服的。他拎起自己的头发,想了一会,拔出刀割掉了一些。
呼,这样的话,就轻很多了。
因为暂时没办法真的弄成短发,而且后面被自己割的乱七八糟,平子把刀收回去没准备把一头长发全部割掉。
身上是五番队的羽织,下面是死霸装,并没有一条围巾围在脖子上,更像是以前自己在静灵庭的时候。很久很久以前,一百多年前,那个时候的自己。
风中潮湿的气息被捕捉到,本来就是河流边,那么有潮湿的感觉也不奇怪。他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准备走下桥。
这里是静灵庭?
然而他清楚地知道静灵庭里并没有这座桥,也没有这道河流。
真是一个令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地方。
也没有海啸,果然是因为上次的梦的缘故,才让他这样印象深刻,以至于再次梦到吧?
这么一想,似乎还有女子的哭声传来。
我自己就是死神,怎么会害怕这些呢!
平子皱眉,向有哭声的地方走去。
“喂。”
谁?
“队长?”
……
“平子真子?”
他睁开眼睛。
西装革履的蓝染,已经拉开了窗帘。昨晚自己粗暴地将蓝染赶到地上打地铺睡觉,自己则占用了整个床铺。
“以前不是没睡醒的时候,一见到光就会大叫的吗?”蓝染好笑地看着平子,“我现在要去上班,你要跟我去吗?”
平子倒是没有起床气,只是被叫醒了略微有些不爽。
这个梦他还是有点在意的。
“我说,你不会趁这个时候逃掉吗?”平子死鱼眼,一条腿压着被子,试图阻止蓝染整理床铺。
蓝染又用□□裸鄙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手上稍微一用力,抽出被子,十分麻利地叠好,一个被子卷直接砸在平子的头旁边。
“你这家伙,刚才在鄙视我吧!”
“哪有。”蓝染的镜片反射出白光一片,“队长,我怎么可能鄙视你呢?”
这浑身上下的肢体语言,都在诠释着鄙视的含义。平子嫌弃地冲他挥手:“真恶心,不要叫我队长,蓝染队长,我也工作调动了啊。”
“前队长,”蓝染更正,直起身,眼中有着不算是嘲讽的些许的笑意,“你现在是队长这点并没有错,调动回来了嘛。”
平子想,真是让他死了算了。
蓝染及时用公文包挡住平子的一击,还颇为游刃有余地露出半张脸:“都说了不要试图杀掉我,以及桌上有早餐,如果想找我就用缚道,我去上班。”
他向来是个很聪明的人,连公文包上都用灵力加了缚道来防御。平子不得不咬牙切齿赞叹一句,这鬼道用的可真好,灵力控制也不错,用他剩下不多的灵力挡住了自己的攻击——虽说自己的攻击也不是很认真。
“那么,我出门了。”蓝染放下包朝他点点头,“记得帮我找刀,我快赶不上电车了,回见。”
逃掉工作很简单,但是找刀什么的,一点也不在平子的能力范围之内。
“掴指追雀也能找到他,所以就来这边了。”平子抽抽鼻子,“我觉得在那里多带一秒钟都会恶心的吐出来。”
浦原小扇子扇啊扇,十分不在意地说::“看起来你很享受现世生活啊,本来还想让小雨给你准备早餐——嘴角还有煎蛋的渣滓。”
平子大惊,跳起来靠着墙用袖口狂蹭嘴角。夜一(猫)翻了个白眼:“他逗你的。”
“那他怎么知道我早餐吃的是煎蛋!”平子指着浦原。
“你嘴里的味,嘁。”如果猫会嗤笑的话,那么刚才那个类似于喷嚏的声音就是了。
浦原喜助没有再看这个逃班的五番队队长,而是打开了小电视,指指屏幕,示意平子好好看一下。
录像新闻,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啊……
平子真子老实在榻榻米上盘腿而坐,看着时不时还冒出点雪花的小电视吐槽:“什么啊,居然还是这种老式电视。”
“当时你们都看的挺欢我就没换,后来你们搬走了我也不看电视——”浦原摊手。
“那是三十年前了好么!都三十多年的你还没换个电视啊!”平子流利地翻了个白眼。
“……日前,位于东京都*的光明寺外,有着凄美爱情故事的蓝染川,在干涸变为暗渠之后,今日又重新流出了河水!居当地居民称,是在半夜时突然听到有流水的声音,水位一度与岸边平齐,如今又回落下去。对于这一罕见的现象……”
平子专注地看着这则新闻。
“嘛,很可疑啊,和蓝染名字相同的河一夜之间冒出了河水。”
浦原关上电视,而平子茫然地回头:“怎么?”
看样子刚才估计也是发现了不妥而呆掉了。
“那个,”浦原指指电视,“我今早让夜一去看过了,确实是真的水。”
“但是明显有问题。”平子斩钉截铁地说,“搞不好这还是蓝染的阴谋!”
“根据我对蓝染的了解,他不会一边策划阴谋一边向我们求助的。”浦原用扇子不断敲打着自己的膝盖,“平子,今天是河流,明天要是京都发了水灾怎么办?”
平子紧抿着嘴,死鱼眼看看舔爪子一脸不关我事的夜一又看看似乎是认真严肃的浦原。
“水里有蓝染的灵力。”夜一说,“我能感觉出来,而且并不是正常的灵力,根据河水的流动,时强时弱。”
五番队队长皱眉开口:“不,这肯定是蓝染的阴谋!”
“你要放下偏见。”浦原语重心长。
“是你对他了解多,还是我对他了解多!”平子继续反驳他,一面就要做缚道的手势找蓝染。
浦原喜助没有阻止他,但仍继续说下去:“如果这水一直在流的话,大虚们很容易就会被里面的灵力吸引过去。现在那里又有很多居民和游客,所以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个事解决了——你叫蓝染来也好,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那句我这两天还梦到了那条河的话有点说不出口,叫蓝染来问似乎是最正常的一件事情,毕竟梦又说明不了什么。而且梦到河流之前也没有过,说不定是因为蓝染睡在自己身边,而出问题的人又是蓝染的缘故。
不过与此同时,在工作的地方,蓝染也自然看到了那条新闻的重播。
蓝染川啊……
“咦,蓝染桑?这次来的比平时要晚呢!”
差点没赶上电车,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用瞬步挤上来的,这种事情蓝染也不会说。本来平时用瞬步就能到公司附近再安然走过来,目前因为灵力不足只能查交通路线再乘电车来上班,有点轻微洁癖的蓝染觉得失去灵力这件事真是出奇的可怕。
想想也是,自己强行进入断界,本来就失去了一部分灵力,到了静灵庭又要维持镜花水月的效果,现在还剩了一点灵力已经是因为他从前灵力储备比较多了,就像是池塘和海的区别,抽干大海是不可能的事情,留下的水怎么着也能灌满十几个湖泊。
“没有让其他人着急吧?”他习惯性推了推眼镜,微笑依然是平时的善良和各种意义上的美。没有那身羽织,蓝染自己也觉得自己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前台小姑娘摇摇头:“没有,都还在摄影棚里化妆呢。”
“那我就去准备了,谢谢。”
已经习惯了别人仰慕的目光,蓝染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是目前来讲他觉得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明明各有自己的丑恶,不能掩饰的欲望,人类却总想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出现在别人面前,接受其他人羡慕的目光。
自己是这一环的推手,将那些可笑的人类变得更加光鲜,也能让他们的内在变得更加的腐败,不过是语言的游戏,他们就可以轻易陷进去,野心和贪婪无限膨胀。
有趣的很。
“蓝染桑!辛苦了!”
走入摄影棚时,员工们都向这位摄影师打招呼。这位从海外归来,原本专门做风景摄影的蓝染先生,用自己的摄影技术,捧红了外貌出色但镜头感怎么也找不到的宫本小姐。似乎在他的镜头下,公司的模特和艺人们的片子都被施了魔法一样不可思议的美丽,而这个评价还是业内的巨匠们给蓝染原片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