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溪和徐芳洲对视一眼,干笑。
老师…我们也很想认识,可是没途径啊,又不认识土木的人可以带一下的。
老师又说。
哎呀,哪里需要人家带你嘛,直接进教室坐着就可以了。看上哪个就去搭讪,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老师……
袁溪和徐芳洲欲哭无泪。
外表与职业和谈吐完全不符的老师想起什么什么似的回头。
你们两个男孩子都有女朋友了吗?
袁溪和徐芳洲看着对方眼中自己被晴天霹雳砸中的惨象,后面俩开着电脑各干各事儿的汉子也吃了一惊,连连说,有了有了。
空有做媒心的老师不无遗憾地回过头来,继续教育她们。
你们看,又少了两个选择吧!
袁溪,徐芳洲:……
到了这周,直接没人了。
老师上了半节课之后,抬头看了眼挂钟。
我们上完这节课之后就下课好吗?我老公今天有事儿,我得去接孩子。
袁溪和徐芳洲自然求之不得,点头如捣蒜,之后又开始跟老师闲侃。
老师,你的宝宝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老师的表情突然变得又是甜蜜又是温柔。
她笑着回答说,女孩子,才五岁呢。
哦。袁溪和徐芳洲绞尽脑汁地搜索话题。
老师说到家庭这方面就有点刹不住车了。
今天早上送她去学校的时候,跟她说爸爸下午不去接她,在车上哭得可惨了,最后才告诉她是我去,她还担心得不行,一直让我早点到,怕我找不到她。
老师突然又话锋一转。
诶你们俩谈恋爱了吗?
袁溪和徐芳洲愣了,不知道是哪句话把她给提醒了,当下只好硬着头皮摇头。
哦,你们可得抓紧了啊,大学谈恋爱多幸福啊。
袁溪和徐芳洲:……
老师以手支颐,脊背挺直,端庄地坐在过道那头。
我当初大学的时候可多人追了,但我就想找一个,个子高高的,戴眼镜儿的,斯斯文文的,搞艺术啊文学之类的男孩子。最后谁我都看不上。结果现在这个老公,又胖又矮,还是个做生意的,气死我了。
袁溪和徐芳洲:……老师你变脸的功夫绝了。
哎。老师幽幽地偏过头看向这两个年轻女孩。
所以说,你们遇见喜欢的就要自己去争取,就算现在不喜欢,可能将来也会喜欢,就算一直不喜欢,万一他认识的人中就有那个人呢?
后半节课老师又开始了关于□□关系与自主能动性的课题。
袁溪和徐芳洲煎熬得都快吐血了,还只能微笑着倾听并表示赞同。
下课铃一响,老师提着包施施然站起,抛下一句不知哪本女性社会杂志上刮下来的话:
女人啊,要是现在不努力,将来就只有穿不完的地摊货和逛不完的菜市场。
袁溪、徐芳洲:我选择死亡。
徐芳洲选的课叫大学生心理健康,一般来说,去的人都不太少,当然这显然跟课程安排时间有关,这堂课在晚上,所以大家就带着作业坐在教室后面,顺便听听课。
而今天似乎情况有所不同。
徐芳洲和袁溪隔着大半个教室坐在座位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师在讲台上简单讲了一下游戏规则。
“…我会给每一竖排的最后一个同学一张写有数学符号的纸片,你们不能转身,不能用喉咙发出声音,不能用手机传递信息,不能传纸条,等等等等,反正用你们自己商议的方法把信息传到前方,最后由第一个人写到黑板上。嗯,有其他条件我再补充。你们先分组讨论一下,哦对了,还要给自己的队伍取名字,选组长,十分钟之后我会倒数,在我数到一之前所有人都要回到座位上,否则我会扣分。”
袁溪和徐芳洲像牛郎织女一样隔着茫茫人海深情对望后,乖乖跑到各自组内参与讨论。
她们俩来晚了,懵懵懂懂被老师随便分到两组不说,规则也没听清。
袁溪还比较幸运,被安插到小组中间的位置,徐芳洲则悲催地坐在她们那组的最后一排。袁溪对她投了个“节哀”的眼神就转过头,双手抱在胸前,兴趣缺缺地加入自己战队的讨论。
七个人围在最后一排或坐或站,都皱着眉头认真思索对策。
“我们用手指在前一个人背上画数字怎么样?”
刚有人提出建议就被否定了,“不行不行,老师说过背部的阈值很低,我们极有可能判断失误。”
本该坐在最后一排的妹子咬着笔想了想,“要不我们在背后敲击?一下就代表1,以此类推。”
有个男生笑出声来,“那999我们还得敲999下?”
妹子把笔从嘴里拿出来,“我们可以先敲9下,停一下,再来9下,再停一下,再9下啊,规定是由高位到低位,这样就行了。”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抿唇思考了一下,“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换一种不用停顿的呢?…左右肩膀怎么样?依然用拍击的方法,左肩9下,由最后一个人依次向前传,拍完第一个数字就直接换右肩拍第二个,节省时间。”
大家一听,觉得这个方法非常可行,但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一名同学一针见血地指出,“老师只说是一串数学符号,不可能只是数字吧?万一有其他符号怎么办啊?我们也来规定一下吧。”
包括袁溪在内的一圈人均是一愣,他们还真没想到这一点。袁溪真觉得都没力气吐槽了,怎么不可能只有数字啊?老师总不可能变态到弄一大堆阶乘积分微分卷积之类的东西吧orz,学霸的世界我果然不懂…
坐第一排的高男说,“那我们用到什么符号就在后背画吧,我感觉这个应该比数字好懂,除号和根号这种东西都挺容易辨认的吧。”
一直没出声的另一个妹子发话了,“既然说到除号了,那就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先表示的是分子还是分母?如果遇到分数里的败类带分数又该怎么表示?“
袁溪:…=_=
小组内静默了两秒,然后接下来的气氛就突然变得如同撕逼现场一般。
“假分数才是分数里的败类好吗?带分数也太无辜了吧!”
“假分数和真分数才是堂堂正正的真分数,带分数心术不正,硬要跟整数攀亲带故,这还不足以证明它是个XX吗!?”
“假分数明明有的就是整数的间谍!千辛万苦改头换面想要混入分数圈子,只有你这种是非不分的人才会觉得它是分数,它才是真正的心术不正好不好!”
……
袁溪听不下去了,这种跟小学生骂架如此类似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到底还要为了分数这一议题展开多久!?
幸好双方均是顾全大局之人,互留了联系方式准备下来继续未竟的分数洗脑大业。
不过直到最后,他们也没想出带分数这个东西在不转换的情况下应当怎么表示。
“9——8——”
老师已经开始倒数了,同学们慌不择路地跑回座位上坐好。
“2——1!”
老师在讲台上背着手慢悠悠地来回审视了一圈,点点头,“不错,效率挺高,没人说话,现在组长上来在黑板上写自己那组的名称,按从左到右的顺序哈。”
第一组先写了自己的名字:海边拾贝。第二组一写完下面就笑倒了一片,他们叫:葫芦娃,第三组叫必胜组,结果到袁溪他们这组,由于大家用了几乎所有时间来争论真假分数,所以大家表示直接写第四组吧,我们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第一排的高男上去写了个“第四组”,老师盯了半天,在他扔粉笔前把他叫住了,“欸我让你们写组名啊。”
“我们组就叫‘第四组’。”
老师无语了半晌,放他下去了。
“第一轮6分钟,从我把纸条交到最后一个组的同学手上开始。”
游戏开始时,袁溪非常紧张,她也搞不懂这么一个小学生玩的游戏到底有啥让她好紧张的,她正胡思乱想时,后方的男生开始拍击她的右边肩膀。
袁溪虎躯一震,暗道一声,来了!
她担心自己如果一边数,一边拍前面那个人的话,有可能会搞混,便只是在心中默念男生拍击的次数,再将手伸到前方女生的右肩拍了六下,还好男生也是相隔了一会儿才开始在她左肩拍击第二个数字。袁溪叫苦不迭,这下也太慢了吧,等一下人家都上去了自己这组的还没传完可怎么办啊。
战战兢兢地搞定两个数字后袁溪就发现前后都没动静了。
这是传输完信号了?前面那个高男怎么不上去写啊?
袁溪强忍住自己左顾右盼的欲望,开始活动眼球与脚趾。
然后她居然听到了有人拍桌子的声音。微微侧头看了一下,袁溪发现,隔着过道的第三组必胜组,他们居然在用拍桌子与拍巴掌来表示数字。
袁溪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时候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左右移动了几步,警告第二组的葫芦娃们,“再用语言交流我就扣分,一个人10分,两个人20,三个人40,依此类推,我们一共三轮游戏,这一轮优胜组加60分,第二名30分,第三名15,第四名10分,觉得扣得起的可以任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