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五真没用。”相比之下,经常以皇帝的名义从林源的私人酒窖里那就喝的明子暎酒量那可不是一般的好啊。林源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明子暎身边的三壶空瓶子,这安亲王的酒量是越来越好了,也不知道这酒钱皇帝陛下给不给报销啊。
林源扶着明子暄回了林家的别院,昨日贾家的老太君竟还叫人来请黛玉去贾家,真是的,他家的贵妃与林家何干啊,别说贵妃就是太后黛玉在缃玉的牵线下也是时常见到的,贾家这炫耀的真是……叫人无语。
因为黛玉没来,贾家今夜的风光都叫宝姐姐一人独占了,她也从宝玉的一字师变成了一首师。没有了林黛玉,那首“杏帘在望”依旧是出来了,只是换了个念诗的人,成就了薛宝钗。
贾元春在宫里多年,现下当了贵妃更是知晓皇帝是个勤政爱民,厌恶奢华的人,看着这满府的光鲜和华贵,贾元春的心里即是欢喜又是不安,“太过奢华了”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不喜。可是另一方面,贾元春本身就是个喜欢富贵的,尤其子啊宫中待了多年,更是知道钱财的好处,眼看府里这般重视自己的省亲,既给自己长脸也是安了贾元春的心,贾家还是富贵的,看来自己在宫里的日子不会难过的,现在担心的只是子嗣问题,等会子还是问问太太吧,她生了哥哥和自己,年过四十的时候还生了宝玉,手上定是有生子秘方的,等有了子嗣,自己这个贵妃的位子才算是真正的站稳了。
贾元春一朝进宫,整整十多年没有回家,以前做着女官的时候甚至见不到自己的亲人,现在好不容易才见到了家人,还没有说上几句话,便听到那太监道:“时已丑正三刻,请驾回銮。”贾家众人陪着元春又是一阵好哭,但还是依依不舍的送走了贤德妃。
又过几日,宫中传来信儿,说是未免省亲别墅闲置,做了鸟雀之屋,正好家中姐妹多,住进去便是了。再者,贵妃怜惜弟弟宝玉,要他一并住进去。听到这等消息的时候,皇帝和安亲王正在下棋,皇帝手一抖,一盘大好形势的棋就这么败了。
“这就是你的贵妃?”安亲王喝了一口香茗道,“她家的弟弟也有十多岁了吧,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道理她难道不知吗?真不知贾家是怎么教导女儿的,难不成她以前也是与十多岁大的表兄弟一块住过的?”
“噗——”安亲王话音刚落,皇帝就一口茶喷了出来,以前到还没觉得怎样,现在皇帝只觉得自己的脑门上绿油油的,真是……不知所谓的女人啊!最近还是不要去她那里好了,省得自己膈应着。于是,贤德妃自个儿的一道旨意就将自己打入了冷宫,等过了三月皇帝还没有来看她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哪个嚼舌根的在皇帝面前说到自己了呢,全然不知是自己造下的孽。
☆、生辰之宴
贾元春的失宠,贾家众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们还在为原先的光鲜庆贺,贾家众姐妹一起住进了省亲别墅。只是其中迎春因为贾湖给她定了亲事,就搬回了大房,跟着王熙凤学习管家,缀锦楼也就空了下来,没事的时候迎春倒是来住过几日,就没有住到大观园里。而潇湘馆再清雅幽静,也没有了潇湘妃子林黛玉,她现在也正与冯婉莹学习管家。这地儿倒也没有空着,史湘云挺喜欢那一方碧竹的,有应着她的名字里的“湘”字,就搬进了潇湘馆。
贾宝玉还没进大观园的时候,贾母就为他选好了建的最好的怡红院,王夫人一见如此,就立刻给外甥女儿薛宝钗定下了离怡红院最近的蘅芜苑,贾母虽然本来想要黛玉一块儿住进大观园,可奈何那是林家的姑娘,林黛玉虽然是贾母心中为宝玉选好的媳妇最佳人选,可林家一看就是不愿意,贾母也是没有办法,她虽有意撮合,但现在管着黛玉的到底不是自家的女儿,那林源贾家不和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湖儿还在家林源倒还会给贾家三分面子,可现在,唉……贾母长叹一声,这两个玉儿怕是无缘了。
不过想要贾母让薛宝钗这个商家女做孙媳妇还是不可能的,没了黛玉不是还有湘云吗?湘云是自己娘家史家的闺女,史家一门双侯爷,与宝玉正好匹配。贾母和王夫人的斗法现在已经愈演愈烈了,宝钗湘云就是两人斗法的牺牲品,贾母虽然是王夫人的婆婆,可她毕竟老了,也不知能不能见到宝玉的孩子出生。而王夫人,她无论如何都是贾宝玉的母亲,薛宝钗也好,史湘云也罢,若是嫁给贾宝玉她都是人家正紧的婆婆。这一点,薛宝钗做的很好,要想嫁进贾家,讨好婆婆可是重中之重啊。
探春爱书,就住在了秋爽斋,不过探春可不像迎春定了人家,她还要在王夫人的身边过活,不免得暗地里就多帮衬了薛宝钗一些,使得史湘云两面受敌。当然史湘云也不是吃素的,装傻扮娇憨是她的长处,说几句无伤大雅的混话,还是有些杀伤力的。就像“宝姐姐你再过几日就该十五了吧?爱姐姐可都找好婆家了,也不知道宝姐姐什么时候给咱们找姐夫?”看着像是在关心薛宝钗吧,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在笑话薛宝钗都十多岁了还赖在贾家不走。
惜春和李纨两人倒是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之外,姑娘们的小打小闹倒是没有影响李纨的心情,左右都已经心死,带着兰儿安心的在稻香村吃斋念佛,了却残生,只盼兰儿为她争一口气吧。
惜春住在暖香坞,看惯了贾家的肮脏无奈的她一心向佛,只是偶尔去栊翠庵找妙玉玩。
转眼就是薛宝钗十五岁的生辰了,因为借住在贾家,倒也没有般的多热闹,就请了一班戏班子,与姐妹们一同玩笑。席上,史湘云和薛宝钗暗自斗法,薛宝钗无意中瞥见一个长相与湘云相似的丫鬟,刺了几句。史湘云就立刻跟贾母调笑,“老祖宗,您瞧,那演着杨贵妃的像不像是宝姐姐啊?”众人一看,别说,那微微丰满的身子和眉眼倒还真的有几分像薛宝钗。
薛宝钗心里气得跳脚,面上不显,只懒洋洋的说了句:“我倒是想与那贵妃相比,可奈何我没个好哥哥。”一句话就将史湘云说的她像戏子,曲解成了她像杨贵妃。
本来好好的生辰宴被搅和的一团糟,薛宝钗心里委屈,趴在薛姨妈的怀里诉苦。
“姆妈(我不知道古时候的金陵是不是怎么叫妈妈,但现在我家我叫我家母上大人的时候就这么叫,撒娇的时候就拖长音,听着很像妈,不过我不是南京的,但也是南方的),咱们回家去吧,你瞧瞧那云丫头的一张嘴,将我都快说成什么了,姆妈,就算哥哥再不争气,好歹还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咱们回家吧。”薛宝钗本来就笑了迎春几个月,现在迎春都已经许了人家,明年就该成亲了,可自己还这么不上不下的拖着,再拖下去就该成为老姑娘了。
“我的儿,谁叫咱们家是个从商的,就算再有钱,也是个从商的,这几年我和你哥哥也想过将你嫁到别家,可是不是做妾就是填房,要么就是小家小户的,叫我这个做妈的怎么忍心委屈你。”薛姨妈原先其实并不看好贾宝玉,她虽是自己姐姐的儿子,可到底不是贾家真正的继承人。贾家偌大的家业断不会落到贾宝玉身上,只是她以前在金陵的时候总以为薛家是四大家族之一,京中又有作为高官的哥哥和嫁到荣国府当家的姐姐和侄女撑腰,再加上自己女儿的容貌又是一等一的,她的婚姻应该不差。
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刚到京城,作为她最大的依仗哥哥首先就调离了京城,姐姐虽然是国公府的二太太,可上面还压着一个老祖宗。侄女儿倒是能干,可也只是在贾家,与那些贵妇人们竟是一点都不相熟。她自己也曾带着宝钗去见过几次京城的社交,很多人都看好端庄大方的女儿,可当人家一听自己家是经商的,就算是皇商,也全都皱起了眉头,讪讪一笑就走开了。
倒也不是没人家要宝钗做媳妇,可大多都是商户或是小户人家,自己已经做了三十多年的商人妇,可不想女儿再从到覆辙。挑来选去也就只有外甥贾宝玉入了自己的眼,姐姐是个爱财的,有银子好办事,她自然希望家财万贯的薛家女做媳妇。只是这姐姐虽然同意了,可那作祟的贾老太太,真真是可恶,平日里也就算了,今儿个居然跟那没爹没妈的史湘云一道戏弄自家的宝钗,还敢笑话宝钗像戏子,这是任何一个做母亲的都不能容忍的事,就算钗儿不嫁给贾宝玉,也绝不会叫那史家的湘云坐上宝二奶奶的位置,不然她绝不叫姐姐好过。
“妈~”薛宝钗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心里受了委屈就想母亲安慰几句。
“我的儿,咱们还是先在贾家住着,可不能就这么走了便宜了那史湘云,宝玉是个好相与的,若你真嫁给了他倒也不是为一个好的归宿,若是不行,咱们就叫你哥哥先找找有什么合适的人家,就跟迎丫头一样,找个读书人,大不了妈多给些嫁妆,定不会叫我儿受委屈的。”薛姨妈中年得女,薛蟠又是个呆的,自然宝贝宝钗一些。与宝钗不同的是湘云自小就是个没爹没妈的,受了委屈也得笑着,你说哭?哭给谁看,史家的姐姐妹妹都有自己的娘亲疼爱,可湘云没有,别说亲妈,她连个后妈都没有。她只有快快乐乐的撒娇扮憨,婶娘才会多喜欢她一点,这……就是亲妈和婶娘的不同……黛玉虽也是个没妈的,但她到底还有爹爹,哥哥和弟弟,只要湘云有其中一个,她过得就该比现在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