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明子暅的一个幕僚醉酒后道:“太子若做了皇帝,不就什么事情都听您的了吗?”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明子暅那时虽有几分醉意了,可还是将这话放在了心上,日后他每回回宫看着冷冷冰冰地太子妃和出宫后诱惑撩人,面带忧愁,欲语还羞的花春雨就越发的想,要是我是皇帝了,那是不是就可以给自己最爱的女人一个家,而不是担惊受怕的下一刻就是她的末日,等待自己的是没有温度的尸体,明子暅常常会梦到这样的场景,却半分办法都没有,因为他只是太子,还不是掌管着众人生死大权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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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太子妃,摸摸头,后宫之中其实最不需要的是真心啊,那样自己会死的很快的
☆、子暄定亲
林源十三岁的时候,他和明子暄已经有些小暧昧了,只是这两人都是看似热络,实则冷情的人。虽有些暧昧却也只限定在了暧昧上,林源前两世都没有谈过恋爱,当然也没有爱侣,他唯一见识过的爱情,就是青颜他家老弟青漪和冥间小草瑾儿之间的恋情,可惜这两人终还是被青衣的爹爹东极青华大帝贬入凡间,要他们受十世的轮回之苦,自己下凡前也没有回到天界,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第二世眼里只有钱财的林苑那里会相信在那个纸醉金迷的时代里还有纯粹的爱情,自己没有钱的时候他们嫌弃自己是只癞蛤蟆,丑小鸭,等自己有了钱的时候,那他们的投怀送抱都只是为了自己的金钱罢了。而生长在皇宫之中的明子暄就更不相信爱情了,皇家多无情,他现在还有一份亲情和友情就不错了,那里还敢痴妄一份真挚的爱情,虽然他喜欢和林源在一起的感觉,但现在也只是友情已满爱情未到罢了,于是,当皇后告诉他今年要为他选王妃的时候,他也只是愣了一下,就答应了。
林源知道这件事儿的时候,明子暄已经被封做了荣王,而荣王妃也已经定了下来,是礼部尚书的孙女柳氏,名璃,无论是家世人品相貌都是上上之选,可见皇后为自己唯一的儿子费心不少啊。林源愣了愣,他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明子暄了,本以为他只是在帮四皇子明子晟的忙,没想到实在忙自己的婚事。
贾湖知道这事儿的时间和林源差不多,一听到消息就眼巴巴的赶来了林府。贾湖虽然不聪明,但他还是知道自己这两个好友之间的暧昧的,可现在明子暄怎么就要成亲了,闲钱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源儿,你可知……”贾湖来的时候,林源正在画院子里的风景,现在正值阳春三月,万物复苏,院子里的花草大都开了花,就连冬季剩下的红梅也还要掉不掉的挂在枝头,只是比起春花略显得萧瑟了。
“我知道。”林源头也没有抬的就回了一句,“这事儿估计是早就定下的了,他……今年也十五了,该娶妻了。”
“可是……”你们不是……一起的吗?后面的话贾湖没有说出来,只是定定的看着林源,看着他一笔一划的画着墙角败落了的红梅。他的脸上没有半分不安和伤心,有的只是浅浅的流离,这一刻,贾湖觉得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林源,因为这人就好似那天边的云彩,你这会儿看见的是这一面,风一吹,又是另一面,再吹,又变了一面,如此循环,你永远只能看到一面,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看不到,听不到,就这样消失在风中。
“我……下个月定亲了,六月里就完婚了。”明子暄坐在林源以前喜欢玩的秋千架子上,一摇一摆的,只是淡淡的看着地面上金灿灿的蒲公英的花。
“我知道,上次进宫的时候娘娘跟我说了,她还说我的年岁也不小了,要不要一起定下来,我说不要,我还要多玩儿几年,娘娘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林源煮了一壶上好的花酒,这酒他酿了整整百年,刚刚才从空间里面的梨花树下挖出来的。
“这酒真香!”明子暄的鼻子很灵,知道这是好酒,就走了过来,夺了林源手上的杯子一饮而尽,“好酒,怕是酿了几十年了吧。”
“我也不知道,据说是放置了整整一百零八年,挺香的,味道也还醇厚。”林源被夺了杯子也不恼,自己又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
“我还要。”明子暄把杯子放到林源面前,又拿走了他刚刚倒好的酒。
“你这架势是要与我不醉不归吗?”林源似笑非笑的看着明子暄。
“不行吗?”这酒极烈,喝着香醇,可后劲极大,明子暄已经有些醉了。
“行。”林源妖孽之极的笑了,“我们不醉不归。”
明子暄倒是头一次见林源这般模样,真真是诱人的很。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很快就显现了醉态,明子暄是不是的抢了林源的酒杯,林源倒是没有恼,只是咯咯的笑着,两人玩着闹着就玩到了林源的床上,好在林源一早就支开了下人,现在整个听雨阁就只有他们两人。听雨阁建在庄园的梅海之中,不给外人,只是他们两人的小天地,听雨阁不大,就是掩盖在了层层的梅花之中,他们喝酒的那一面正好临着梅花。山上的温度倒底是比山下的底,梅海中的梅花还挂在枝头,春风一吹,梅香四溢,红花满地。
春风里,不知是谁的唇先触到了谁的唇,红帐中,不知是谁先掀开谁的衣角,他俩就像两只孤寂的小兽般汲取着对方的温暖,不死不休。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梅林的时候,明子暄就醒了,头一直昏昏沉沉的,真不该喝这么多酒的。清醒的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林源已经不在了,只余枕间淡淡的酒香。
明子暄离开的时候,林源正在梅园之中采梅,揉了揉自己还有些酸软的腰,早知道就该把那臭小子压在身下的,以前看他觉得瘦瘦小小可怜巴巴的,谁想得到,靠!以后绝对不要在下面了,我的腰啊~混蛋……
四月杨花飞,已经是荣亲王的明子暄与柳家的长女柳璃订了亲,林源和贾湖经常在贡院里听到学子们对这件婚事的议论,第一回的时候,贾湖还担心来着,只见林源淡定非常,原先做什么现在依旧做什么,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第二回的时候,他依旧小心翼翼的,深怕伤着林源的心,但第三回第四回,第五回……第N次回后,贾湖也跟着淡定了,好像他们讨论的是那路人甲乙丙丁,而不是自己朝夕相处了几年的好友。
四月末的时候,林源就接到了林如海的来信,说要林缙云去岳山书院读书,他已经为他都联系好了。林源想自己哥哥已经有几年没有见过自己和儿子了,去见见也好,至于林缙云读书的事儿,也没什么要紧的,这孩子早已启蒙,还拜了吴思忧为先生,吴思忧现在做了翰林院掌院学士,位高权重,倒是没有多少时间亲自教导林缙云,现在叫他去见识见识也是不错的。于是林源和贾湖到了招呼,就带着自家宝贝侄子到了苏州,林家叔侄两人走走停停,边玩边走的,用了整整两个月才到了苏州。为此贾敏又是一番的怨恨,自己和儿子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当初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要来江南读书的时候,她简直是高兴坏了,连忙为缙云打扫好了房间,安排好了丫鬟嬷嬷,可是这一等,竟生生的等了两个月,叫她这身为孩子母亲的担心不已。所以一见到林缙云贾敏就直说“瘦了瘦了,怎么这么慢慢的来,还是瘦了不少啊!”原先她若只说第一句,林如海父子还不会觉得什么,可这第二句,听着虽是关心,可这话中话不就是说林源亏待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林如海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林缙云则直接黑了一张小脸,他与母亲并不熟,到不说他不想亲近自己的母亲,只是每回见她她就直说要他好好念书别向自己叔叔一样不务正业,要向自己二舅舅家的大表哥学习。学习什么,林缙云每回听到就在心里吐槽,学习他家长幼不分,鸠占鹊巢,没大没小,夜郎自大吗?他是叔叔养大的,叔叔对于他来说是亦父亦兄亦师亦友,他会教导自己说话走路,习字作画,自己伤心的时候叔叔总能开导自己,快乐的时候也会跟着自己一起快乐,不向母亲只会责备自己,说什么你都已经四岁了,该学习三字经了,你珠大哥哥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习百家姓了。所以在林缙云的心里,叔叔的分量总是重过母亲的,因为母亲与他并不亲,他会为了父亲放弃自己,可叔叔不会,他会为了自己的一句很闷而把自己千里迢迢的送到苏州,去岳山书院上学,只因为怕他路上不安全,就放弃了这一届的科考,也不知道叔叔再赶回京城的时候还来不来得及考试。可就算是这样,母亲还在说叔叔的不是,林缙云年幼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了,他自幼就早慧,叔叔和父亲告诉过他,慧极必伤,还是大智若愚些的好,于是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藏拙,可母亲从没有发现不说还拼了命的叫自己认真些读书,她似乎一直就看不上他们林家,总是听她说贾家怎么怎么样,可是人家不都说女子出嫁从夫吗?怎么母亲一点都不是这样的……
林缙云虽然变了变色,但抿了抿嘴角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看着就像是个在赌气的孩子,贾敏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又在唠叨了“听说这一届你珠大哥哥要到金陵考试,唉,要不是你大舅舅家的湖哥哥作祟,以你珠大哥哥的本事只怕现在早就是举人了,哪像你大舅舅家的贾湖,就算是拿了贡生的名额,可到现在还在贡院里混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学坏,缙云你可千万别学你湖大哥哥知道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