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系统]曙光 (狗血的艺术)

　　杜鹏的针锋相对并没让卫白恼火，反而是范晓，抢着回了句：“你想自以为是，还没那个资格呢！”
　　杜鹏阴冷的目光刺向范晓，范晓不甘示弱的回瞪，“你这人真搞笑，闻人潋又没欠你钱，凭什么每次提起他你都一幅债主脸！就算他干了错事，他的天才和能力也是公认的！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人赶得上他！”
　　杜鹏不怒反笑，声音满是嘲讽：“也只有你这种脑子残疾的人才会替他说话，不谐世事的小朋友，大人聊天没你插嘴的份！
　　范晓狠狠瞪了他一眼，正准备继续反驳，结果牛起兴摇了摇头，范晓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不说话了。
　　卫白趁着空当说了一句：“研究这种事本身就带着不确定性。可是存在不确定性就拒绝研究下去吗？就好像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人，如果不是他第一个吃下这种颜色艳丽的果子证明它无毒，那后世的人也不会享受西红柿里面丰富的营养价值。任何东西在最初的时候都不可能完美无缺，只有通过不断的探索，它们的价值才会显现。”
　　说完，卫白愣了一下。为什么要解释？然而他还没寻得答案，就听杜鹏冷冷反驳：“如果这果子毒死人呢？毒死很多人呢？没搞清楚情况就贸然下手，这不是勇敢，这是愚蠢。”
　　卫白没有回话。在一个思维已经形成定式的人面前，想要通过言语来说服简直比登天还难。然而他在意的是，为什么他会替闻人潋出头？
　　随着卫白的沉默，一时之间不再有人开口。这种气氛之下，时间过得缓慢而沉重。终于，任天逐一句话打破了尴尬。
　　“起程”
　　卫白下意识抬头，目光跟任天逐的撞在一起，对方的眼中竟然又带上了曾经出现过的异样感情。

　　☆、第13章 Twelve

　　灰白的天幕降临，象征着夜晚的到来。异常沉默的众人连招呼都没打，纷纷钻进卫白刚拿出的帐篷中休息。今夜轮到二狗、柱子守夜，两人协商的声音透过帐篷传进耳朵里，卫白直挺挺的躺在地铺上，边听边胡思乱想。
　　最后，协商的声音也消失了，四周空留下一片死寂，像极了他第一次在帐篷里醒来的时候。不同的是，这次任天逐睡在旁边。对方呼吸平稳，几乎都不怎么翻转身体，显得很是适应。卫白却睁着眼，呆呆望着视线里的帐篷顶。
　　在这个很难感觉到时间流逝的空间里，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大脑空空的发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万籁俱寂，仿佛时空都停止了，只剩他一个……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带来越来越多的疑惑。
　　我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所有的一切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
　　……
　　所有的谜团似乎环环相扣，又似乎毫无关联。而他只能像被蒙住双眼放逐在迷宫里的动物，既不知自己要面对什么，又不知未来的命运。
　　这种情况让他无比焦躁，偏偏无可奈何。知道答案的人就在身边，可他会告诉自己吗？
　　混乱的思绪在脑中四处游走。
　　一百多年前闻人潋打开了异度空间的门，招致灾祸，而他没有能力关上门，一直到现在，门都无法关上……然后他们这群人莫名出现在这个空间里，遇到各种各样的怪物……他们似乎为了什么目的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前进……支持他们前进的动力是什么？是出口吗？任天逐在这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还有他的身份，为什么他苏醒在一个自己都没印象的身体里？他真的是卫白吗？或者是其他人？
　　数个问题循环出现，然后嘲笑着他的无知，卫白被搅得心烦意乱，完全无法入睡。
　　有人可以给他提示就好了……
　　……
　　身边不就躺着一个可能知道所有真相的人吗？
　　想来想去，最后一切都冲向了一点——怎样让任天逐开口。
　　卫白在地铺上缓缓转了个身，朝向任天逐的方向，对方正背对着他，似乎已经睡熟。卫白就这么盯着对方的后脑勺好一会，终于下定决心小声开口：“睡了吗？”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卫白几乎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似是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
　　“没”
　　卫白沉默了一下。众多问题在心中翻腾，他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努力筛选出一个问出口：“你知道一切，对吗？”
　　任天逐没有回答，卫白等了许久，终于是确定对方不想说。他想了想，又问了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依旧是沉默。卫白有些沮丧，但同时觉得情有可原，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又怎么可能奢求对方的认可和信任？
　　然而下一秒，任天逐突然转过身，两人面对着面，中间距离不到十厘米。卫白顿时屏住了呼吸，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方神秘莫测的眼神里。那眼神包涵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盯得他浑身发毛。
　　三秒过后，他假装若无其事的错开眼。
　　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十分奇怪，为了避免尴尬，卫白干脆盯着任天逐的耳朵发呆，而任天逐则死盯着卫白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就在卫白昏昏沉沉撑不住快睡过去的时候，隐约听到任天逐的声音，“你还记得……吗？”
　　记得什么？
　　……
　　疲惫的大脑再也撑不住高负荷的运作，卫白沉沉去睡。
　　就在睡过去的那一瞬，任天逐倾身向前，轻轻吻在他的唇角。
　　“晚安”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卫白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任天逐已经起身准备跨出帐篷。他不能自制的对着对方打了个哈欠，而后伸出手背揉了揉眼睛。任天逐唇角闪过一丝笑意，紧接着走了出去。
　　帐篷外的天空呈现出纯正的藏青色，虽然颜色略显沉重，但比起艳红色总归好得多。卫白透过帐篷帘子的缝往外看了一会，随后一骨碌爬起身。大脑因为低血糖的缘故有些发晕，他在原地缓了一会，随后也走了出去。
　　帐篷前的空地上已经站了七八个人，有两三个还在交谈。
　　今天的气氛明显比昨天缓和很多，大概是休息了一夜的缘故。卫白深吸了一口气，带上平和而放松的表情走了过去。
　　“……他还在睡，我出来的时候叫他了，他转个身继续睡了……”牛起兴一脸无奈。
　　卫白一听就知道说的是范晓。
　　一旁的中年妇女捂着嘴笑，一边感叹着：“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我儿子十几岁的时候就不赖床了……”
　　说完，她自己愣了一下，紧接着沉默了。周围人跟着尴尬起来，卫白无声的叹了口气，随后微笑着走上前，“等回去以后，换你赖床，让他一直叫你起床，叫个十几年”
　　中年妇女红了眼圈，卫白冲着她友好的笑了笑。
　　小插曲过后，范晓也被一群人直接从帐篷里拖了出来，尽管这样他还是不愿意起来，但在众人的哄笑之中，他总算是放开了被子，好让卫白把帐篷收回去。
　　重新上路以后大家又静了下来，卫白也刚好把近日来的问题一一理顺，其中，关于出口的问题被摆在了最重要的地方。卫白又回忆了一遍之前的状况，确定无误以后开始研究技能栏里的技能。
　　攻击技能和加血技能大概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才能领悟，上次轻功也是偶然激活。卫白看着自己技能栏的解说语，企图从中寻找容易激活的，结果翻了一遍，发现那些解说语都太笼统，丝毫没提到触发激活的条件。
　　他只好转而探索自己体内关于“蓝”和上次使用轻功时消耗的东西，结果还没等他开始研究，就听人群发出一声惊呼。他抬头，瞬间呆住，转而是狂喜。
　　前方的景物竟然发生了变化！视野的极限处，不再是一望无际没有起伏的平地，而是出现了不少像山峰一样的东西。
　　这对于一直盲目前行的众人来说简直就像是黑暗中发现了光明！
　　卫白在激动之中仍不忘看了眼高雪，见对方并没有特别的表示以后便真正开心起来。这至少证明他们的前进是有用的！说不定这里的出口就在不远处……或者是这么前进下去他们可能找到水源和食物。
　　总之高雪是能检测到怪物能力波动的，如果高雪觉得远处那些山峰没有问题，那说明这条路可行。
　　卫白正跟着人群加速前进，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疑惑。
　　高雪的能力是检测怪物，那为什么上次透明的触手怪物她没有察觉到？如果说这个空间有些生物是她也无法探测到的，他们怎么能肯定远处那些“山峰”样的东西不是怪物？
　　想到此，卫白的脚步慢了下来，脸上开心的表情也被疑惑所代替。然而不断加速前进的队伍迫使他跟着小跑，可他的大脑逐渐被担忧所占据。倘若前面那些不是海市蜃楼，而是真实存在的。
　　那么，是否是陷阱呢？

　　☆、第14章 Thirteen

　　小跑了大概十几分钟，眼前的景象逐渐明朗。那果然不是海市蜃楼，而是真实存在的，类似山脉的东西。众人情绪激昂，又是一阵加速，慢慢地，地形全貌出现在了视野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