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秋涵红着眼睛,侧头看着一旁的斑驳的院墙,“那是怎么样的,你告诉我。”
兰夫人隐隐抽了一口气,情绪的波动让她一阵发寒。脑中浑浊,好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慢慢道来。
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兰夫人本名陆诗瑶,生在一个书香门第,算不上大家闺秀,但也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碧玉才女,外加上清丽绝美的容貌,倾慕而来的名门公子几乎要踏破陆家的门槛。
可惜的便是,在这些当时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中,兰夫人一个也没相中,反之,她爱上了一个落魄的江湖客。
说到相识,只是那日暖阳当空,春风和煦,兰夫人想外出游船,又碍于家教甚严,便携丫头从府中后门溜出去,那位江湖侠客便一身酒气的倒在后门外。
那刺鼻的酒味并非这人嗜酒,而是他遍体鳞伤,为防伤口恶化感染,他竟然狠得下心将那一整坛的酒淋浴般浇在自己身上,终是痛的晕厥。
后话便不用猜也知道,兰夫人看着他被乱发遮挡的面容,咬的泛白且支离破碎的薄唇,终决定将他救下。
一个家教严谨的世家小姐,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人,其中艰辛可想而知了。
他们背着所有人相知相爱,甚至情到深处,一发不可收拾。
肚子将要显怀时,兰夫人被一个女人掳走,原因众人皆不得而知,更是无人能找到她。那个女人便是喻秋涵的师父,当然她还有一个身份,便是那位江湖客的嫡亲妹妹。
兰夫人自那之后便再没见过江湖客,她无数次询问都问不出结果。十月怀胎之后她诞下一女,卧床几日,怀抱着自己骨血的她有喜有悲。
江湖客终死于江湖,他曾说他刀尖舔血,不值托付,她也曾说她不畏等待,只求能等到他归隐之时,携手同游。
兰夫人在极乐中感触极悲,在极悲中决断生死,但最后的最后,不论是何人以何种方法,她还是活了下来。
她想把孩子抚养成人,可后来饶是这个愿望也不得成。她偶尔下山采买,还被旧识认了个正准,家中父母得知,佯装病重将她逼了回去。
她一朝没忍住回去看了看,便再也不得出了。向来和蔼的父亲眉头紧蹙,向来慈祥的母亲唉声叹息,他们将她关在屋中,并很快为她定了一桩婚事。兰夫人不从,更道明自己已有一女不可能再嫁他人,母亲便以死相逼,硬是让她吞下这话,永不再提。
至于那所谓的孽子,便当她死了罢。
喻秋涵的师父找来的时候,一切都迟了。男子虽多重视女方名节,家族声誉,但也不乏那洒脱之人,对兰夫人钟情已久,在她失踪之后,更是竭力找寻。
这人便就是兰老爷了。
“往后,你便真当我死了,再不寻我。”喻秋涵颤声说道。
兰夫人泪流满面,风采犹存的脸上也不少岁月刻画的沧桑,似乎一瞬间,她便老了十岁二十岁。她哽咽的说不出话,却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说再多也无法弥补二十年来攒下的过错。
然喻秋涵咄咄相逼,非要寻一个是非。
兰夫人咬唇喘息,“那时母亲以死相逼,我虽也想过她只是吓吓我,本也打算不管。可谁料她割腕,血流的惊心,再差分毫便要丧命,我实在无法……再往后,皓儿出世……”
“他们是你的孩子,我便不是了吗?”喻秋涵生平第一次这么激动地大声吼出一句话,她赤红的双眸瞪着言情这个她本该至爱的人,“二十多年,一次也没有!是什么理由,让你二十多年过去了,一次,仅仅一次都不想来看看我?!”
明明是初春,却恍若变成了萧瑟的深秋,喻秋涵悲戚的呐喊回荡在院中,连同她薄发的泪水,无从停止。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_(:зゝ∠)_这种梗我真是嫌弃的不好意思写,但还是写了,好吧,你们就当没看见orz
☆、第61章
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屋里敞亮,将昨夜疯狂过后的狼藉呈现的分外清明。
司空翎微微睁开眼睛,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真是腰酸背痛,手脚发麻,头疼欲裂!
当即反射性的在心底暗骂一句,接着便打算伸个懒腰起身。便是这时忽然从胸口处传来一声细微的轻吟,听得她耳膜一震,当场就僵住了。
她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胸前的重量,然后轻轻撩开被子的一角低头看过去,,才发现枕在她身上的郁苒。
昨夜的记忆才如潮水般涌上来,本来就因为醉酒而疼痛的脑袋,一时又添负荷。不过想通彻之后,便只剩下无尽的甜蜜和幸福。
司空翎不厌其烦的用目光描摹郁苒仍在睡梦中安静的面容,心道怪不得昨夜睡得那么冷,本来就不大的被子总是不知不觉的自己跑走,原来是都被郁苒裹在了身上。
她就这么冷么,像个孩子似地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也不嫌闷。倒是完全看不出她往日里那般一板一眼的严肃样子。
司空翎不知不觉的就看了很久,而后不知哪一分哪一刻,她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抚摸郁苒乌亮的长发,然后一寸一寸的,慢慢爬上她温和的脸颊。她用指尖勾勒她略有积分英气的眉毛,密长的睫毛,高挑的鼻梁,最后是那双让她魂牵梦绕,欲罢不能的薄唇……
她痴迷的不能自拔,宛若郁苒的所有都完美的不可挑剔,有仿佛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所有的女子都会瞬间黯然失色。
司空翎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了这位女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爱到了这般深刻,她宠溺的望着她,望着她微微抖动的睫毛,然后望进那一双灵动勾魂的瞳孔。
司空翎还沉浸在自己无尽的幻梦之中,她渴望着美好的时光得意永恒,温暖的阳光可以一直偏心的照在她们身上……
然而下一刻,眨巴着惺忪睡眼的郁苒打着哈欠翻了个身,从她身上下来。
忽然一身轻松的司空翎回过神来,不得不面对现实。
“什么时辰了?”郁苒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沙哑着声音问道。
司空翎伸出麻的不能动的右手,硬是忍住万蚁啮咬般的难受,又把她搂了回来,“还早。”
郁苒抬头看她,然后发现自己比她矮了一截,于是往上挪了挪身子拿开司空翎垫在她脖子下面的手,枕在枕头上。
“快午时了,还早?”
司空翎又撒娇似的蹭到她身上,昨夜糜烂,此刻两人身上虽然都盖着被子,但是被子下面却都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里衣,若是有意,只要伸手探探,就能摸到想摸的。
司空翎这么想着,也这么干了。
郁苒还想着要起身,不过一个动作还没开始,就已然被迫中止了。她感觉有一只不安分的手滑上了她的大腿,从下往上,细腻的让人不由发痒,她瞪了司空翎一眼,在那只手进入危险地带之前将她一把抓住。
“你这人……”
司空翎动了动手才发现,郁苒抓的是真紧。不过意图未遂,她倒也不懊恼,只笑眯眯的拿下巴去蹭郁苒光洁的颈窝,“我这人如何?”
“你……哈,痒痒……”
司空翎散发的头发异常轻缓的扫在郁苒的皮肤上,将她敏感的颈处弄得微红,当即就受不了的伸手来推司空翎的脑袋。司空翎却像是故意的,她愈推她,她便愈不退,嘴上还不依不饶。
“苒儿倒是说说,我这人怎么了?”
“你这人……唔!”
明明是司空翎自己要问她这话,可又不给她说的机会,郁苒乍一开口,她就趁虚而入的吻上来。也不是蜻蜓点水,也不是点到为止,她一上来就是毫不客气的长驱直入,野蛮却又让人瞬间情动的法子。郁苒起先挣动了两下,但随后就慢慢沦陷了进去。
一吻结束,司空翎看着郁苒白里透红的脸蛋,微微笑了笑,接着凑到她耳边,“苒儿可不准在心里腹诽我。”
郁苒有点赌气,喘着气道:“你倒是霸道,嘴上不让人讲你的不是,心里想也不能想?”
“我与苒儿心灵相通,苒儿在心里想和在嘴上说,并无区别。”
郁苒一阵好笑,“那你倒是说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司空翎当真佯装思考的转了转眼珠子,忽而灵机一闪,低声厮磨道:“苒儿一定在想,我把你伺候的这么舒服,要是再来一次多好。”
郁苒登时脸红到了耳根,司空翎笑着在她耳边吹了吹气,那小耳朵便愈发鲜红欲滴起来。
郁苒恼羞成怒的将她推开,“真是个没脸没皮的!”她啐道,拉开被子准备起身着衣,哪知衣角不知何时被司空翎攥在了手里,怎么拉也拉不出。“放开……”
司空翎忽的一用力,郁苒又不得不倒了回去。这次的司空翎更加过分起来,她索性一个翻身压在了郁苒的身上,压在身前的手,不漏痕迹的探进了郁苒的里衣里,抓起一边的圆润,轻轻捏了一下。
措手不及的郁苒顿时惊呼一声,然而光天白日,小萝卜更可能就在门外,她有利可闵唇将声音压了回去,只一双乌眸指责似的盯在司空翎不怀好意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