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知道自己被人设计了的话,那卫冬艺可以去死了。
女人撞衫比撞老公更让人无法容忍,更何况撞的还是宴会女主人的衫。
卫冬艺无比庆幸自己早到了这几分钟,让她清楚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也有时间来考虑自己的对策。
宾客已经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卫冬艺站在服务员摆盘的角落里,面无表情的接受着服务员们好奇惊讶的目光,她现在出去的话,几乎是自投罗网,作为宴会的主人翁,韦白述来的意外的早,她端着杯香槟,站在大厅中央,左右逢源着老老少少的宾客们。
她的笑容满脸,眼神一直有意无意的瞟向门口,不知道是在等毫不知情的卫冬艺前来,还是在等某个非常重要的客人,她明明那么不专心,面对红光满面的客人们,却表现的游刃有余,毫无破绽。
高朋满座的客人前来,让后台的服务员忙的不可开交,一个看上去像是领班的男人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拍了一下卫冬艺的肩膀“您好小姐,您需要什么服务吗?”
卫冬艺转过身,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影响到了对方的工作,她满怀歉意的道歉,偏开身,往他们身后的洗手间走去。
可能是因为宴会才刚开始的原因,洗手间里面并没有人,卫冬艺微微的叹了口气,没站几秒,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穿着艳紫色礼服的周小芳走了进来,一把抓住卫冬艺的手腕,把她大力往外面拉着“韦总到处找你呢,卫小姐,你可不要让我们韦总失望。”
其力其言根本不容卫冬艺拒绝,在洗手间里面卫冬艺可能还挣扎一下,但一到外面,两人同时收手,长久的职业素质让她们同时放慢了脚步,收敛起了各自的不自在。
“妹妹,你过来。”韦白述的眼神落到了卫冬艺的身上,刹那间开始放亮,她一边招着手,一边对卫冬艺这边叫着“我给你介绍一些年轻才俊。”
一个宴会里面的主人翁,本就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人物,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人侧目,更何况韦白述的动作语言那么张扬,不过一秒之间,大厅里的所有目光都落在了卫冬艺的身上。
群众第一眼的惊讶骗不了人,有撞衫就会有比较,相对于韦白述的冷艳,卫冬艺呈现的更是一种不同于那种妩媚艳丽的高冷,欣赏韦白述的人大有人在,但是欣赏卫冬艺的人,不见得比欣赏韦白述的少。
韦白述是个人精,又岂能看不出来在场客人的心理变化,她稍有些惊讶的看着向她徐徐走来的卫冬艺,说“前些日子定做礼服的时候,设计师就说这衣服更适合妹妹穿,没想到妹妹穿出来一看,果然是比我合适。”
这话说的点到为止,又满含深意,好一个定做,好一个适合,卫冬艺不会傻到主动往枪口上撞,倒是她旁边的周小芳此刻跟不知情的人一样,满嘴胡说八道“韦总特意多做了件衣服送给卫小姐,没想到卫小姐这么迫不及待的穿了出来。”
事情真的如自己料想中的方向发展,卫冬艺反而冷静了下来,她跟韦白述之间素来无仇,韦白述这次这么奚落她,摆明了是想针对她背后的人,所以不管今晚雍清凡会不会来,卫冬艺这颗棋子就早已经被人盯准了。
“这不是卫小姐吗?卫小姐还记得我吗?我在雍总的酒席上和卫小姐有过一面之缘。”穿着蔚蓝色西装的男人端了一杯红酒站到卫冬艺的旁边,跟韦白述打了招呼以后,就开始向卫冬艺发动攻击。
卫冬艺并没有参加过雍清凡的酒会,实际上雍清凡已经很久没有在国内举办过酒会了,看这男人跟韦白述相熟的程度,想必韦白述已经迫不及待的走下一步棋了。
“哦?我怎么不记得有邀请过这位先生来参加过我的酒会?”熟悉的女声在身后传来,卫冬艺手指微微颤抖,并没有马上转身面对那个曾经亲密无比的女人。
“雍总。”韦白述开怀大笑了几声,笑道“你终于来了。”
雍清凡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扑面而来,笼罩了卫冬艺的整个世界,她往卫冬艺的身边一站,眼神在卫冬艺的身上瞟了几眼,不露声色的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似笑非笑的回道“我再不来,韦总是打算活吞了我的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雍清凡:上一个敢招惹我的人。。。坟头草已经三米高了
☆、为爱
是有着什么样的执念,才会让雍清凡风尘仆仆的赶到韦白述这个女人的宴会上?
卫冬艺刻意的回避了这个问题,她跟着借故把她和雍清凡带走的韦白述进了隔间里,雍清凡的神情有点不耐烦,这还是卫冬艺第一次从这女人脸上看到这种表情,等几人进到房间后,彻底的杜绝掉了外面那些好奇的目光,卫冬艺原先的冷静终于绷不住了,她直定定的盯着前面的女人,冷笑道“韦总终于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如果说雍清凡的不耐烦让卫冬艺觉得陌生,那此刻,卫冬艺莫名其妙升出来的气焰更是让雍清凡暗暗地吃了一惊。
韦白述看看她,又看看雍清凡,笑了“卫小姐何必这么心急,既然大家都在,一起聊聊不好吗?”
变脸跟翻书一样快的女人,卫冬艺在酒店工作这么久,见的自然不会少,但是像韦白述这种根本找不到脸的女人,卫冬艺一秒都不想多看,她快步走到房间的另一个出口,拉开房门就走了出去,连再见都没有说一声。
这边的房门直通电梯门,宴会上的欢声笑语隐隐约约的传来,让卫冬艺烦躁的心情瞬间冷静了下来,她无力的靠在电梯墙壁上,摸着自己的额头,心里面觉得委屈,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那么一瞬间,就那么一瞬间,卫冬艺突然想放弃了,放弃这一切的一切,放弃在北京挣扎这么多年的自由,放弃用自己的青春抗争过来的结果,只是觉得无力,好像去哪里都不会改变什么,人不自由,心也不自由,年少时曾经以为离开反抗会成就一个新的自己,曾经觉得只要认真都会有好结果,然而都是枉然,没有归宿的心,去哪里都没有家。
她看着光滑墙壁上照映出来的女人面孔,此时此刻,这个女人,这个光鲜亮丽的卫冬艺,是那么的面目可憎,是一个连她自己都会厌恶自己的女人。
人的负面情绪压抑的太久,一旦爆发,便会侵蚀掉自己。
卫冬艺虚弱的走出房间,她在屋里换了一件衣服,打了几通电话,不顾雍清凡在电话里的那句我马上过来,便走出酒店,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小区里很安静,楼上的灯是亮的,不知道现在住在那个屋里的人是谁,卫冬艺仰着头,望着那间曾经属于自己的小屋发呆。
她站了很久,久到那屋里的灯熄灭了,久到她的腿麻了,才缓缓转身,正待离去,身后传来了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卫冬艺脚麻的厉害,她怕挡住了来人的去路,刚想让路,一双手突然伸了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
“卫卫。”
这熟悉又激动的声音,不是周茜白还能是谁,手的主人快走两步,一个转身,站到了卫冬艺的面前,果然是周茜白,她看着卫冬艺,笑了笑,把自己的手套脱下,递给了卫冬艺,有些抱怨的说着“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这么一点啊。”
两人并肩的往前走,周茜白平常走路快,可能是发现了卫冬艺的脚不舒服,想搀扶卫冬艺,手伸到半空又缩了回去,她微微的叹了口气,把脚步放慢,跟卫冬艺慢吞吞的往前移动着。
“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的闭上了嘴巴,周茜白觉得好笑,咧着嘴巴笑了一会,说“咱们还是别客套了,我还好,你也还好,大家都好。”
这话让卫冬艺的记忆延伸到了几年前的春节那会,周茜白特意请假回老家过年,大年初三没过,又急匆匆的买火车票赶了回来,她一晚没睡,回到家发现卫冬艺还在值班,煮了份饺子又赶到了卫冬艺的酒店里,非逼着卫冬艺吃下,她二十多个小时没合过的眼睛又红又肿,却满含期待的看着卫冬艺,说“你不吃的话,我就不好了,你好好吃,我就好,你好我就好。”
那是卫冬艺过年那几天吃的唯一一碗热食,那个时候的她们,永远都不会想到几年后的某一天,周茜白会拿出一把刀对准了卫冬艺,而卫冬艺也再不会温柔的告诉周茜白,这样做很危险,你会受伤。
世界永远都是这么讽刺,曾经那个把你放在手心里宠的人,一转身,却成为了最伤你的路人。
什么是路人?再也不能拥抱,再也无法问候。
“钱收到了吗?”周茜白低着头,声音沉沉的问卫冬艺“我把钱交给柳安楠了,你记得问她要,柳安楠虽然有钱,但是你那么傻,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周茜白。”
“我觉得你还是叫我学姐吧。”周茜白抬起头,快速打断了卫冬艺的话“你叫我学姐,至少这样,我跟你还有一点关系。”
卫冬艺问“学姐,那房子不是卖了吗?”
“是啊,卖了,但现在也是我的,哈哈,卫学妹,我在上海那边辞职了,买房的那个在我谈恋爱,等结婚以后,那房子还是我的。”周茜白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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