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但今天的事非同寻常，请大家谅解。我并不是找各位的麻烦，只是为了避免待会的事发生意外牵连到各位，才不得不如此。”看着大厅里聚集的众人，解雨臣缓缓道。
“那你说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还要我们留下？”另外的人接着问。
解雨臣没有说话，看了看身后的手下，然后扫视着站在中央的众人，最后把目光投向二楼，半眯着眼，冷声道：“下来吧，今天不把事情弄清楚，大家都没好处。”
众人面露不解，顺着解雨臣的视线全都回头看向二楼。
一个身影自阴影里走出，站在扶手处。
“呵，不愧是解雨臣，动作就是快。”那人毫不在意般地斜靠着扶手，挑眉笑着，“恐怕外面我的人手都被你解决了。”
看到那人的脸时，解雨臣微微诧异，却又想到什么，“齐……羽？”
听对方认出了自己，齐羽戏谑地笑了笑。
解雨臣仔细地看了看他，缓缓皱起了眉头，神色有些警惕，放下了环绕抱胸的手，道：“原来是你……”
“猜到了啊。”齐羽笑道，“看来解家知晓的事不少。”
解雨臣冷笑：“听着，我不管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想知道你的目的。只是想离开的话，交出东西，还有，另外的人在哪？”
“东西是在我这里，但想要拿去，就看你的本事了，”齐羽抬起放在身后的左手，手里提着一个黑色木箱，“东西就在这里面。再告诉你一件事也无妨，那幅古画，也在我这里。”
“看来……”解雨臣缓缓走过去，绕过中央安静的众人，“当年的事果然和你脱不了关系，我是不知道你怎么会和解家有来往的，但事情你多少会知道些，你的目的是什么？”
听解雨臣这么问，齐羽挑眉笑道：“你自然不知道解家高层做的事，也就不知道你们解家早已酝酿的阴谋，但你认为是我对解家造成了威胁就错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做法，其实是在包庇纵容解家的罪行！”
“包庇？纵容？”解雨臣冷笑，“我只知道你泄露解家秘密，还弄走了解家的某些东西而已。”
齐羽摇头笑着，“你不了解你口中的家族做的到底是什么事。他们违背老九门约定，想夺得所有利益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你以为他们做的就是好事么？”
“你什么意思？”解雨臣停住脚步，“你又好到那里去？”
“至少我不会当面一套，背后又是另一套，”齐羽沉着脸色，“解家当年的高层得到了一幅画，还找到了其中一个线索，你知道那是用来做什么的吗？”齐羽盯着解雨臣，从二楼走下，走到解雨臣面前，低声道：“解家背叛老九门，觊觎张家秘密。”
“什么？”解雨臣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退开一步，“开什么玩笑，那是你自己的目的才对吧，借这种理由来为你自己开脱，东西不都在你手里？还想否认？”
看了看手里的东西，齐羽无奈道：“现在这样，我说不是你当然不会信，不过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那和现在我说的话的可信度不是一样么。”
“你是想用这些借口为自己找理由才是真的吧，”解雨臣淡淡道，心里却已防备起来，“我是不知道上一代事情的真相，就算是你编造的也好，真有其事也好。现在就事论事，你也不用说那些有的没的。”
齐羽挑了挑眉，无所谓道：“随你怎么认为，想要东西是吧，你的确有胜算，但，晚了。”
齐羽笑了起来，解雨臣心生警惕，又突然反应过来，齐羽却已迅速退开，迅速跑上了二楼。
解雨臣紧跟了上去，当追到阳台处时，齐羽已经停下，解雨臣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齐羽看了看后面的解雨臣，势在必得地笑了，然而接着，他在回过头的瞬间突然愣住了。
看着前方出现的人，齐羽有种想马上消失的冲动，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仍然愣在那儿。感觉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倒不是因为前面出现了两个人，而是从那两个人后面走出的那人。
视线相交的一瞬，脑海一片空白，齐羽怔怔地不知到如何反应了。突然惊觉，心里却是慌乱无措。
张了张口，齐羽觉得嗓子干涩发酸，“好久，不见。”
沉默地看着他，张起灵没有说话。
见对方没什么反应，齐羽苦笑，“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场景下见面……”
“之前发现是你了。”张起灵淡淡说道，眼神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波澜不惊，但心里却突然有些恍惚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不明显却无法忽视。
齐羽苦笑了一下，“是啊，你怎么会看不出是我。你……”停了停，齐羽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明明想说的话那么多，多年来想对他说的话那么多。
想问他这些年过得怎样，是不是还是像以前那样到处停留寻找过去，或者忘记了一切停留某处。
也想问，有没有忘记过自己，有没有想起过自己……
话到嘴边，却一句也问不出。
紧紧注视着张起灵，齐羽想到了以前的种种过往，眼里万千情绪闪过，最后却只有低头抿嘴苦涩地笑。
“吴邪在哪？”看到齐羽眼里有些哀怨有些执着的神色，张起灵突然不知道该怎样对待如今的情形了。
听到张起灵这么问，齐羽抬头看着他，“你就这么担心他么？”语气里掩饰不了的酸涩，“呵……放心好了，他没事。”
张起灵不再言语。张海客走上前，看了看齐羽手里的东西，道：“真的是你。你手里拿的就是那尊玺？不准备解释一下么？”
“没错。”齐羽敛住情绪，道，“但你们都知道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会在调查那个组织？现在为止张家也一直在调查，因为有这个必要，保护张家的必要。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所创的势力为什么曾经和解家有牵扯，如果是为了阻止解家实现你的目的，现在又为什么和那个组织的人出面谈判，甚至合作与张家对立？”
齐羽挑眉道：“我自然有我的目的，不过，你们可能理解错了一点，关于我在是否与张家对立这一点上。”
站在在后面的解雨臣道：“好了，谈话结束。想离开的话，交出东西。”
齐羽侧过身子，莫名地笑了笑，然后一步步向阳台退着。
“下面都是我的手下，你跳了也无济于事。”解雨臣冷声道，不过在看到齐羽不以为意的表情时，有些迟疑了。
“是么。”齐羽喃喃道，然后抬头深深看了眼张起灵，仿佛要把他刻在眼眸里。
最后叹了口气，齐羽决然地转身，手撑着阳台扶手，借力翻身跃下阳台，同时偏过头，视线看着张起灵，嘴里无声地说着：“再会了……”
“该死！”解雨臣跑到阳台边，却看到自己的手下早已全被解决。齐羽已经上了车，车子迅速离开了这条街。
“疏忽了！”解雨臣咬了咬牙，右手握拳狠狠击打在了墙上。
张海客走过来，看着下面，“他是早有准备，谁知道会发生这些事呢。”
说完叹了口气，张海客回头看向张起灵，突然发现，自己竟感觉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所有人站在原地，一时间谁都沉默了。
……
“你决定了？”看着窗外，黑眼镜问道。
“嗯。”张起灵应了一声，“早晚的事。”
“诶，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黑眼镜叹了口气，坐到张起灵身边，“不过这次我一个人帮你解决那么多人，总得让我休息两天吧。”
“随你。”张起灵偏过头，看向床上还昏迷的人。
吴邪醒过来时，脑袋有些空白，眨了眨眼，转头便看到了旁边坐着的张起灵和黑眼镜。
突然想起了昏过去之前的事，吴邪猛地坐起身，“小哥！你，有没有看到，看到……就是……”吴邪断断续续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知道了。”张起灵说道，“你被齐羽打晕。”
“这样啊……”吴邪低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那事情怎么样了？”
“这里的算是结束了。”
“那，既然这里的事结束了……”吴邪看着张起灵，试探着问：“小哥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去来的地方。”张起灵道。
“来的地方？”吴邪疑惑，然后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惊道：“你又要去西藏？”
“嗯。”
吴邪慌了，连忙坐起来，“可是去那里做什么，明明才来……”
“这是行程中的计划。”张起灵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黑眼镜也站起身，跟在后面。
吴邪愣愣地看着张起灵离开的背影，怔了好一会，最后低下了头，手紧紧抓着衣角，看不清表情。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重返西藏
这里的天气永远如严冬般寒冷，短暂的夏季只是稍暖一点，却也匆匆而过。
墨脱的冬季就是这样，漫长而寒冷。
寥寥无几的奇异风格的房屋坐落在白雪皑皑间。白雪之下隐隐可见一级级青石阶梯蜿蜒而上，通往高山上被缥缈雾纱遮隐的银白色庙宇。
雪线在离山脚几公里处便逐渐消失，往下就是土壤岩石，山脚却已是泛黄的草场。
山脚的这座旅馆在这个季节显得有些冷清，柜台服务员无聊地坐着，偶尔偏头看看远处高山上那常年不变的雪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