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一愣,连忙迈开长腿追了出去,道:“小祖宗,别呀,就算仲谋哥哥错了还不成吗?回头你想打想骂,我都由着你,只是别跟我分手呀。”
曹植一边大步向前走,一边端着架子道:“我曹子建分手从来说一不二,你看当初曹丕那等求我,我理会他了吗?”
孙权弯着腿,哈着腰,与他保持着差不多的高度跟在他身后,讪讪地笑道:“是,是,你若铁了心要分手,我也拦不住你,只是你能不能看在我照顾了你一天的份儿上,把我要夺荆州的事告诉你父亲?我实在是不便亲自去与他说。”
曹植冷“哼”了一声,抱着手臂想了想,道:“那要看我的心情。”
孙权“哎呦”了一声,跌足道:“小祖宗,别呀,你好歹给我个准信儿!”
此时两人已走到了曹魏班的门口,曹植嫌他烦,像赶一只飞在耳朵边上的绿豆蝇一样挥了挥手,道:“好了,我答应你了,你回去等信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哪知孙权还不肯放他,拉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进教室:“还……还有一个请求,你能不能不要把陆逊打你的事告诉你父亲?”
曹植回头没好气地瞪着他:“知道了!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现在我要把庞统踩了我的事告诉我父亲,既然你不肯替我出气,我就让我父亲替我出气。快撒手!”
孙权得不得一声,忙放开了手,点头哈腰地目送着曹植进了曹魏班的教室,然后捂着腰,愁眉苦脸地往江东班走去。
且说曹植进了教室,往四下看了一周,都没有发现曹操的踪影。曹植于是蹦蹦跳跳地来到甄姬的座位前,道:“甄姬甄姬,你知不知道我的父亲去哪儿了?我找他有话说。”
甄姬板着脸道:“没大没小的,叫姐姐。”曹植骨嘟着嘴,叫了一声“甄姬姐姐。”甄姬才高兴起来,从座位里掏出一袋话梅,问曹植道:“你吃不吃?”
曹植道:“吃。”拈了一颗放进嘴里,撑得一边的腮帮子鼓了起来。甄姬这才道:“你父亲和你哥哥昨晚没在学校住,都请假回家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曹植“哦”了一声,转身来到走廊上等曹操。曹植如今跟孙权分了手,又是孤身一人了,看着走廊上来来往往,或成双结对,或三五成群的同学们,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他很快鼓励自己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小爷我早晚会找到比孙权和曹丕都好的cp!”
曹植如此想着,便又高兴起来,在走廊上一边蹦蹦跳跳地溜达,一边哼唱道:“找呀找呀找cp,找到一个好cp,敬个礼呀握握手,你是我的……”一转头,却看到司马懿和郭嘉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曹植忽然想到曹魏班的兵权大部分都握在司马懿手里,就算自己将江东的事告诉了父亲,父亲也会找他商量的,便拦住了司马懿,将江东班欲夺荆州,希望曹魏能在襄樊战场上拖住关羽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司马懿听罢笑道:“真是跟我想到一处去了,就算孙仲谋不来找我,这几日我也正寻思着找他去呢。这下好了,只要荆州之战一打响,一定能让诸葛亮那厮把从前亏欠嘉嘉的连本带利都还回来。”说着,唇边带上一丝冷笑,拉着郭嘉就要离开。
曹植却在这时心念一动,突然拉住了司马懿道:“仲达哥哥,子建跟曹丕分手了,以后我就跟着你过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渣权多萌啊,居然都没有人夸他
☆、三人行
司马懿一愣,郭嘉却笑了,伸手拉住了曹植的手。司马懿也只当他是小孩子,自己照顾郭嘉一个是照顾,照顾两个也是照顾,便默许了。于是司马懿拉着郭嘉的手,郭嘉拉着曹植的手,三个人一起走进了曹魏班的教室。
却说孙权弯腰捶背,愁眉苦脸地回到了江东班。江东班的第一节课是历史课,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课,孙权趁机将从食堂带回来的肉包子、烤香肠和茶叶蛋都拿出来,在课本的掩护下偷偷吃了,又拿出水杯来猛灌了半杯温水,这才酒足饭饱地抬起头来舒了一口气。
同桌吕蒙正专心致志地低头看书,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一卷纱布,吕蒙将那卷纱布飞快地从左手缠到右手,又从右手缠到左手,乐此不疲。孙权见状有些奇怪,倒不是奇怪他摆弄纱布,而是奇怪他认真听课。
原来吕蒙平日里有些偏理科,对历史、政治这些文科学科最不感兴趣,上课时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睡觉,可今日却一反常态。孙权还以为是自己劝导有方,吕蒙终于肯认真学习了,可沾沾自喜地凑近他一看,却见他桌上放着的压根不是历史书,而是本医书,翻开的两页上一页写着“手臂包扎十法”,另一页写着“额头包扎十法。”
孙权伸手将那书拖到自己跟前,翻过来一看封皮,原来是《生活中的护理学》——正是吕蒙前些日子从华佗处借来的那本。孙权笑道:“子明,你怎么看起这种书来了?难不成是想当护士?”
吕蒙将书一把从他那儿抢了回来,怒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老师来了呢!”
孙权与吕蒙做了三年的同桌,在他面前向来缺少主公的矜持,一边用手抚摸着他“受了伤”,如今已用纱布裹起来的右膝,一边坏笑着道:“曹魏班的司马懿想当医生,你想当护士,你们倒可以做搭档,到时候一起用郭嘉练手,何其美哉!”
吕蒙听他提起曹魏班,倒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打掉他的手道:“美你个头,我且问你,我让你通过曹植跟曹魏班联合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孙权一听到曹植,便哭丧着脸趴在桌子上:“哎呀,你可别提了,那小祖宗没把我给折腾死,今天早上还在食堂和蜀汉班的庞统吵了一架,害得我跟刘备赔了好些不是。不过我现在已经跟他分手了。”
吕蒙“啊?”了一声:“你怎么能和他分手?那我们跟曹魏联合的事怎么办?”
孙权无辜地道:“不关我的事,是他把我给踹了。不过他答应我还会去向曹操传话的,让我先回来等信。”
吕蒙松了口气道:“这就好,如此,荆州便收复有望了。”又道:“把你的手借我用用。”
孙权茫然地把手伸给吕蒙:“你想干什么?”
吕蒙抓过他的手,便照着医书上的“手臂包扎十法”开始练习包扎。可怜孙权方才还在取笑郭嘉,如今自己却先被人家练了手,至下课时分,孙权的一只小臂上已经缠满了纱布,吕蒙却还不肯放过他,又用他的脑袋练起了“额头包扎十法”。前排的陆逊偶尔回过头来,见孙权的头上乱糟糟地裹满了绷带,头发从绷带间支楞出来,还以为他受了伤,失声道:“权权,你没事吧?”
孙权自陆逊和曹丕闹绯闻之后,因心中的结始终没有解开,已很少跟陆逊搭话了,如今见陆逊竟如此紧张自己,比以往亦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禁心里一暖,面上也跟着红了红,搔着头发道:“没……没事,是子明他想当护士,拿我练手呢。”
吕蒙带着一脸痞笑揽过孙权的肩头,调侃他道:“呦,主公,方才你跟我臭贫的时候还一个顶俩的呢,怎么一跟斑比说话就结巴了?”说得孙权越发涨红了脸,用胳膊肘推他道:“别瞎说!吕子明,你放尊重点,是谁允许你跟你家主公勾肩搭背的?”
吕蒙心知他是借端架子掩饰尴尬,便放开他笑道:“罢罢,不跟你开玩笑了,我和小鹿还有事呢。”
孙权连忙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吕蒙笑道:“你糊涂了?昨天才说好让小鹿代替我驻守陆口,我当然是送他上任去。”
孙权“哦”了一声,搔了搔头发道:“那……那你们小心些。”
吕蒙笑道:“放心吧,关羽又不吃人,我保管还你一只完整的小鹿斑比就是。”说毕,便搭着陆逊的肩,一瘸一拐地走了。
孙权方才始终不敢直视陆逊,此时才抬起头来,以复杂的目光注视着陆逊渐行渐远的背影。
吕蒙和陆逊来到陆口篮球场的门口,吕蒙将大门钥匙从脖子上取下来交给陆逊,陆逊便打开铁丝网大门进了篮球场。吕蒙却不进去,只一瘸一拐地来到了隔壁荆州篮球场的门口。
荆州篮球场大门紧闭,守将关羽正带着张飞、马超和赵云等人在其中打球,个个玩得大汗淋漓,一时没人注意到吕蒙。吕蒙想了想,在大门外的长凳上坐下,伸直了受伤的右腿,吆喝道:“拐了啊!拐了!”
那厢正轮到关羽带球冲锋,关羽受了他的影响,情不自禁地在篮球架前拐了个弯,运球直冲向己方的篮筐。关平大喊道:“错了,爹,错了!”关羽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关羽凭借着惯性腾空跃起,猛地将篮球扣入了己方的篮筐——对方得一分!门外的吕蒙见状笑得前仰后合,关羽气得将篮球一扔,来到铁丝网门前对吕蒙大吼道:“吕子明,你想干什么?!”
吕蒙抹着笑出的眼泪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来到大门前,推了推铁丝网道:“关大哥,你把门打开,我与你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