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冲动。”花满楼劝住司空摘星,这件事情太过蹊跷,他们必须查清楚。同时他们还有一件事情必须注意,“冯少卿中毒的事情不要和季挽芙说。”
着的确是最好的决定,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季挽芙,那么季挽芙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来找冯少卿的。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都点头,这些事情,他们都分得清轻重缓急。
只是他们目前最迫切的就是查出是谁给冯少卿下毒,而且陆小凤相信,这个给冯少卿下毒的人,就是杀死季挽芙父亲的人。
他们想回去整理一下思绪,只是……
陆小凤看着昏迷不醒的冯少卿,如果将冯少卿留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会遇到更大的危险。这时他想到了……
“对了,司空摘星啊。”陆小凤悠悠开口。
司空摘星一凛,陆小凤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非奸即盗。
“你之前打赌输给我,不是欠我一件事吗?”陆小凤挑眉看着司空摘星笑,“冯少卿手无缚鸡之力,把他放在这里我是绝对不放心的。”
“……”司空摘星一脸被欺骗了的表情,但是没办法,陆小凤说的也的确是个问题。最后司空摘星还是咬牙点头,“成,留下来就留下来!我会保他安全。”
有了司空摘星的保证,花满楼和陆小凤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将司空摘星留在那里,陆小凤和花满楼找了一家客栈叫了点东西吃,从昨晚开始他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又累又渴。
在等饭菜上来的时候,陆小凤对花满楼说:“刚才一路上你都在想什么?还在想冯少卿被下毒的事情?”
花满楼点头,将折扇放在一边,“冯少卿中了尸毒,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差点就忘了。还记得我们那晚去斗花会验毒的时候那个攻击我的人吗?”
被花满楼一提醒,当时的记忆就源源不断地回来了,陆小凤还记得,当时他们还带回了几把飞刀。
“对,我在想的就是这个。”飞刀被花满楼放在客栈了,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飞刀上染的毒。
他们一直都把焦点放在季家,一直都在季家搜寻,但是他们却忘了这尸毒在斗花会上出现过好几次了。
而当时袭击花满楼的人,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过要去追查。那人有淬了尸毒的飞刀,就证明那人会用尸毒。
花满楼还记得当时那人冲自己撒了一把药粉,如果没有猜错,很可能就是想向他下毒。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给冯少卿下毒……”那么他们必须抓住那个人,只要抓住了他,很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上哪儿找他。
陆小凤和花满楼有有点头疼了。想了半天,最后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陆小凤和花满楼决定先把问题放在一边。
只是没想到,两人本来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吃顿饭菜休息一下,没想到现在走到哪儿都有人在讨论季家的事情。
好听的,难听的,陆小凤和花满楼难免听到了几句。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这话竟然难听到了这样的地步。
季挽芙父亲的死,冯少卿发了疯,这些事情纠缠在一起以讹传讹,每一句话都在针对季家,都在针对季挽芙。
谣言已经到了不堪入耳的地步了。陆小凤和花满楼听了几句,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随手扔下了钱,两人就离开了客栈。
015
回季家的过程也很顺利,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季挽芙一见到两人就询问冯少卿在狱中的情况,陆小凤和花满楼瞒下了他被鞭打和下毒的事情。
季挽芙很信任陆小凤和花满楼,所以他们说冯少卿没出什么事,季挽芙就真的放下了心。这样的信任反倒让陆小凤和花满楼心底有些愧疚了。不过为了大局,他们还是选择沉默。
安下心来之后,季挽芙就注意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司空摘星去哪儿了?”
陆小凤随便编了个理由跟季挽芙打哈哈,就这么把季挽芙给骗过去了。
在知道冯少卿无事之后,季挽芙安心了许多。虽然神色仍然惨淡,但是嘴角勉强挂起了一丝的弧度。
她怀里抱着毛球,像是怕冷一样收紧了双臂,不时地揉弄着毛球柔软的脑袋。毛球也很乖巧地窝在季挽芙的怀里,没有出声狂吠,只是时不时地摇摇尾巴,扫过季挽芙的手背,好像在无声地安慰季挽芙。
陆小凤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忍不住轻笑。
“季小姐,请问……”花满楼疑惑地问,“我没在你的院子里闻到‘夜瞳’的味道了,你是把这些花都丢掉了吗?”以前进季挽芙家的小院,他都会问道一股让他窒息的花香,在冯少卿毁掉了大部分的花后,那股味道就变得很淡了。而现在花满楼一点味道都没有闻到。
季挽芙点点头,“我已经受够了。或许‘夜瞳’的确是妖花。我没办法……”她没办法接受这吸食父亲血肉长成的话,更没办法原谅毫不知情,就这么在这一处魔域居住了五年却不曾发现的自己。
“对了季小姐,毛球今天好像很乖。我记得之前毛球总是在这个院子里呆不住对吧?”陆小凤忽然问。
季挽芙一愣,回忆了一下点头道:“是啊,我养了毛球三年,这孩子很乖巧,也不会乱跑乱叫,就是在院子里呆不住,还总冲着‘夜瞳’花田叫唤……”
说到一半,季挽芙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真的只有她被蒙在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我得出去走走。”季挽芙向陆小凤和花满楼道歉,她这段时间都是换了一个小院住的,这个地方,如果可以,她是这辈子都不希望再住在这里了。
“季小姐。”在她走远之前,陆小凤连忙喊住了她,“这些话你是直接扔了还是烧了?”
“烧了。”季挽芙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季挽芙只是闷头走,不抬头看自己走到了哪里,也不在乎自己走到了哪里。反正横竖她都是在自己的家兜圈子,走来走去走不出这样的包围圈。
走着走着,季挽芙就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偏远的地方,一抬头,她竟然是走到了冯少卿的屋子。
不如进去看看好了。季挽芙心想,刚踏进小院一步,就听见里面传来丫鬟的说话声——
“你说,真的像是差大哥跟我说的那样吗?小姐和冯公子……”
“别胡说。”另一个丫鬟厉声喝止,“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在季家这么多年了,小姐和冯公子是怎样的人,你难道还不知道?”
“姐姐,是我错了,可是……你都不知道外面现在在传些什么……”
“哦?我倒想听听,外面究竟在传什么。”季挽芙冷声,从门外走了进来。
两个丫鬟只是趁着整理小院的闲工夫谈天,怎么能想到门后竟然有人,而且还是大小姐。两名小丫鬟吓得浑身发抖,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看季挽芙的表情。
接下来,季家发生了一场不大的骚动。季家所有的家丁和丫鬟都神色惶惶地往大堂赶。
大堂传出茶杯摔碎的声音还有冯总管的苦劝,“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啊。”
走进去一看,地下跪着一排又一排的家仆,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季挽芙坐在主位,手还放在条几上,手下是碎开的茶盏,滚烫的茶水顺着边沿滚落,滴落。
季挽芙单手哲眼,疲倦地说:“你们都下去了,我不怪你们,今天吓到你们了。”季挽芙从来都不会乱罚属下。
有了季挽芙的一句话,本来吓得魂飞魄散的一群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站起来之后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冯叔,我真的是枉为人女。”季挽芙绝望地对身边的老者说,现在她能依赖的只有冯总管,这个自父亲失踪之后就被她当做半父的人。
冯总管怜惜地看着季挽芙,“小姐,您怎么能这样说自己。您是怎样的人,我最清楚。外面那些人什么都不知情才会在那里说风凉话,小姐大可不必理会这些风言风语。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小姐您放心,我们季家肯定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谣言有多少的力量,季挽芙不是没有体会过,但是就是这次,在她绝望而又心痛,以至于无力去理会这些谣言的时候,这样越发猖獗的谣言让季挽芙心中火起,“这般大起大落,人心自现。只要有朝一日我能够挺过去,那么我绝对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的。”
季挽芙疲倦地撑着自己的头,她实在是太过疲倦了,这几天来,她感觉自己仿佛死了好几次,再也无法超生。家仆都离开了,偌大的大堂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季挽芙撑着脑袋,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冯总管后退了一点,看着季挽芙,又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季挽芙这段时间不容易,他不能扰了季挽芙休息。
这一天,季家是在惊惧和恐慌造成的死寂中度过的,然而在百花镇的另一边却经历着死亡的炼狱。
柳家在这一夜遭到了毫无声息的大屠杀,发现柳家出事的是照例给柳家送米的米商。这天一早他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去给柳家送米,但是一向准时出现的柳家仆人却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