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3]自从失恋以后打天梯再也没赢过 (榴月初六)
他打开车门说:“上车吧。”
我飞快地看了后座一眼立马指着副驾驶座:“我要坐那儿!”说完我伸手去开副驾驶的门。
“坐后面。”陈唯璞收了笑容把车门一关,咔哒一声,我的手自觉停在半空,不用想,所有车门都锁上了。
卧槽,司机大哥你的骤雨好高动作好快啊,真是训练有素啊喂,你老板平时没少这么欺男霸女吧?辛苦你了。我回过头对着陈唯璞傻笑:“唉嘿嘿嘿,我晕车……”
“车上有药。”
“不用吃药不用吃药,我坐前面就没事的。”
“坐后面。”
奶奶个腿儿的,老子好好跟你说话你还飙起来了?我挺起胸:“不让我坐前面小心我一会儿吐你一身!”
他一脸无所谓地说:“随便你。”
“我要坐前面。”
“后面。”
我气不过,一甩围巾瞪着他:“老子不去了!”
他说:“行,周智新,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把你老板叫下来你就可以不用去了,二坐后面。”
我忍着眼泪问:“……还有第三个选择吗?”
“有,三让你老板坐副驾驶,你坐我腿上。”
我抹了抹眼泪:“我坐后面。”
陈唯璞点点头,我又听到咔哒一声,他打开车门冲我一歪脑袋示意我进去,我瘪着嘴满脸委屈不情不愿地上了车。司机大哥向我打招呼说:“你好。”我说:“你好你好,老司机,你下次别为虎作伥了厚。”他点点头。
你笑个屁!狼狈为奸!我斜眼愤愤地看着陈唯璞绕了半圈走到左侧车门开门上车关门,一连串动作优雅稳重,可再想想他平时调戏我说出来的话干出来的事,尼玛真是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倒显得我这个向来饥渴荡漾的骚受像个良家小钙了。咦?不对,他今天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怎么一顿一顿的,我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真的被我咒得……烂丁丁了?!我惊恐地盯着他的裤裆,他问:“你干嘛?”
我说:“你你你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特别是……下下下半身……”
他勾了勾嘴角,凑过来贴着我的耳边低声说:“天还没黑,工作时间,别想那种事。”
我像触了电一般连忙抱着包躲开了,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你妹啊,什么那种事这种事?我看你走路姿势不太对劲,大发善心问你一下。”
“哦,没事,昨晚在沙发上睡得不太舒服,腰有些酸。”他坐直身子,“别担心,真做的话也没什么影响。”
我撇过头去,卧槽,我真是他妈多管闲事,这种贱人让他烂丁丁算了。我说:“工作时间不聊私事。”
“好,谈公事,你带平面图了吗?”
“带了。”我从包里拿出图纸递给他,“这是住宅区的,我们今天要确认的位置我已经用红笔标出来了。”
“好,你跟我介绍一下城北中心的概况。”他展开图纸低头研究。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你们公司开发的楼盘让我给你介绍?你回去随便抓个员工哪个不比我清楚?”
“我就想听你说。”
我抗议道:“喂喂喂,不是说好了你不是那种假公济私的人吗?”
他连头都没抬:“对,但是有没有假公济私,我说了算,你要觉得我不公平,可以让你老板说了算。”
看着他这幅理所当然的样子,把我气得哟,我握紧拳头,妈的,小四眼!小心我打爆你的眼镜!但我是文明人不能动粗,我当下决定以理服人,用一个资深基佬的经历来感化他,将他送回正道胜造七级浮屠,别总来撩拨我这种不经撩的饥渴骚受。
我说:“陈总,要不咱们先把私事解决了再谈公事?老这么扯来扯去的没意思。”
他说:“可以。”
“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特喜欢逗我玩儿?”
“是。”
卧槽!居然这么不要脸的承认了?!我又问:“我很好玩吗?”
“没错。”
“我是同性恋啊,你跟我有什么好玩的?”
“我也是,我觉得有意思。”
“同性恋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很多人谈同色变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你听了肯定受不了,我劝你赶紧去接受一下电疗,说不定能治好。”
“那你呢?”
“我烂命一条脸皮一摞无所谓,像你这种身份地位的少爷能忍吗?”
“对,所以你觉得以我的家世,我的工作,我的收入乃至我的长相,我为什么要在乎一群还在温饱线挣扎的人能不能接受理解支持我的性取向?”
奶奶个腿儿的,他说的太有道理了,这个逼装的我给满分,我不禁佩服道:“不如先去看看自己的存款余额够不够还车贷房贷信用卡债,再去关心一下孩子考试有没有吊车尾,老婆老公有没有痒了想出轨?”他没说话,浅浅地笑了笑以示赞同。不对不对不对,我的目的不是这个!我说:“话是没错啦,可你老逗我干嘛呢?咱们好好工作,成为一对五好甲方乙方,给合作伙伴立个榜样不挺好吗?”
“周智新,我觉得你该改名叫周智硬了。”
“什么啊?我是问你干嘛老逗我,不是问你对我的名字有没有修改意见!”
他还是没抬头,盯着图纸一角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你可爱。”
“你神经病啊?”看着他那张欠抽的脸,我实在控制不住心里的熊熊怒火,“哈哈哈哈哈哈哈。”陈唯璞不顾形象地笑了起来,看到他那排白晃晃的牙,我就更火了,真他妈想敲掉他的牙,我问:“很好笑吗?”
他说:“你早就在心里骂了我无数回了吧,今天终于忍不住了?”
我冷笑着说:“呵呵,不敢。”
他伸出手揉揉我的脑袋说:“周智新,你真可爱。”
“哎呀,放手!发型乱了!”我挪开他的爪子,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脸假装整理头发,脸上很烫,我肯定是脸红了,作为一条双标狗,我超喜欢帅哥揉我脑袋,要是换成个屌丝,我立马剁了他的手。
“周智新。”
“干嘛啦!”我坐直身子,偷偷瞄他,他正视着前方脸上没一点表情,我却看到了他眼里的坚定,他说:“你很怕我?”
我忙摆摆手:“没有没有,陈总多亲切和蔼,我尊敬你还来不及。”
“你能好好的听我把话说完吗?”
这句话的语气虽然不重,但也足够让我乖乖认怂,我缩到一边点点头。
他说:“你需要时间来了解我。”
不不不不不,完全不需要,我已经把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淫贼看得透透的了。
他说:“我也需要时间让你来了解我。”
不不不不不,真的不需要,我明白你刚到一个新的城市举目无故人空虚寂寞冷。
他说:“虽然答应过不逼你,可你一直想尽办法躲着我,给你再多的时间也毫无意义。”
不不不不不,不需要意义,你今天喜欢野猫明天说不定就喜欢野狗了何必浪费时间。
他说:“其实我也不了解你。”
哈,我们才认识几天?
他说:“我大概能猜到你在怕什么。”
怕你一时兴起,怕我入了心魔。
他说:“我暂时不知道我要怎样才能让你放下戒备。”
如何放下?我本就不信爱情。
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我打断了他:“好,就按你说的,接下来的一切交给时间,我们还是先谈公事吧。”听了他刚才那番话说我没有动摇,是假的。再让他说下去,老子怕自己会摒不住不计后果投怀送抱。
再者,我无法确信,这些话,陈唯璞只对我一个人说过。
“好,谈公事。”他低下头继续研究图纸,从刚才起就没再看我一眼。
嘴里有些发苦,我清了清嗓子说:“城北中心集商业区、住宅区写字楼与一体……”
其实我很想问他是不是喜欢我,是或不是,来个痛快。可我们之间这道只有两个选项的单选题,无论选哪个都是错的,还不如空着别做。
☆、唯璞葬花
谈恋爱这种事跟造房子一样,看准一块地,不惜花钱花时间花精力想要把它拍到手,立项批复这个局那个局这个证那个证一道道关卡走过来,好不容易告了白才刚打下地基,往上添砖加瓦的过程中只要出了一丝纰漏没及时补救,这条缝就会越裂越深,楼迟早会塌。
我平时老没个正经满嘴跑火车,今天面对陈唯璞却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介绍了项目概况和方案设计理念,见他没任何反应脸色也不太好看,我只能识趣地闭上嘴往外挪了挪屁股看着窗外心中倍感哔狗。丫不会是生气了吧?大少爷叱咤基场没被人拒绝过自尊心受创了?说好的越挫越勇“周智新你很有种你引起了我的注意”呢?我转头偷偷瞄了他一眼,他摘了眼镜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眉头微皱,逆光勾勒了他的侧面,坚毅里透着轻许疲惫,让我忍不住想扑过去挂在他脖子上嘤嘤嘤嘤……
他不说话,我便知他生了我的气,想了一想,索性迟些时候,等他的气消一消再向他提报方案罢了。低头看见图纸落了一地,我叹道:“这是他心里生了气,也懒得收拾图纸了。待我拾了去,下车再问着他。”我便把那些图纸兜了起来,登山渡水,过树穿花,一直奔了那日同陈唯璞投诉绿化太糟糕桃树秃一片的去处来。将已到了他家小区门口,犹未转过山坡,只听山坡那边有呜咽之声,一行数落着,哭的好不伤感。我心下想道:“这不知是哪家的营销狗,受了委屈,跑到这个地方哭。”一面想,一面煞住脚步,听他哭道是:“周智新,狠心短命的死基佬。”我上前一步问道:“卧槽,陈唯璞!我干了什么了就狠心短命了?”奶奶个腿儿的,我怎么就狠心短命了?是我先勾搭的你吗?明明是你先调戏我的啊!我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抬头不见了他,便知他看见我又躲开了,自己也觉无味,抖抖土起来,下山寻归旧路,往小区里头来。可巧看见陈唯璞在前头走,连忙赶上去纵身一跃挂在他脖子上,说道:“你且站住。我知你不理我,我只说一句话,从今后撂开手。”陈唯璞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周智新,你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