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就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但是我该死的又不得不踏进去。
当然我也可以选择沉默,忍耐,这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当她走出这间房间,我完全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下一个人打开那道门,或者直接让我在这个小方块里腐烂。
又或者我可以等待奇迹,也许神秘的时间没多久就会发现哪里出了错误,然后「咻~」的把我弹回去?
我的意思是说,第一文明再怎么先进,也没有办法完全掌握时间吧?要不然他们怎么会让人类翻身作主地球呢?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错误的吧!
「好吧,妳赢了。」
我终于还是认清了这个残酷的现实,我手上的筹码就是没有她来的多。而且我发誓我从她那张冷艳高贵的脸上看出了「得意」这个表情。
……总有一天我会翻身的,女人!
「但是在妳开始之前,我也有问题要问。」
我的反应似乎也在罗曼诺夫的预料之中,她歪歪头,做出了一个思考的表情,然后「啪」的一下把档案夹阖上。
「当然,你想问什么?我一向对老年人都是敬重有加的。」
「可以告诉我善存银片是什么?这个字要怎么拼写?」
她用了三秒的时间完成起立、收折凳、离开的动作。
「等等啊大妹子!我开玩笑的,我就是想问问妳说的那个冬日战士为什么要攻击妳而已!别走啊!」
转职第四十五步
冬日战士,或现在的长官称其为「资产」,刚刚完成了任务报告,并且在长官的赞许下得到了一天的「假期」。
严格来说这不能称作假期,他是九头蛇的武器,没有人会给武器放假。
但是他也不需要立刻回到「待机」的状态,只要不离开基地,他可以毫无限制的到处游走,根据冬日战士的观察这种许可权限就和其他任务助手在「放假」时所从事的活动相去不远。
「嘿!老兄你周末干了些什么呀?」
「没啥,就是到处晃晃。」
他经常听闻此类的对话。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得到放假许可,过去几次任务如果顺利成功的话,他偶而也可以得到几次这种优惠,只不过他多半都只会待在房间里,而不是「到处晃晃」。
这一次他也照例在任务报告后缩回他的房间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停地想起这一次的任务。
他记得当自己一枪射穿了那个女人,干掉了目标,就像以往一样毫无挑战性的任务,虽然女人的警觉让他多花了一些时间隐匿行迹,但是也仅只于此。
可是同样的画面每个几分钟就闪过他的眼前,女人的红色头发飞扬在空中,震惊被冻结在她的脸上,中弹的冲击力让她不由自主地往后仰,被她护着的目标身体从女人背后歪倒出来。
还有在女人和目标之后,同样吃惊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他看起来吓呆了,但是跟女人还有自己之前解决过的目标不一样,不是那种害怕的吓呆。
冬日战士闭上眼睛仔细回想那张一闪而过的画面,直到画面中南人的表情越来越清晰,就像照片被放大直到占据了整张萤幕。
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人脸上的惊吓表情,是来自于……开心?
这不正常。
冬日战士感到烦躁,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或者曾经有过但是他不记得了,他不记得很多事情──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小房间让他越来越火大,从他屁股底下(硬的要命)的床,到墙边IKEA出品,看起来永远处于散架边缘的组合衣橱(里面只有一款衣服,就是他身上这一套)都让他想要抓起来疯狂的摔打一番。
为了解决这种明显不正常的情绪,他决定去洗把脸。
这间房间附带的浴室就跟房间本身一样窄小,当初为了把必需品:马桶、淋浴莲蓬头还有洗脸台与水龙头通通塞进来,肯定逼死了不少水电工。
冬日战士在洗脸台前弯下腰,掬起水往脸上狠狠地泼了两三次,这才抬起头从墙上那张勉强能称为「镜子」的东西里看到自己的影像──胡子拉渣,青黑的眼圈他自己都快分不出来是特战小队的人帮他涂的迷彩还是它们本来就在那里。
至于头发,与其说那是头发,不如说那是一团杂毛比较适合。
「看起来活像有人把一碗泡面直接盖在我头上。」冬日战士在心里对他的发型做出了评价。
就连他自己都不太能忍受镜子里的倒影,更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见到他之后还会产生「开心」这种情绪?
「但是我知道他……吗?」
冬日战士迷惑的对着镜子喃喃提问,镜子里的人也同样迷茫的回看着他,用口型问他同样的问题。
***
九头蛇基地里的人们觉得今天肯定得去买张乐透或者刮刮乐,因为他们竟然在任务以外的时间看到贵重资产冬日战士在走廊上移动──没有戴着黑漆漆的口罩和眼镜,也没有挂了满身的刀啊枪啊甚至是手榴弹这些危险物品。
「那是……」站在走廊上的九头蛇女特工瞪大了眼睛转头问身边同样惊呆了的男同事,「那是冬日战士吗?」
「我想是吧。」男同事木木呆呆的点点头,「恩,应该就是。」
「我已经可以想象今天晚上群聊里的主题了。」
女特工拿出她的手机,豪不意外的看见群组里已经有姊妹们刷起了激动的消息:
「我的天!组织里什么时候有这种极品帅哥![图片]、[图片]!」
「不觉得他有种忧郁的美吗?」
「这样的冬日战士我可以!都让开我要给他生孩子!」
男同事探头过去看了一眼群聊信息闪不停的手机,脸色在一条一条的「生孩子」呼喊之中变化了好几次。
「咳咳,米菈,我不太确定妳知不知道,就是冬日战士其实是个死玻璃这件事?」
女特工狠狠的瞪了一眼,怒气冲冲地把手机塞回包包里,蹬了蹬高跟鞋抬起头来用教导主任的气势教训道:
「注意你的用词!还有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因为他帅,让你感受到危机才说这种话的?」
「妳可以不信,不过我们都知道这间基地里面有两件冷冻静置槽,但是为什么要有两个?九头蛇只有一个冬日战士。」
「不可能,你接下来不会要告诉我,另一个是用来冻他的老男友的?」
「就是这样!听说他们50多年前还私奔过一次,结果只抓了一个回来,冻了几年之后要重新启用冬日战士的时候,洗脑听说就跟灾难似的,技术组的说再洗下去他的脑子都要熟了,就是弄不掉那个『男友』的记忆。」
「唔,爱的力量!」女特工的眼神里传达出了无限的向往,「真浪漫!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不知道,听说是用了其他方式?当年的佐拉博士好像在研究什么人类记忆数据化之类的,后来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确实听说佐拉博士猝死就是因为他终于发现冬日战士的姘头跑了,然后他就气死在办公室里。」
「怎么会!」
「谁知道,也许佐拉博士也深爱着对方求而不得,所以人跑了他怒急攻心?」
两个人东拉西扯越走越远,谁也没料到这阵八卦之火在未来竟然会熊熊燃烧到一种很可观的高度。
转职第四十六步
「早啊,娜塔莎。」
一大早踏进神盾局提交任务报告的克林特在电梯里遇见了娜塔莎。
「和老人家相处得怎么样啊?」
娜塔莎手里抱着一个纸袋,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听到克林特的问题后抬头给了他一个「就你话多」的眼神,但还是回答了对方的提问。
「不错,有进展了。」女特工拍了拍手里兜着的纸袋,「正要去给他送补品呢。」
「呦~」克林特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不出来你们相处得不错嘛,私底下告诉我,你真的不是想要毒死他?」
「是啊,我想要用善存完成史无前例的暗杀计画。」娜塔莎翻了个白眼踏出电梯,同时把话题转回克林特的任务上,「新墨西哥如何?」
「挺不错的,认识了一个北欧神,你知道索尔吗?」
「索尔?你是说挥锤子的那个?」
「就是那个。」克林特点点头,停顿了一下,「我总觉得好像看了现场版《权力的游戏》,或许还要加一点《变形金刚》。」
「这诡异的世界啊……」娜塔莎摇摇头,语气之间诸多感慨。
「同意,我觉得地球越来越不安全了。」克林特心有戚戚焉的点头附和。
两名特工在走廊尽头分道扬镳,娜塔莎熟门熟路地来到关押着恩佐的禁闭室,按下密码开门。
「早上好,米尔斯先生,昨晚睡得好吗?」
放下手里的纸袋,娜塔莎眨眨眼露出一个少女般的灿烂笑容向坐在床上一脸阴沉的恩佐打招呼。
「挺好的,但是如果你能弄走这该死的……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命名它,电网?我想我会更好!」
恩佐一伸手,原本空无一物的前方就出现一圈暗金色的网状,并且在他的手指与网子接触的时候发出了滋滋的灼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