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第一杀手的正确驯养方法 完结+番外 (玫)
到了最后,什么都不剩了,血流光了,灯熄灭了,一具空壳双眼紧闭,唯有一片黑暗仍眷顾着他。
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是伶人在唱吗?
还是,自己在唱?
梦境的最后,总是黑暗。
苏幕遮醒时,天光未明,鸟雀叽叽喳喳在外面跳着,叫着,雨已经停了,一场大雨过后天地为之一清,空气是湿润的,干净的,光明的。
自己的衣物不知去了哪里,一套锦袍在床头叠放整齐,穿在身上略有些紧,也在接受范围内,再说,本就是他人的馈赠,又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惦念着自己的小摊子,草草洗漱一副他就冲了出去,万幸东西都未丢,虽有些受了潮,晒晒也还能勉强使用。
趁着时间还早,苏幕遮匆匆支好摊子,收拾干净大雨留下的残局。再过一个时辰,清晨爬起来干活的就会过来买壶酒带去上工,这附近也会慢慢热闹起来,他的生意就跟着红火起来。
百花楼里没什么动静,他下楼时动作很轻,想来并没有惊醒花满楼。
城中的此时最是寂静无声,通宵歌舞的勾栏打烊歇息,白日里的商家还未开张,薄薄的雾气笼着青石板小路,树上蝉叫得声嘶力竭,放眼望去空气中都沾染着黛青色。
第一个客人披着晨雾而来,压低的斗笠看不见面容,一身短打利落干净,他走过来的脚步很稳,每一步的间距都不大不小一模一样。
苏幕遮并不在意来的是什么样子的人,但凡是出钱买酒的就全都是客人,管你是八旬老翁还是垂髫幼童,“客人要些什么?”,他问道。
来人咳嗽两声,手搭在腰间的剑上不住摩挲,“你让我想想。”
他没有找个座位坐下,而是在这间小酒摊中不停踱步。
苏幕遮没说话,端坐在位置上等候着,无论买不买酒,在酒摊里这位总归是他的客人。
那位客人转了许久都未做下决定,苏幕遮看看天色,出声提醒道:“打更的快来了。”清晨回家休息的打更人,往往是他的第一拨客人。
客人一僵,剑柄上的手骤然握紧,青筋暴出,苏幕遮甚至能听见他牙齿磨动声音。
几息之后,那人像是下定了决心,手缓缓垂在身侧,坐到了苏幕遮对面。
“热三钱酒。”
大夏天的喝热酒,谁会平白无故做这种傻事。
斗笠下传出的声音低沉有力,听上去已经有些年纪,他说话时很有决断,每个字非常有力,平日里也定然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苏幕遮眼里闪过微光,起身打了三钱酒,从柜子里取出小火炉点上。
酒热的慢,半晌不见动静,黑色的炭上红色若隐若现。
等酒的人也不急,和苏幕遮对坐着相顾无言,他的手又放在剑柄上摩挲起来。
这酒一热,就是一盏茶的光景,浓郁的香气不急不缓地散出,如兰似麝。
“好香的酒。”客人感慨道。
“热酒最是味美香醇。”苏幕遮说道,“不知您是要独饮,还是有客?”
客人答道:“既不独饮,也无客。”,他停了一会,手用力攥住剑柄,一字一顿说下去,“三钱热酒,我请你喝。”
一语既出,他就像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委顿下去。
苏幕遮眼中光华大绽,亮的惊人,微微佝偻的脊背挺直,面容肃穆,“三钱热酒断心魂,您可想清楚了?”
“再清楚不过。”客人答道,向下压压斗笠。
苏幕遮没说话,只拎起炉上的小酒壶,为自己倒了杯酒。酒色澄清映着他的脸,也映着天边还未落下的残月。
他酒喝得慢,酒香缭绕中神情透着虔诚,仿佛他现在在进行一件极神圣的工作,每喝一口,他眼中的光就暗一分,三钱热酒下肚,他的眼中便只余死寂。
“你要杀谁?”他问道。
这声音太冷,冷到如同是自九幽地狱传来,冷得让人打寒战。
客人稳住呼吸,喉头滚动努力压制自己心头的恐惧,剑柄上的花纹烙进手掌他也恍若未觉。
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他已无退路。
张开嘴,喉咙干涩,心却是愈发坚定。
“石观音。”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穷,很穷,非常穷,穷到只能露宿街头【心酸所以这篇文又可以叫霸道总裁爱上我hhhhhhhh不知为何莫名兴奋以至于爆了字数……
话痨晚期已弃疗【趴
这张原定三千左右解决的啊摔!
昨天睡觉以前突然开了个脑洞和小天使们分享一下花满楼的养猫日记1
百花楼下跑来了一只野猫,黑乎乎脏兮兮全身是伤,脾气诡异静如处子惹了他就咬死你,每天趴在花满楼养花的小台下头晒太阳。
身上的伤还很疼,被太阳照照总觉得能舒服些。
花满楼知道这只猫后,每日都会留条鲜鱼,装作不经意的放在楼下,然后坐在楼上听着饿极的野猫大快朵颐。
不是不愿意把它带回来,只不过它似乎被伤得狠了,只要有人接近就炸着毛开咬,不要命似的奔逃。
如此这般,倒也相安无事。
……
脑补到此为止就是这种梗哈哈哈哈哈哈哈
把苏幕遮变成猫也略带感啊,希望他半夜别来找我【笑最后小天使们求收藏,喜欢就收藏一下嘛么么哒030,还有一个萌萌的(蠢蠢的)作者附赠哟~以及告白所有的小天使们,你们都是我爱着的翅膀!扑倒蹭!
☆、第三章
客人走了,步伐沉重,似是要去做什么极重要的事,他的衣角尚沾着未干的晨露,雾气还未散去,飘飘荡荡如同可怖的野兽,大嘴一张就将那青布短打的男人吃了进去。
温酒的炉火灭了,漆黑的炭块静静躺在炉里,粗陶的酒壶蹲在炉上,仍存着三分未散的余温。
桌上放着酒钱,三枚圆形方孔钱排在桌上,每一枚都在初晨的阳光下闪出耀人的光亮,每一枚,都是赤金打造。
三钱热酒,每一钱都要纯金来买。
苏幕遮慢慢把钱拢在手中,手收紧握拳,又张开,掌间哪里还有钱币踪影,只有一个圆滚滚的小球,金灿灿惹人喜爱。
太阳渐渐在屋脊檐角的缝隙里透出光来,大雨带来的些许凉爽同草尖上的露水一道,转瞬就消融在空气中。
才入夏不久,天气就热成这样,苏幕遮轻叹:“只盼着大沙漠的日头莫要这般毒辣才好。”
大沙漠的日头最是毒辣,太阳炙烤着黄沙,滚烫的沙子放个鸡蛋进去都能烫熟。空气是干的,每一丝水分都被太阳的热度吞噬,放眼望去万物都透着扭曲的光晕。
没有风,没有声音,踩进这块死寂之地,你甚至会怀疑自己是否走进了一段静止的时间。
几个身影在黄沙中蹒跚前行,他们的身形都很高大,挺拔稳健,在这接天黄沙中却显得如此渺小。热度逼出了他们身上仅有的水,让他们干渴得像是风干的腊肉,但是每个人的眼神都很亮。
太阳晒得人头晕目眩,水源缺乏使得他们手脚乏力,骑着的骆驼也是步伐疲软,在黄沙上踩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谁他奶奶的能给我点水,我都能磕头管他喊爷爷。”趴伏在骆驼上的男人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在竭力保存他们那点可怜的体力,不浪费唾液在无谓的交谈上。
那个男人也并没有指望得到回应,他已经连着三日只靠吮吸湿沙中的水分过活,手脚酸软得抬都抬不起来,衣服里沾着的尽是盐粒——他身上汗水蒸发留下的盐粒。
他抬眼,只看得见滚滚黄沙无边无际,一成不变的景色让他怀疑自己在原地踏步,刺目的光亮点燃了这块大地,所有的一切全部是朦胧的,歪扭的,隔了一层轻纱看不真切的。
忽地,一抹光亮划过他的视线,他用力眨眨眼,嗓音发颤,“老臭虫,姬冰雁,你们快看前头,我可是发了疯不成?”
一样伏在骆驼上的俊朗男子直起身向前看去,苦笑道,“看来我也发了疯。”
最前面的男人不动声色,淡淡道:“说不得是我们一起发了疯。”
沙漠中什么样的人都有,极端的气候和干旱造就了无数疯狂与不可思议,进入沙漠前他们就已做好心理准备,但是眼前之景却仍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骇人。
远远看着人正向着他们过来,那人高挑修长,步伐轻盈,酷热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速度,最可怕的是,他身上搭着大大的羊皮水袋,不是一个,不是两个,而是一个一个摞在一起十几个鼓鼓的大水袋,那些水袋被串在一起,有的挂在腰间,有的扛在背上,这人的上半身全部被水袋围满,像是棵长满了水袋的歪脖子树。
在沙漠的旅人眼里,这无疑是最可亲可爱的树,但也无疑是最可怖可惧的树。
骆驼上的几人粗粗估算了一下那些水袋的分量,忍不住咂舌,这些水袋加在一起要有上百斤的分量,即便是他们想要扛着这水袋步伐如常也是难事,更不要提在这黄沙地狱里走得如同那人一样轻松。
心下有了估量,他们便一个个肃容蓄力,多了些防备。
不知来者是何底细,他们已在沙盗手里吃了一次大亏,自然要学着聪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