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总受外史之百花缭乱 完结+番外 (天北空南)
这一下摔得可不轻,冯渊隔得老远就听见“砰咚——”的一声巨响。
一定很疼,冯渊想。又瞧见刘小灶趴在地上半天愣是没动弹,只当是摔晕了。
走过去正打算把他扶起来。
刘小灶忽然“嗷——”的一声直起了腰杆。
门牙上磕的满是血,鼻子底下也窜出两条嫣红的小血蛇,脑门子上也挂了彩,此刻也顾不得擦了,往前爬了几步,抱住冯渊的裤腿就开始嚎。
“爷!您不地道啊。您要是喜欢姑娘,什么样的没有,偏我瞧中的您也瞧中了。我刘小灶别的不会,就会办事一根筋,认死理!您抢了我媳妇,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我刘小灶光棍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要娶媳妇了,还被自家主子给抢了。主子把奴才的媳妇给抢了,这事儿还有天理么,我现在就去找老爷夫人评评理,看看他们怎么说!”说着,就要往那石墩子上撞。
冯渊那小身板被他摇的脑袋发晕,又被他一推,差点磕了个脑门开花。幸亏及时扶住门框,才站稳了脚。
“我这个人就是没福的命,没人给管,也没人给做主,我现在就下去陪老爷夫人!”
刘小灶说着,就往石墩子上冲,一副大义凛然的英雄气概。
多亏福宝眼疾手快,张开膀子将刘小灶懒腰抱住,刘小灶憋着一股劲,死往墩子上撞,一时没刹住车,冲的连福宝也一起滚在了地上。
福宝被他撞的两眼发昏,后背与清凉的石墩子来了个亲密接触,“嗷”一嗓子喊出了半截,后背钻心的一疼,又给憋回去了。
这猛地一下,福宝估摸着骨头也许被撞断了两根。
李叔虽然老,但不傻。刚才他们吵得挺凶的,耳朵虽然不济,但也能模模糊糊听个大概。
好像是自家的小少爷抢了刘小灶的媳妇。
李叔抹了把脸,等了多少年了,小少爷总算想通了。只要是自家小少爷喜欢的,别说是刘小灶的媳妇,就算是皇帝老子的媳妇,他老头子也要斗胆上去抢一抢。
走到福宝跟前,把抱住冯渊裤腿不撒手的刘小灶给扒拉了下来,语重心长的道:“小灶啊,你这娃娃平时瞧着挺老成的怎么就一根筋呢。你要是要媳妇,何必偏挑那一个。咱们少爷好不容易开了窍了,你就不能让给他么。再说了咱们金陵这么大,你小子还愁找不着个媳妇?李叔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了,这金陵,你要是喜欢哪家姑娘我亲自给你说去。我这个老头子的大半生积蓄难道还帮不了你娶上一个媳妇么。”
刘小灶擦了擦鼻子下挂的两条小血蛇,狐疑的望着李叔:“真的?”
李叔点头:“那还有假?”
刘小灶一听这话,顿时喜的眉开眼笑,自己不仅有媳妇了而且还有钱!
立马把刚才那拼命的架势丢的无影无踪,爬过去又抱住李叔的大腿边蹭边奉承:“叔,以后您就是我爹了。亲爹,真亲爹,比亲爹还亲的爹,等我刘小灶娶了媳妇,就和她一起照顾您!”
李叔摆摆手:“你小子少跟我在这儿打马虎眼,老头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小子一个铜板都要掰成八瓣花,你那肚子里几条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地里少粒麦子你都给扛着锄头挨个翻个遍,你这会子白养个爹,等老了,还不得把我掀沟里?”
“哪能啊,谁给我娶媳妇谁就是我爹!爹,您放心,儿子我以后一定好好儿孝顺您!”
☆、半仙帅哥
刘小灶乐的嘴都咧在耳根子后了,这一高兴顶着满脑门子的伤,也不觉得痛。
冯渊瞧着他门牙上还直汩汩往外流血,鼻子底下也是通红的一片,就有点慎得慌。
好半天,伸长脖子总算等的他们说完了。冯渊又皱着柳眉,戳着太阳穴冥思苦想,现在这个气氛适合告诉他们嘛。
这件事越拖越不好办,越拖外面的流言就越多。
再等个十天半个月,那不知吓跑多少好男人了!
揣度了好一阵儿,咬紧牙关,不行!这事儿必须得尽早解释清楚!要不真就晚了。
“我……”才刚开了个头,后半截就被及时的打断了。
冯渊很感激的望了福宝一眼,平日里没白疼这小兔崽子。
福宝揉着后腰扶着石桌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正想着这件事自家爷不好解释,而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借着他的嘴来解释清楚。
在接受并且成功回抛了一个媚眼给冯渊之后,又扭头对着那边父慈子孝的李叔和刘小灶说:“爷没打算娶媳妇,你们听岔了。”
李叔拍在刘小咋背上的手抖了一下,扣了扣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福宝走进,凑着他耳朵边就吼了一句:“我说爷没打算娶媳妇。”这声音,振聋发聩,码足了少年狮吼的十成功力,李叔被这嗓子喊得抖了两下。
又拍了拍耳朵,问:“真的?”转头望着冯渊。
冯渊谄笑,“是……”
“是真的,那姑娘的老子偏说要他家姑娘嫁个大家公子,所以爷才说是他要娶媳妇。”福宝接过话头,又凑近了喊道。
“你这话当真?!”李叔有点不敢相信,眼珠子瞪得都快跳出眼眶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刚用手捂住,还没好好摸两把,却发现还是从指缝里溜了,李叔现在就是这么个精神状态,大喜大悲,冰火两重天。
前一刻还是被火炉子暖的心头热,后一刻就被人啪的一脚踹进了冰窟窿!
冯渊点头,“是,我……”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
只见李叔手指头哆嗦着,半天没能吐出一个字,两眼向上一插,竟然晕过去了。
“哎……李叔!怎么晕了?!快……快!快去请大夫!”冯渊喊。
“爷,我这就去!”福宝答应了一声,瞧见状况有些不对,立马飞似的往外跑去请大夫。
刚踏出门槛,就被撞了个满怀。
脸贴近了一个宽广坚实的怀抱里,那个怀抱里有着淡淡的葱花香,很香,香的口水都要奔涌而出了。
深深吸了两口,这味道……熟的不能再熟了!作为一个正统的吃货,轻轻一闻,福宝那小灵鼻子立马就闻出是个什么东西来了!
早上起床时喜宝要出去,他就顺道让喜宝捎个重烟楼的葱花饼来。
这味道,没跑了!绝对是喜宝!
喜宝顺势就把福宝拥进了怀里。
自然而然的揽住了福宝的肩膀,把他禁锢紧紧在怀里。自然而然的揩油,而且揩的不留一点痕迹!揩的福宝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喜欢自己,当然就算现在被他箍在怀里依旧还是不知道。
双手箍着福宝,喜宝又抬眼往院子里一瞧。
只见里面乱成了一团。
李叔晕在地上,刘小灶满脸挂彩,冯渊蹲在李叔旁边探出爪子试鼻息。
不用问,也只到发生了什么。
街头巷尾就像被人扔进了一颗炸弹,轰的一声,震的满金陵的人都晓得了。
而冯渊娶媳妇这件事,就是那颗炸的连金陵都摇三摇的炸弹。
享受的搂着福宝片刻,又从怀里掏出用纸包精心包好的葱花饼,递到了福宝那双小手上。
“给你,现在还热乎。”柔情满满。
青衫帅哥扶着门框站了半天,本意是揩油,却因为那俊秀的面貌愣是给逼出了几分装酷的感觉来。所以冯渊看呆了,伸出爪子半天依旧没收回来,半天都保持着一个姿势。
猛地飘过了一个温柔的小声音,冯渊那小身板都快让他腻软了。咂咂嘴,朝着冒着粉泡的俩人咳了一声。
福宝这才接过葱花饼揣进怀里,一溜烟的跑去请大夫了。
喜宝信步走进院子,来至冯渊旁边,蹲下。
扒拉李叔的眼皮子瞅了两下,又探探鼻息,接着又抬起李叔的胳膊诊脉,动作一挥而就,行云流水。
这么乍一看,很有神医的风韵。
起死回生,枯骨生肉,药到病除,妙手回春。
一身玄色长衫,一双修长的手指灵活运转,屏息凝神,那光洁白皙的脸庞,那乌黑深邃的眼睛,那高挺的鼻梁。外加上那么一小点点的冷峻。
简直美!美得不可万物!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得他的一双眸眼。
所以冯渊看呆了,瞅着喜宝的侧脸就口水乱飚。
好半天,才收回神来。惊叹一声,“喜宝,原来你连这也会。”
喜宝正过脸,瞧了冯渊一眼,表情非常认真。
“不会。”他说。
“噢,不会啊。”冯渊点头,“啊?!不会啊!”
应了大半天才猛地反应过来,“不……”不会你装什么烟大头!当然后面半截是冯渊在心里嘀咕的,对着喜宝那张面瘫脸,后半截话早就吓进了肚子里了。
“不会也没什么吗,多学学就会了。”冯渊僵着脸媚笑。
喜宝继续以一个十分帅气的姿势把着脉,幽幽吐出那后半截慢了十拍的话,“但略通一点。”
说话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这不是要活活把人憋死呢么!一个福宝是话唠,这一个喜宝就是高冷,这两人就不能取长补短,相互结合结合优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