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摸出一枚牙签——用餐的长桌上会提供很多这种东西,手腕轻轻一抖,那根细小的木条就飞了出去,眨眼,就钉在了树根处的那个节疤上,牢牢地。几乎是同时,打人柳安静了下来,垂落的枝条随风轻轻摇摆,仿佛它只是一棵普通的柳树一样。
水门犹豫了一下,在树下布置了一个简单的幻术结界,幻术很简单,也就能骗骗小动物而已,但忍者的直觉告诉他,这是必要的。水门没有再停留,钻进树下的洞口消失了。
那是一条密道——哦,霍格沃兹最不缺这东西了——很黑,很窄,很长,崎岖不平,先是向下,然后上升。水门发觉这是通向霍格莫德的,好吧,有一个不安定因素,霍格沃兹最安全的称号究竟是怎么保住的?终于到了尽头,也是出口,水门摸到一块似乎是活板门的木板。门的那边有谈话声,不,或许说争吵更合适。水门静静伏在那里,侧耳倾听。
很好,之前的人马全在这里。什么,那个可疑的小矮星彼得?哦,教父,你怎么能这么不冷静。
“除你武器。”波特突如其来的声音。
“砰”,什么重物砸到墙上又落地的声音,争执小了下去。
“好了,只需要一个魔咒,很简单。”是那个狼人教授的声音,温和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一丝仇恨?
“吱吱,吱……”为什么会有老鼠拼命挣扎的声音?
“噢。”那个三年级的韦斯莱的痛呼。
没有教父的声音?他不可能在此时保持安静的,那么是,出事了!
“显你真形。”几乎与卢平的咒语同时,水门冲出了藏身的通道。
魔咒击中了一只想要逃窜的丑老鼠,它的身子开始扭曲、膨胀,吹气球一样,很快拉长成一个人形物体……一个面目枯瘦凶恶的男人扑到了他,那男人嘶吼着“我要杀了你”,场面一片混乱……
水门没有理会那边的混乱和罗恩“马尔福”的惊叫,他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就看到了他要找的。黑衣的男人萎顿在墙角,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披肩的黑发挡住脸颊,常年不见日光的皮肤似乎更加苍白了。不,不是似乎,是真实的更苍白了。多年的忍者生涯让水门一眼就看出来,他的院长只是昏过去了而已,但一定不舒服。
水门两下来到斯内普身边,蹲下身托起那个黑袍加身的身体。入手出奇的消瘦,虽然不至于像少年般纤细,但对于一个成年的、如此高大的西方男子来说,真的太瘦了。水门知道他的教父过得不好,一直都知道,但没有想到……这是自我放逐了吧,否则不会糟蹋自己至此。也难怪父亲总是骚扰教父,是想让他放下、或者仅仅暂时忘记什么吧!
水门的手拂过那人的黑发,想托起他的后脑,入手一片黏腻的潮湿。
血——水门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个词,他再熟悉不过了——是刚刚撞到墙时受的伤吧。水门抽出自己的魔杖,治愈咒点在那个不大的伤口上——这还是不久前才在庞弗雷夫人的指导下学会的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处理完手中的事,水门这才把视线投向房间另一边的那群人。
Well,瞧他看到了什么?又一个波特和格兰杰——他想起外面糟蹋隐形衣的两个笨蛋。时间转换器?巫师界没有□□术(就算魔法能做到巫师也不会),也只有这个解释了。虽然那本书上有提到很多可行的时间魔法,但水门相信,以他们的水平,能用的也只有格兰杰的时间转换器了——想起她选了所有的课,水门黑线了一把。
无视一堆指向自己的魔杖——那些对他一点威胁也起不到。水门扶起渐渐苏醒的魔药教授,转向卢平:“卢平教授,今天月圆。”卢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今晚的月亮会很圆。“请问,您有记得,喝下狼□□剂吗?”
卢平僵了一下,布莱克的表情也在听到“月圆”这个词后渐渐明悟继而变得慌张。两头不爱看书的小狮子一脸茫然,他们显然不理解月圆代表了什么,狼□□剂又是什么。格兰杰已经在惊恐的尖叫了,显然热爱学习的小女巫有认真完成蛇王代课时布置的作业。
“狼人,”她尖叫着,拖着两个伙伴远离他们,“卢平是个狼人。”这下两个男孩也慌了——再无知,在巫师或麻瓜故事中都没有扮演过什么好叫色的这种生物他们还是听过的——惊恐地看着曾经他们最喜爱的教授。
“果然。”水门一看到卢平的表情就知道了,这个没有自觉的后天狼人,在月圆之夜——每月一次、会失去理智的变身之夜,没有喝药,跑出来了,跑到三个没有反抗力的小巫师面前。
“哼,”不屑的哼声来自身边,肩上一轻,斯内普已经清醒过来,自己站立了,“格兰芬多,”他这么说。
“鼻涕精——”布莱克的叫嚷无人理会。
“西弗勒斯,”狼人尴尬的笑着,他已经知道魔药教授为什么而来了,“那个……”
“没有了。”
“什么?”卢平不解。
“我说没有了,”斯内普不耐烦的说,“刚才被波特打碎了。”说着一抖衣袖,一些玻璃碎片掉落出来,还沾着些不明颜色的液体。
卢平彻底僵住了,波特也僵硬了。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老蝙蝠身上还会带着这种贵重物品。既然是贵重物品为什么不用硬一点的东西装,而是用一碰就碎的魔药瓶啊!可怜的小狮子已经混乱到语无伦次了,显然他忘记了魔药就是要装在魔药瓶里,魔药再贵重也是要被喝掉的。
“喵,”一声猫叫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一只姜黄色的大猫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在赫敏“哦,克鲁克山”的惊呼中踱到水门脚边,蹭着他的裤脚。
两只小狮子惊恐地瞪着从容走向可怕的魔药教授的猫咪,仿佛它马上就会变成一锅炖肉。大猫回头给了他们一个鄙视的眼神,又向黑袍的教授那边靠了点。
水门好笑地看了石化、沙化、马上就要风化成渣的两只小狮子一眼——那顶上顶着一点红或一点黑的沙堆实在太好笑了。转向已经恢复如常的卢平,严肃不容反驳:“那么,卢平先生,就请您按照之前——我是说你没有得到院长提供的魔药之前,怎样度过这一天的来吧。至于其他人,”转向一边三人组,“个人认为还是全部离开的好。”
“不,我要留下陪莱姆斯。”没脑子的大狗脱口而出了不经大脑的话。
“哼,逃犯是要交给魔法部审判的,或者——”斯内普拖长了声音,充满恶意,“一个摄魂怪之吻更适合你?”
布莱克狠狠地打了个哆嗦,摄魂怪带来的影响没那么容易消除。他看向自己的好友。“西弗勒斯是可信的。”卢平这样回应他。他又看向自己才相认的教子,三只小狮子两只看地恨不得自己消失掉,一只看猫眼里充满了惊奇,没一个回应他的。挫败的低下头,“好吧。”他闷闷地说。
“一个束缚咒,”斯内普扬起自己的魔杖——一醒来他就召回了它,“逃犯应得的待遇。”他着重强调了“逃犯”这个词。
布莱克看上去马上就要扑过来了,卢平拉住他,“西里斯,”他叫道。他知道他们不是斯内普的对手,以前四个对一个的时候也只斗了个旗鼓相当,现在只有半残的西里斯,和随时可能变身的自己根本不能算作助力。况且……想在还是越早送走他们越好。“我来吧。”他对其他人说。
用变形术变出一副手铐,一端拷着布莱克的手腕,一端拷住了昏迷过去的小矮星彼得。他又变出两副手铐,衣服链接了布莱克和哈利,一副将彼得和韦斯莱家的小儿子拷在一起。
斯内普发出不认同的喷气,他并不认为这样的束缚就够了。但他也没有再提出异议,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处理这些蠢货能弄出的任何突发状况。而现在,还是早点离开这里的好,他已经看见了,从没有钉严的窗户缝隙中,漏出了几缕月光。
哈利打头走进了地道,赫敏扶着罗恩——他的腿被布莱克变得狗咬伤了。克鲁克山窜到最前面开道,它要去按那个节疤——它不知道那棵柳树已经被钉死了。
斯内普和水门走在最后,一方面提防着可能发疯的狼人,一方面交流了一些信息。水门告诉他外面的路上还有一个波特和一个格兰杰,斯内普告诉他和过去的自己相遇非常危险,警告他不要打时间转换器的主意;水门告诉他那两个人都是未登记的阿尼玛格斯,斯内普说格兰芬多从来以违反规定为荣;水门告诉他自己在树洞附近布了结界,斯内普说他多此一举,水门说这是他的直觉,感觉可能用得上,斯内普嘲笑他马尔福家没有预言师血统;水门告诉他……
出口很快到了,一行人挨个钻了出来,长出一口气。克鲁克山蹲在一边,眼神诡异的盯着节疤——它本来想用它毛茸茸的爪子按的那个,现在那上面扎着一根不起眼的牙签。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他们快速穿过场地,向城堡走去。
第十八章 月圆之夜(下)
即使已经快到六月了,英伦的夜晚还是很凉的,夜风拂过场地,满月的清辉洒落人间,草浪一层层的远去。海格的小屋还亮着灯,隐约还能听到大个子的抽泣声。城堡外没有其他的人——临近期末,学生们忙着复习考试,教授们忙住出题改题,校长先生忙着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