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险中求,宁池立功的愿望比荆原更加强烈。想通之后反而催赶着进程,迫不及待的样子有些好笑。
不过星楼可笑不出来了,途径颍州,荆原将他放下了。
“你前段时间才说的什么?这遇上一点事就出尔反尔。”星楼怒目而视,对面的荆原知道自己理亏,也有些抬不起头“颍州是刘家大本营,再没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上京势力错综复杂,现在又是山雨欲来之际,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得让我后悔死呀。”
虽然知道荆原也顾虑重重,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想将自己抛开了,星楼还是气闷不已“我会拖你后腿吗,没有我你早就不知道死几次了。”
将人搂在怀里,不停的顺着毛捋“当然我能有今天都是你的功劳,我不怕他们来暗的,就怕明着对你出手。你看现在还有隐藏的钉子没有□□,你是我心肝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出去了,到时候鱼死网破,专挑我软肋下手,明着用身份硬来,我该怎么办?”
荆原已经离京多年,对那里没有什么掌控力。自己还好,明枪暗箭随意来,就怕星楼出什么事。虽然知道星楼有本事,不是什么都要靠自己的菟丝花,但他始终没有见识过那些权贵杀人不见血的招数。就是用嘴没错也要说出三分错来,星楼又没有什么让人顾忌的地方,到时候受点什么委屈心疼的还是自己。
好说歹说,终于把毛捋顺了,星楼也不是不顾全大局的人,闹点小脾气也就算了。看着远走的军队,和身后时隔五年看不出变化的颍州,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来。
临走荆原将自己的身份腰牌留给了星楼,三品将军的人在州府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招惹的,加上荆原也知道星楼曾经救过刘执,怎么说刘家也得照顾着点。
星楼想着五年前自己离开的时候,随行的只有大圣,如今回来了,仿佛没什么两样。麟驹给荆原骑了,怎么说在他手里发挥的作用还要大一些。
到了家门口,等要开门时才发现锁被换了。星楼有些疑惑,虽然自己开锁有一招,但这是自己家,没道理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进去,敲响了邻居的门问问情况。
邻居大婶一开门,见是一位清俊的年轻后生,看着他暖洋洋的笑容简直什么烦恼都没了。“请问……你是?”
“张大婶,您不认识我啦?我是方星楼呀。”以前星楼还住这的时候与隔壁关系还不错,当时月影还和他们家小花玩得好。
“哎哟,方小子呀。瞧我这记性。”张大婶懊悔的拍了拍脑门,五年不见,原来看着还一团孩气的小子如今都长成翩翩少年郎了。以前邻居走动,还拿了人家不少吃的,想起这茬忙将人请进去了“快进来吧。”
“我就不进去了,才到颍州还有不少事情要收拾。只是来麻烦您问个事,是这样的,我才发现我家锁换了,张大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这个大个事都没告诉你?”张大婶露出吃惊的表情,随后拍了拍大腿仿佛十分气愤“你给你家姑娘找的什么婆家呀?”
星楼表情也不轻松了,看样子是有什么事自己不知道的。自从林礼上京赶考后,星楼和颍州的书信也稀少了许多。一是当时汴州战事紧急,二是月影的回信相当简短,星楼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情况,自己是不是犯了吴家的忌讳,也不再多写了。
“哎,一年前那家人说是生意出了什么问题,从你妹妹手上把你那宅子要去了。结果既没有卖也没人来住,就这么空在这。”张大婶想起星楼的遭遇,也有些忿忿不平“你那妹子也是,人家一说就巴巴的给了。哪有婆家人把媳妇娘家哥哥的宅子给占了的道理?”
星楼还在的时候十分注意和周围的人打好关系,结果他外出游历,月影出嫁后基本和这里断了往来。张大婶虽然只了解了个大概,但对吴家人的行事也万分不满。只是正主不在,她也懒得操那么多心。
星楼走的时候想着宅子没有人住,就把房契地契交给月影了,没想到回来后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虽然张大婶的一人之言星楼没有全信,但无风不起浪,宅子换了锁是事实,无论如何看来这吴家自己是得走一趟了。
“大哥,前面出什么事了呀?这么热闹。”星楼向吴家走去,没想到越靠近那条街人越多,道上被挤得水泄不通,而且看人群都是朝向一个方向流动。想着前面估计有什么事引得这么多人来看。
突然被拉住这人还有些不乐意,转头一看是个笑眯眯的公子哥。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这人气质温和也挺让人心生好感的,便耐下心来解说“听说吴家媳妇偷人,肚子都八个月大了才发现不是吴家的种,不知道是谁捅出来的,还被报了官,前面正要送人去审理呢。啧啧,这下吴家的脸是丢光了。”
第四十八章
王夫人看着堂上各个趾高气扬的吴家叔祖,眉头紧锁,极力压制住了气愤。吴家如今这样不全都是靠着吴老爷前些年做了生意,两个儿子又中了举人吗,早些年困苦的时候不见这些族人,如今发达了就一个两个上来打秋风。
但毕竟是一族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吴老爷也没办法只能这么不远不近的走动着。没想到这些人并不识趣,这次连吴家的家务事也掺和起来了。就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好处,平白要来惹一身骚。想罢狠狠的剜了一眼小张氏。要说林氏倒了,最得意的就应该是二郎的这个妾了。
张碧芸见王氏瞪着她,目光也不畏惧躲闪,反而看着吴老爷和吴家族老争论,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现在相当高兴。王氏见状气的捂住了心口,思凡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招惹上这么一个搅事精!
王氏身后,张碧芳恭敬的立在那,虽低着头,但隐秘的看顾全场,表情淡然。这个蠢货……
“夫人,不好了,外面纠结了很多人来看热闹!”丫鬟在门口得了信,走进在王氏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王氏闻言也起了几分着急“快去告诉老爷。”两个儿子觉得丢脸,今天一大早就应刘家的约,去郊外踏青了,现在家里就吴老爷一个男人顶事的。那些族老也不蠢,对着举人老爷可不好撒泼,吃准了这些读书人要脸面,昨天就传来了消息,好让吴家儿子自己避出去了。
但也不想想,这次要让吴家跌了这么大个脸面,等他们回复过来,明着不说暗地里也要让这些倚老卖老的族老好看。
吴老爷得了消息,突然觉得面前这些人有些面目可憎起来。一族老还觉得不够,火上浇油起来“二柱子,想好没有呀,还把这么个不知羞耻的儿媳妇留在家里?快交于我们去沉了塘,也让那些个婆子媳妇看看,这就是偷人的下场!”
吴老爷发迹之后也有样学样,最喜斯文,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叫过诨名了。心中万分不满但还得与这些人周旋着“二叔祖,颍州府里您别拿乡下那套规矩说事了。沉塘沉塘,到时候被官老爷治个故意杀人之罪。”
“嚯,杀人?对这些不知检点的女人不就该沉塘吗,就是到了官老爷面前也是我们占理。”听着外面传来越老越大的喧哗声,二叔祖也自得起来。到时候迫于舆论压力,这二柱子也不得不交人了,二百两银子可有着落了。
“可是现在事情都还没出个定论,这偷人之说还是你们上前就问罪。我就不知道了,我家的家务事怎么远在百里之外的各位族老知道的这么清楚?”这种事都是王氏在管,吴老爷确实知道的不太清楚。但做人讲究个进退有度,就算是事实,也该私下和林家解决,到时候还能让林礼念着好。而不是这么闹得人尽皆知,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光。
就算没进过官场,但吴老爷没吃过猪也见过猪跑,知道这些官员最注重修身齐家。现在二郎还只是个小小的举人,没人盯着他。要是以后身份高了被人揪出来这件事,对他本身仕途也是有影响的。想到此,吴老爷恨透了这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族老,更恨在背地里传消息的那个人。只是事发突然,还没有查出来是谁,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做的,定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我说二柱子呀,我们可都是为了吴家的家风着想,你这推三阻四的,该不会知道些什么想息事宁人吧。”这话本没有什么,但配上这人挤眉弄眼的表情,把吴老爷气了个仰倒。看他的表情,好像是吴老爷心里有鬼不敢把人交给他们。
习惯了礼尚往来,乍一遇到这种无赖的挤兑,吴老爷话语中落了下风,应对也失了度“罢罢罢,我不管了,你们自行去解决。”
闻言族老面上一喜,直接对吴家下人喝道:“还愣着干嘛,赶快去将那林氏带来!”下人见吴老爷没有阻止,也就傻愣愣的去后院把人带来了。
前段时间吴家后院突然传出一些风言风语,最初王氏觉得影响不好又是空穴来风,开口将流言压了下去,但后面不知怎么竟然有人向王氏告发二奶奶私下和别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