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品级呢。”荆原翻了个白眼,武官最重要的不是品级而是实权,护府卫除了最高的正副指挥使就是下面各个队长有品级,而且不低,但再下面的卫士就不分品级了,只看上面长官给分下什么事,办得好便有握有实权的机会。见星楼颇为失望的表情,又安慰起来“不过后面会升的。”
“是哦,那你要好好干,以后这边地方就没人欺负我们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确实不少,虽然各种麻烦都过去了,但星楼还是挺委屈的。又因为自诩作为领头要立起来,不能在家人面前露出脆弱,外表虽然淡定无比,心中还是有着些许压抑。
星楼穿越而来七年,又带有技能秘密谁也不能说。最开始家里是年老的爷爷年幼的妹妹,小孩子身体但心理自认为是大人了,该顶天立地照顾老幼,便习惯了自己面对,遇到挫折也不能露出负面情绪,不然能力更为弱小的家人会更加担心。
和荆原堪堪相处两年,互相却早已将其当成亲人。如今见荆原不吭不响的做了这么一件大事,才发现家人中也有了可以依靠的对象。毕竟和荆原有过命交情,哪是像和刘府的关系那样薄弱。
“我肯定会保护好你们的。不过我去努力奋斗了,以后谁给你跑腿呀?”看着星楼得意的模样荆原就有些心痒痒,总忍不住撩拨几句。
果然感动不过三秒“跑个腿而已,平时看你太闲随便找点事给你,我自己一个人就搞得定!”
“好好好,该谢谢你咯,这么关心我。”
荆原有了护府卫的事,每天忙里忙外,月影正努力学着刺绣,杨治心愿已了,每天带着大圣出去溜达,穿梭于小巷中寻找未被发现的美食。见家人生活都这般有干劲,星楼也由衷的高兴放松起来。
对星楼也只剩下名厨会一件未了的事,给出准备的时间倒是充裕,距离最后一场还有两个月。陈胜还带着陈梓信来拜访过,美其名曰交流学习。星楼对其感官不错,互相讨论过手法。陈梓信应是特别看重这个对手,郑重的约战在最后一场,星楼虽然对胜负看的不重,还是笑着接受了。
闲暇时便应上哪家的约,行驶过颍州府城,听下家常里短名流轶事。
和刘家的关系星楼觉得自己应该处理的不错,反正从上次之后便没有需要在做回元餐,自己也没有被找麻烦或是拉去问话,也不知道刘执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后面应过几次约,都是去做普通的饭菜餐点,刘执本人倒是没有在见过。
这日又是一次,刘家在设宴待客,颍州大大小小数得上名号的人都在应邀之列。连林礼都提前来信问是否有空,要带星楼月影去见识见识。星楼解释自己先行带月影去,到了刘府在寻机会回合。
林礼这个叔叔当得不错,不仅送过许多小玩意,书院放假还带小辈逛过颍州城。本还有意让星楼读书,是星楼实在没有那个想法婉拒了,古代八股文看着实在头痛。
月影换上了新做的素绫裙,一打扮也是大家闺秀,星楼拜托叶素照看着。叶素本也是举人的妻子,只是家中实在困窘才出来当了绣娘,好在手艺不错也是让人尊敬的。
来过刘府多次,后厨的人早已认得星楼,并不敢为难,反而有要求必定答应。一切以星楼为先,星楼没一会便完成了自己需要做的主菜,向管事打了招呼便到前院与林礼会和。
林礼正和几位书生打扮的人一起交谈,见星楼来了便热情的帮忙介绍“星楼,来,这是这次东道主刘家的三少爷刘榕,这是知府张家公子张碧原,你上次见过的,这是我师父大儿子冯一山。都是我在白鹭书院的同窗。”又转而向身边的人介绍“各位,这是我侄子方星楼。本也聪敏可惜无心仕途,转投了庖厨业。”在大永手艺人虽没有读书人那般受人尊敬,但也不至于被歧视,反而做得好的也有人追捧,不然名厨会何至于那般风光。
“可是这次名厨会代表积香居夺了三甲的方星楼?少年可畏啊。”互相见过礼后冯一山突然想到了为何这名字有些熟悉了。
“这倒是我忘了冯师兄对这事情也感兴趣了。”林礼想起在书院时冯一山便念着想去看名厨会,可惜时间总对不上。
“冯公子谬赞了,不才做的几个菜。”星楼想了半天该称呼什么,林礼到是想帮忙拉关系喊得亲近一点,但是喊林礼叔叔不可能这样称呼其他人,其中最小的一个张碧原也才十三四岁。到是叫‘公子’总不会出错。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你有这厨艺水平,换到读书人中也是个举人了。”冯一山到是爱开玩笑,不过这性格确实得人喜欢。几人一同边走边交谈,气氛也是格外融洽,刘榕作为主家带着几人参观这院子,有些地方还能说出几个典故来,刘家也是历史悠久的大家族,就是这颍州支脉也是颇不平凡。
前方恍惚露出点水色,正是一处波光潋滟的园景湖,湖中嵌着重峦叠嶂的假山,颇有几分易趣。“这湖对面就是内院,女眷正在里面开宴,我们凑近些,说不定能被对面谁看上。”熟悉之后刘榕也露出少年心性,说话没了顾忌开起玩笑来。
众人也没当真,笑笑过去观赏湖光山色,没想走近却传来一阵争执声。
“三妹妹何苦紧紧相逼,我两个月后就要出门了,这么点时间你都不能和我相安无事吗。”却原来是张家大小姐张碧芳,这一个月刘氏见她也颇为本分,安心在屋内绣嫁妆,仿佛认了命,也放心下来。
刚好娘家设宴,张碧芳也马上要出门了,便提前解了禁足。这只解一个也不公平,便只好把三个女孩都带来了,另派了嬷嬷照看,这时候这张碧芳和张碧芸的嬷嬷到不知去哪了,留两个本就有旧怨的女孩又吵了起来。
“相安无事?哪次不是你先挑事的!刚才谁在舅妈面前说我调皮促狭的?”张碧芸口中的舅妈便是刘家女主人方氏,也是刘榕的母亲。刘氏是张碧芸的嫡母,又是刘家的出嫁女,唤方氏舅妈也并无不妥。
“我可是在帮你说好话。”这声音还带着几分委屈,怜香惜玉的人听了也会对张碧芸不识好人心谴责起来。
不过张碧芸可不吃这一套“好话?你不就想在舅妈榕表哥面前诋毁我吗,我……”
几人都有些尴尬,特别是还有两个当事人,本想转身默默离去的,不过露出点身形到是被张碧芳看到了。此时张碧芳背对湖水,张碧芸背对小路,争执越加严重不知怎么张碧芳落入了水中。
张碧芸有些惊愕,突然想到什么转身一看,不远处几个公子正看着这边,还有自己心心念念的表哥,不知听了多少去。也没管姐姐还在水中,直接推卸责任“不是我干的!不关我的事,她自己跳进去的!”
张碧原此时脑中一片空白,既尴尬又羞愤,瞪着对面说不出话来。只听得刘榕在喊“还愣着干嘛,快下去救你们家小姐。”
是了,张碧芳还在水中呼救,岸上几位男子都有些顾忌,只叫着张碧芳的丫鬟,但丫鬟却畏手畏脚的,缓缓踱了下去,叫人看着着急。张碧原见此情形,只想到不能让几个朋友去救,自己头脑一热跳了下去。
“大少爷!”跳下去才猛然发现,自己不会水。
冯一山生了急智,从岸边柳树上摘了一条柳枝,递到水中,那边丫鬟扶着张碧芳到是抓住了,情形还好在缓缓向岸边移动。张碧原年龄小身形矮,溺水又更加严重,还在水中挣扎。
只等着张碧芳上了岸,丫鬟给拿来衣服给她裹好,带离此处,林礼才跳下去迅速将张碧原拉上来。
之前张碧芳上岸,看着只呛了几口水,人无大碍还有工夫幽怨的看了刘榕一眼,最后还是张碧芸反应过来不能让她留在这里,让丫鬟带着一起离开。张碧原情况到是严重多了,救上来后已经不省人事,昏迷在地。
林礼懂一点急救方法,但也没有压出几口水来,刘榕急忙遣了下仆去找大夫来。星楼看着刚刚还言笑晏晏的少年此时躺在地上,面色惨白生死不知,周围的人都是急不可耐,大夫又不知何时才到,握了握手中的东西,上前查探情况。
“赵院判,我这病可是大好了?”刘执伸回右手,目光专注的看着面前发须皆白的老人。刘执中毒的事已经传到上京刘贵妃与太子的耳中,楚拆对这嫡亲弟弟到是真的好,从前以为刘执暴躁是脾气的原因,现知道原是被人暗害,更是多心疼了几分,听到消息便派了太医院中自己的心腹赶来颍州给刘执看病。
赵院判早就将身家性命都投靠了太子,对着刘执也自然尽心尽力“您以往的弦脉堵塞之象不见,可见是郁结肝火已消散,可以看出精神大好。但仍有虚浮微脉,这毒恐怕伤到了根本,损了生气。”
“近段时间我确实感到体力下降,但精力确是大好。就不知该如何解决。”刘执当然知道曾今的毒就算拔去,也对现在不可能全然没有影响,但与外人只能说大好了,只有信得过的人才知道实情。可惜回元餐虽然让他精力充沛,但还是没能消除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