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我不知如何回答,因为电视里正在唱歌的李薇薇,我并不认识,如果非说认识,那也只是李薇薇,而不是那个他等了千年的人。
“你是遣唐使的成员,那你是?”
他单手在空中弹奏着,看样子像是在弹奏钢琴,诶,钢琴?那个时候怎么会有钢琴!至少也得是尺八、三味线之类啊!
“你是乐师?”他对我的回答莫不在乎,只是随口说:“早年我曾回过这里,但是我找不到长安了,就跟迷路的孩童一样,我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得来的全是虚无之言。”
他漂洋过海来看她,却再也没找到过她,就连一眼都没再见上。
“你当然找不到长安,长安虽是古都,可是早就改朝换代,新时代的中国自有新世界的面貌,穿着打扮、吃的用的,自然是回不到过去了。不过,看你的样子,倒是个怀旧的人。”我翻看资料图片,才知道他的穿着是遣唐使的官服,有点时兴的装束,却又和以往的服饰略微不同,起初会觉得别扭,之后便会觉得耐看了。
他眉眼清秀,有比得上女娇娃的红唇和白皮肤,晃眼看上去竟有些白得像亡人。
“我来到这的目的很简单,找到她,然后我就会离开。”
他望着我,我一愣神竟被直勾勾的看尽他的眼眸里,深邃如同一片海,摇摇晃晃就要坠落入海。
“也许,你可以帮我。”
他的唇开合又闭上,我脑子一片空白,突然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却唯独有一个想法深深烙印在我的唇边,“我,我帮……”“不许!”
店里的大铁门被一脚踢开,赵吏站在一堆牛头马面中间竟然有些帅气的可怕!
“赵,赵吏!”
他将我拽到一边,我从余光中看到那人的眼神,带着轻蔑的笑将我们包围。
“多年不见,赵吏,家师还好吗?”
“他老人家好得很,贤侄在这先拜过师叔。”
赵吏弯腰跪下,一手把我推到铁门里面,身边牛头马面执掌红色灯笼站成一排,我骤醒过来,趴在铁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然而我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如同与世隔绝一般。
等过了几分钟,铁门自动开了,我走出来却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反而是赵吏双手凭空做着我看不懂的姿势。
“你这是?”
“夏冬青,你的翡翠扣是不是被人摸过了。”
我摇头,这么贴身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被人碰?
“看来他的能力又提升了。”赵吏低头思考片刻,忽又抬起头来,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抽走我的翡翠扣,脖子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红绳和翡翠扣跌落在地,瞬间被一团蓝色的火焰燃烧,仅仅几秒功夫,地板上的东西消失的无影无踪。
“它自燃了?”我有点后怕,如果这东西是烧在我的身上,那我就没机会见赵吏了。
“他不是乐师,夏冬青,”赵吏盯着我,眼睛红红的,我从没看见过他如此消极颓废的模样,我轻声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他来报仇了,他来找我报仇了。”赵吏轻微发抖,我抱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到底是谁?”
“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
赵吏亲上我的唇,企图用一贯的方式让我忘掉这段回忆,可是他大概还不知道,我早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夏冬青了。
☆、番外,我又来了
赵吏活了一千多年,可不是白活的,你跟他扯哪个次元的东西他都能很快的答出你想要的,总而言之他就是个人精,不过,人精也有个算是蛮矫情的心愿——他想和冬青去看一场演唱会,至于是谁的,也并不是很重要。
冬青自认为自己是个穷鬼,并且没啥喜欢的明星,又由于自身内向也没多少机会在旁人面前透露出自己的歌魂,所以歌声怎样赵吏也不知道。
这天,赵吏拿出两张演唱会的票,嘿,还是VIP!冬青想了想,恩,时间上是允许的,毕竟他的工作赵吏说了算。这样一来,也算是答应了。
“这算是约会吗?”在等赵吏的时候,冬青这样想着。
“当然算!”耳朵被轻风拂过,赵吏从身后搂住他的腰,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笑的甜蜜极了,他说,“这当然算我们的约会。”
冬青面皮薄,即使知道四下无人还是红了脸颊,赵吏轻笑着咬住他的耳垂,阳光照着红彤彤的,看起来十分诱人,冬青扭捏着身子,只差跺脚了。
“喂,你注意点!”
“我注意什么?”赵吏轻转过他的身体,两人面对面时,冬青更不敢看他的眼,赵吏也不强求,嘴唇亲自覆上他的柔软,一阵酥麻颤过,冬青有些发软的掌住他的手臂,一声叮咛划过嘴角,转眼又被赵吏的滑舌卷入唇间。
冬日傍晚,夕阳陨落,霎时光辉远不及他此刻的温情。
“冬青,喜欢吗?”
“恩。”冬青说话声极小,赵吏瞬间起了逗弄的心,“大声点,我没听清呢!”
“喜欢。”冬青又回了一句,声音稍稍大了些,赵吏与他双手十指相握,偏头邪笑,“喜欢什么?”
似是相处久了,冬青倒也对他的打趣多了番心思,立马甩手佯装生气,“你又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赵吏笑声爽朗,看样子心情好的不能再好了,“我本来就说的是要去的演唱会啊!”
“你……”冬青一时说不出话来,耳根子一软又是满脸通红,赵吏哪里肯放过他这副娇羞小模样,要不是在外面他早就按捺不住吃了他!
“好啦好啦,演唱会人多,别跟丢了。”
冬日夜黑的早,阳光散尽时,黑夜便如影随形,人群中,赵吏与他双手紧握,就怕人潮一多冲散了他,赵吏想啊这么多人能够遇见是多么的不容易,万一再丢了那,不可以,赵吏那份心坚定的可怕,怎么可能再有一次失去的机会呢?
坐下来时,冬青看了看周围,基本上这排VIP上都是情侣,有男有女还有几对白衣鬼。
冬青偷偷的说:“你看,他们都不怕你。”
赵吏点着头说:“也就今天一天而已,过了今天,该回哪还得回哪。”
“为什么今天可以?”冬青偏头问他,一脸不解。
赵吏指着现场的电子屏,上面写着:谢谢你来我的演唱会,十年之约,你还好吗?
一束光打下来时,整个现场也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吵闹,只等台上那人开口。
他说:“十年过去了,陪你来看我演唱会的还是当年那个他(她)吗?”
“是……”
“谢谢。”
他在台上鞠躬,台下哭成泪海。
赵吏说:“十年前,我也来过,他刚出道,同样的地方,与台下的定了一个十年之约。”
冬青这才了然,他想这就不难解释了,怪不得男女的脸上皆有泪光。
不过……
“你十年前是跟谁来的?”
“哈哈哈……”赵吏笑着,十分宠溺的样子,却极其巧妙的躲过了话题,“明年我们还来这看他的演唱会好吗?”
“谁,谁跟你来!”冬青嘟嘴听歌,赵吏握住他的手,却久久不愿放开。
十年前,他孤身而来。
十年后,他与他携手。
“以后每一年我们都要来看他的演唱会!”至于他是谁,又有什么重要呢,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次的番外因为太里番,然后就被咔擦了,这一次我觉得还蛮甜美的呀,弥补弥补!!!
所以这是番外番外番外,说三遍!!!
☆、他为你而来
赵吏最近很不对劲,他时常对着窗外发呆,偶尔要叫两声才能回我一句。花木兰也常来,她就坐在店对面的空长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有时候我会泡两杯奶茶端给他们,我也会问几句,但是出口的永远都是“今天天气很好”这种自欺欺人的话,毕竟我看见他们时已经月上梢头。
我知道一定是有事要发生了。
“冬青,现在忙吗?”
这一次,花木兰终于喊住了我。
我抬头望着空无一人连个魂都没有的便利店,摇摇头说:“有事吗?”
“想跟你说会儿话。”
花木兰欲言又止,她看着赵吏的方向话头又缩了回去,我坐在她身边,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今天天气可真不好。”
可不是嘛,黑压压的,月亮都没有一轮,也不知那团乌云什么时候才会散去。
“快到满月了,冬青,时间不多了。”
“什么时间?你们又有什么计划吗?”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怕赵吏突然消失,现在的我们什么都不怕,就怕他不在我身边。
“冬青,吏哥活了千年什么没见过?但是他唯独一样,就这一样,他很害怕失去。”
是什么?我并没有问出口,我默默的当着花木兰的听众,因为我不忍打断她。
“当年我和吏哥相遇,他拿一个承诺救了我一命,后来我就与冥王定下了契约,我在他身边看他这么多年,我知道他最在乎什么,冬青,他现在最在乎你,如果他不在了,你会感知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