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
悲惨的被踢开倒在地上的梁公公。
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朱翊钧:“——等等,拿过来给朕瞧瞧。”
梁永:“……”
绝望的知道自己被误伤的梁公公。
黄石镇
春日到,满园□□似春召,窗外花气袭人,鸟鸣叽喳,窗内娇笑连连,花枝乱俏。
一个非常漂亮,看起来像水蜜桃一样的女人。她对面床上躺着个男人,英俊的男人。
但此刻,她却看着手上一张薄薄的纸张,她已经看了很久了。
那是朝廷公开发行的日报,她平时不爱看这群酸溜溜的儒酸唧唧歪歪,今天却看得津津有味。
“酒没了。”床上的男人开口了,女人没理他继续看着报纸,一会儿又哈哈的笑了。
“陆小凤!你叫我来,就跟死人一样躺在那。还不许我看会儿报。”
陆小凤闭着眼,这回不开口了,只伸手来指了指胸口上的空杯子。
女人死瞪着陆小凤就只好又替他倒了杯酒,伸手想拿回报纸没想到抽不出来,忍不住道:“放手,我还有一段没看完,看完了再陪你喝酒。”
陆小凤道:“上面写了什么,让老板娘你笑得和傻子一样。”
“你才像傻子。”老板娘没好气的白了陆小凤一眼,转眼又笑道:“一老头,他写的文章都特好笑,我都看了好几回了。”
又道:“皇上大婚了不是,写了些皇上以前的破事,送去当贺礼。我没见过皇帝,没想到跟你一样混蛋,这老头可真幽默。”
再道:“你说皇上怎么会让这东西放出来。”
再再道:“你武功厉害,他要是被发配了,你把他截了成不。”
陆小凤睁开了眼,白了一眼那异想天开的女人,抽开手一目十行的看完,也觉得好笑。没想到天下表率的皇帝也有这么缺心眼的时候,撰写是杨博。随后,失笑的摇了摇头,显然还记得某人说过和老师斗智斗勇的事。
杨博确实想帮小皇帝,他能占了头版,除了名头大了点,还有就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想表达的意思皇帝长大成人,国家安定民安。只是表达的方式有点损,怕朱翊钧报复才再次跑路。
老板娘抽回报纸,瞪着他一眼,站起来扭头就走,转身出门。陆小凤还是动也不动的躺着,不过这回是睁着眼,还是没想理她的意思。
“陆小凤你这混蛋,以后别想老娘陪你喝酒。”说完就走了。
陆小凤没理她,因为他这会儿在想事。想些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陆小凤爱美人,他见过颜色最好的人是谁,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没敢乱想,歪头就睡了。
坤宁宫
殿内一片喜庆,碗口粗的龙凤烛烧得时不时吱吱作响,新娘的嫁衣殷红如血,朱翊钧用喜秤挑起描龙绣凤的喜帕前,脑子闪过许多人的面孔。最后,一阵珠环嘭呛作响,女子眉目低垂,脸飞红霞。
房内的红烛摇曳,熏香绕绕,香气甜美,喜帕一落,女子抬头,乌黑长发,五官细致,身姿玲珑,美目流转,眼色朦胧迷恋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朱翊钧心头一颤,这就爱上了?姑娘你要求也太低了。
她不美,却是个好女孩。这个将要伴他一生的女人,会是个好皇后。朱翊钧有些悲哀,或许她一辈子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皇后?”
“皇后闺名唤甚,朕却是不知。”
“王喜姐。”
“……”咏絮之才?
“思贤如何?”贤者,多才也。
是夜,金吾不禁。庆祝皇帝大婚的华美烟火漫天绽放,繁华之中再生繁花。这夜不止一人仰望着夜空,也有人在喜宴上酩酊大醉,还有的在卧房中呼呼大睡。
芳春喜泳鸳鸯鸟,碧树欣栖鸾凤俦。
亮丽华堂飞彩凤,温馨锦帐舞蛟龙。
香掩芙蓉春帐里,喜气东来入洞房。
—— 第二卷· 完 ——
在江南
皎皎昆仑,山顶月,有人长啸。
看叶底宝刀如雪,恩仇多少!
算此生,不负是男儿,头颅好。
荆轲墓,咸阳道。
尽大江东去,余情还绕。
魂魄化作精卫鸟,血花溅作红心草。
看从今,一担好山河,英雄造!
——《满江红》
此时炎阳高照,日头红如血,艳若火。
此刻两军对峙。海水涛涛,碧波上杀气凛然,百余艘大船佛朗装机,蓄势待发。福船高大如城,鹰船进退如飞,蜈蚣船不惧风浪,网梭船行动如梭。
疾风满帆,逆流而上。为首船甲上,一袭金戈战甲,披风如云翻滚,手扶红夷大炮。
一轮火样朝阳把红光尽数洒于战将银盔上。
青年将军一足稳踏船头,声音若劈开海浪,喝道:“点火!杀——!”
他声音极大,暴喝声让人心头一颤。
大船嗡的一声,船身爆发出璀璨火光,‘嘭’的朝前方射去。
“杀——!”一万海军发出震天的呐喊!
茫茫大海上,开始了明远洋海军与海盗的战争,同时展开了改写历史海洋割据的年代。
杨廷保拜海军参将,首次踏入喧嚣的时代。
明万历年,贵州视为蛮夷之地,屡屡烽烟四起,震荡朝野,如今饱受血与火洗礼长达三年。杨应龙知播州不保,凭借海龙屯固若金汤的防御工事,要与明军对抗到底。
明官兵兵分八路围剿海龙屯,苗族女将秦良玉夜袭金筑寨,主将李化龙直攻明月关,同月刘大刀率兵攻打天险娄山关,易守难攻,数月之期,以攀援矛钩搭连,一举荡破险关。
苗兵畏惧刘珽,一闻‘刘大刀至矣’,往往不战而溃。
杨氏土司,如做困兽,步步齐退,回天无力。
刘大刀拜指挥佥事,出将四川长达三年。
广州府
出海港口逐渐重现永乐年古港雄风,来往商船车水马龙,西洋丝织,玻璃镜,手表,蚀刻,甚至冲水马桶。
引税,水饷,陆饷,加征饷。
海税!海税!
市通则寇转而为商,市禁则商转而为寇。
港口设有督饷馆和海防官。以防寇掠,偷税,逃税。
“提督大人,这个月的税收账册,请查看。”
梁邦瑞三年前空降督饷馆,以他源远的家学,一口嗅到了鸡肋港口盘大的商机,一心鼓动亲友叔伯下海贸易,全家报效朝廷。
“这月起,丝绸陶器再多收一成。”
大明的丝织品、瓷器和其他手工业产品在海外深受欢迎,销路极畅,江南梁家就是丝绸大家。祖传八代为商才出了个大官,好处没捞着反倒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梁邦瑞拜海官提督,官场失意商场大展手脚。
苏州胡同怡情院
“公子,您高抬贵步,前边有一道坎。”
“呦!好俊俏的一位爷,看一眼,比喝碗冰水都舒坦。”
“瞧瞧,大贵人来了,难怪小姐们眼皮直跳。”
姹紫嫣红的楚馆高台上,如白玉般的双足缓缓摆动,袖袍一展,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若壁画仕女图上的娇女,翩翩起舞,风韵撩人。
她是京城四大花魁。
“皇上走了。侍郎大人也放假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素手撑在雕花杉木窗前。
花玉楼欣赏的看着舞台,看着空荡荡的厢房,搭讪道:“苏老板的生意还是这么好。”
“我的姑娘呢?”
“生意好,没了。”
“一个不剩?”
“一个不剩!”
花玉楼看着愈来愈有老鸨气势的苏玉娘,浑不在意的调笑道:“如此,不如苏老板留下罢。”
苏玉娘纤腰一扭,风姿撩人的坐下斟酒。妓院是天下情报最流通的地方,苏玉娘天生丽质,身若浮萍,无依无靠,能支撑一大妓院,靠张居正,靠朱翊钧。
花玉楼官至户部侍郎,掌管各地收支报销。
苏玉娘安居苏州胡同,经营妓院夺情报。
某港口
诸多帆船停于岸边,远处晨波粼粼,极目所望,海水与天齐。
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从华丽的大船中走出,眼角带笑,看来恰逢喜事,心情不错。
阔别多年,宫九一脸荡漾的再次走上中原大陆,遥想临别时叶孤城的话,荡漾之意愈加浓厚。
不过宫九又遗憾没把叶孤城一块拐来,早知道下点药或是直接敲昏抱上船,不知道自己接不接的住天外飞仙,还是叶孤城根本下不去手。越想越可能的宫九心情更加荡漾。
这时,船舱里又走出了一个女人,一个容貌极美,气质出尘的女人。
宫九眼色温情,柔声道:“沙曼,我有事在身不能陪你,万事你要多加小心。”
沙曼眼波流媚,投了个盈盈秋波,道:“九公子能带沙曼一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两人你来我往,眉来眼去。
沙曼走后,宫九轮廓美如雕刻的脸上带着种冷酷、自负,而讽刺的表情,眼神锐利如刀锋。宫九把沙曼带回来,纯粹是生活调色剂,像沙曼这种聪明又冷静的女人,娱乐生活可以,祸害别人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