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唯一脸色稍微好了一点,苏驰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什么车?还看见什么没?”
青年一脸纠结想了下:“好像是个黑色的车,车牌没看到。但是我记得车子右转了。前面有红绿灯,应该有录像。我的车是深蓝色的,后备箱有个手工架子,挺明显的。”
楚唯一用力拍了拍青年肩膀,苏驰转身就往酒店前台走,拿起电话打了起来。
邹慧喘着气跑回来大厅,楚唯一见到她,脸上神情缓和下来:“妈,他交给你了。他帮了我很大的忙,我现在去找小霭——”
“去吧去吧。”邹慧挥手拍了下胸口,拉着青年往一边走,一脸和蔼:“我姓邹,小伙子叫什么?你今天可帮了我们大忙了。”
青年回头看一眼和苏驰交谈的楚唯一,回头冲着邹慧笑了笑:“我叫方义兴,我——很高兴能帮上你们,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邹慧和方义兴一起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下,安静的等马上将要赶到的警察问话——之前的动静太大,酒店已经报警了。
方义兴回头看一眼楚唯一,慢慢低下头,手在摩托车头盔上摩挲:“我知道的不多,希望能帮到你们。”
邹慧拍拍青年的手背:“看唯一他们现在没那么紧张了,你肯定帮上我们大忙。”
“唯一?”方义兴呢喃着,念着楚唯一的名字,笑了下:“名字好秀气啊……”
邹慧跟着笑了一声:“是啊,像个小姑娘。小方多大了?做什么的?”
方义兴动了动,思考了一下,开口道:“我是学修车的,刚从店里下班回家。”
邹慧点头,轻声和方义兴交谈起来。
那边,苏驰打电话给苏国安,没多久,辖区派出所的人就来了,交警中队也来了一台车。
一行人往门外走去,楚唯一脚步一转,走到站起身的邹慧和方义兴身前,冲着方义兴伸手:“谢谢你,给了我最多的线索。”
方义兴抬手,楚唯一的手比他的还大,近距离的接触让方义兴有些紧张和激动:“能帮到你真的很高兴……”
“我急着找人,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楚唯一松开手,抬脚要走,方义兴微微提高了声音:“不用。”
苏驰和楚唯一一齐转头看着方义兴,被两人直视的青年红着脸,带着莫大的勇气开口道:“不用谢我,你应该不记得我了。但我记得你——我人生最艰难的时候,我都绝望了,你突然出现,让我能再来一次。今天我能帮到你,也是因为你当初的援手,所以……所以不用说什么报答我。”
青年越说越小声,苏驰招手,跟一个民警说了两句,对方点头留了下来。楚唯一冲着方义兴点点头,转身就走,右手握成拳头举起,左右挥了两下。
邹慧惊奇地看着方义兴:“小方认识我们唯一?”
方义兴点头,又摇头:“我记得他,不认识他。”
“哎呦,那可真是缘分了。”
“对。”方义兴笑了起来,笑容有些腼腆:“特别凑巧吧,他帮助了我,然后今天的我能帮助到他。”
邹慧笑了笑,一手拉着青年,继续交谈起来。楚唯一和苏驰急匆匆出了酒店,上了警车,直接往交警中队监控中心跑。
涉及到绑架,警察和交警都非常配合,两人一到中心,已经有人将相关路道的资料调取了出来,随时可以调阅。
楚唯一和苏驰盯着录像,直到一辆黑色现代嚣张地出现在镜头里。紧接着,一台深蓝色,后座上夹着涂鸦的鬼脸的摩托车也跟在车后出现,看得苏驰有些愣。
“那个人是谁?”
“我朋友。”楚唯一轻声道,手背在身后,指甲紧紧抠着掌心。
连续看了好几个路段的监控,判定出小车和摩托离开的方向后,楚唯一和苏驰和交警道谢,转身奔着目的地而去。
涂阑一路跟着李元正李元安兄弟绕了半个城,出城而去。他不能跟太近,远了又怕被甩脱。骑着车,涂阑鲜少见地,心情不好起来。
这些年吃好穿好各种好,他已经快要真正变成一个普通的学生。就在今天,涂阑心血来潮跑去超市买东西,准备过年。岂料亲眼目睹到苏霭被几个人围着,更被强行带走。
下意识地,涂阑就跟了上来。
看一眼摩托车油门,涂阑心底压抑的负面情绪纷拥上来,让他眼神越来越危险。
小车里,李元安抱着胳膊闭眼小憩,李元正哼着走调的歌曲,苏霭在后座,痛出一脑门子冷汗。
嘴巴被黏得难受,后腰和肚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对穿了一样,刺痛着。额头被撞得不轻,涨涨地痛。
终于小车停了下来,两兄弟开车到了郊区的一片小区。小区因为烂尾,只有零星的住户在这居住,不少房子都没刷外墙体。
两兄弟下车,将苏霭从车上拉下来,毫不客气地拖拽着,直接带进一间二层小别墅。
门是李元安拿钥匙开的,进了门,能看到还算整洁的客厅,齐全的家具。
一进房间,李元正就松开拖着苏霭的手,径直往一楼洗手间走:“我去上个厕所。”
“记得来拍照。”李元安笑道,转头,看到苏霭一脸惊恐泫然欲泣的样子,满意地笑了笑。
“他把你当宝,我今天就代替他好好疼一疼你。”李元安摸着苏霭的下巴,用力掐了一把,看到苏霭因为疼痛和恐惧哭起来,笑得更开心了。
他连拉带踹将苏霭脱上二楼,一把将人推进房间。苏霭被摔倒在床上,只能蠕动着挣扎了两下。看起来又脆弱,又可怜。
李元安“切”了一声,在苏霭惊恐的目光中解开自己的外套,慢悠悠脱下裤子,走到床边伸手去扯苏霭的衣服,扯了两下,不知是因为冬天穿得多,还是苏霭双手被捆在身后,李元安只能揪开苏霭的外套,脱了他一只鞋子。虽然折腾出一脑门汗水,可李元安还是觉得有些冷。
看着如果不是嘴上贴着膏药就要哭喊起来、满脸眼泪的苏霭,李元安烦躁地骂了几句,转身下床要去找什么东西。
在他背对苏霭的一瞬,原本娇弱可怜,只能任人宰割的苏霭一跃而起,双手带着细绳,狠狠缠上李元安的脖子,用身体和跃起的惯性把李元安撞到在地。
李元安反应再快,也想不到到手的羔羊还有反抗的能力和勇气,他用来捆住苏霭双手的细绳此刻狠狠地勒在他自己的脖子上,已经勒进他的脖子。刚才还在他手下哭泣颤抖差点被脱掉衣服的人此刻正俯趴在他身后,压得李元安感觉自己内脏移位了。
他嘶吼起来,想要喊自己那个傻兄弟,后脑被狠狠地一撞,剧烈地疼痛让李元安两眼一晕,差点连拼命扯着自己脖子上绳子的手都松开来。
苏霭忍了半条路,右手腕破了好大一块皮,此时他拼上了全部的力气,死死勒着李元安,用自己的脑门狠狠地撞对方后脑。
一下,又一下,苏霭感受到身下的人渐渐安静下来后,停下用头撞击对方。
然后,他双手再次发力,用力勒紧手中的绳子,将装晕的李元安彻底勒到胡乱挣扎起来。
苏霭被李元安拼死反抗掀翻来。手上力气稍稍一松,被勒得眼球凸出脸色发青的李元安已经迅速爬起身来。苏霭原地一滚,抬脚踹在李元安脸上,脚跟将对方挺直的鼻梁生生踹歪,鼻涕鲜血糊了满地。
涂阑远远跟着车,看到车到郊区的小区停下了,一喜,正要绕圈,他的摩托车直接熄火了。涂阑直接下车用走的,用一种轻松闲适的态度,慢慢靠近黑车停靠的小别墅。
然后,他走上前去敲门。
“有人在家吗?”喊了几声,涂阑像个闹事的学生一样,骂了几句,走到院子里,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对着玻璃一砸——
“槽!”从厕所里出来,一声不吭站在门边的李元正骂了一句,直接打开房门,他骂人的话还没出口,涂阑一拳打在他腹部。李元正脸色一白,全身痉挛着后退两步,捂着胃虾子一样弓起身来。
涂阑那一拳似乎打穿了李元正的胃,打得他瞬间就失去了战力。只能看着那个白衣服的恶魔大摇大摆走了进来,然后曲起膝盖,又是狠狠一脚。
李元正最后的印象,是白衣恶魔不可思议般柔软的身体,高高抬起的腿,还有颈部被击中的剧痛,涌上来的黑暗。
轻松摆平李元正,涂阑轻手轻脚闪到楼梯边。
他刚才故意砸破玻璃激怒屋子里的人,就是为了能进到房间里。此刻已经干掉了一个,另外一个未免也太安静了点。
涂阑安静地等了一会,还是没看到另外一个人出现,他犹豫了一下,迅速在一楼看了一圈,轻盈地往楼上走去。
涂阑上楼就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
李元安推苏霭进的是二楼的主卧室,就在楼梯的左手边。他也许是太过自信,又或许本来就是想要彻底伤害和打击苏霭,房门都没有关。
涂阑一转头,看到的是嘴上还贴着一块膏药的苏霭双眼发红,骑在一个青年身上,双手用力拉着细细的绳子,对方已经被勒得口吐白沫,指尖脸都泛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