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禁闭愉快。
德拉科·马尔福
P.S:随信附送一枚大粪弹,以示对救世主的无上敬意。
PP.S:注意手上的伤,被那种东西弄出伤很容易反复,或许下次见面我只能见到你的骨头也说不定。】
写完信后,德拉科拿起最后一封信,信的封口处盖有马尔福家族的火漆。他看了一眼封皮的字迹,又看了看随信附带的小甜饼,毫无疑问,这是一封来自最亲爱妈妈的信。他偷偷取出一块小甜饼放在嘴里,一边嚼一边翻看妈妈的信,不出意料地发现自己所能想到的母亲对儿子的嘘寒问暖全在其中。
叹了口气,德拉科开始一封封地写回信,足足写了半个小时才把所有的回信写完。接着,他又从抽屉里取出四瓶之前就买好的薰衣草精油和一枚大粪弹,将所有的信件包好,放进一个稍大一些的箱子里,去森林旁边的猫头鹰舍那里,让萨拉查送到法国魔法国际信件中转站。
而当他回来时,发现一件不幸的事——他可怜的舍友路易·杜兰德也回到了寝室,正坐在床上发呆。
“要吃小甜饼吗?我妈妈不久前刚寄来的,味道不错。”德拉科说。
路易咬着嘴唇摇摇头,这几天,他的情况似乎越来越糟,那可怜的孩子整天耷拉着脑袋,任由别人欺负,就像快被烈日烤焦的蔷薇花,离死不远了。
没有人能对这样一个美丽而脆弱的生物做到熟视无睹。德拉科在心里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路易面前,优雅全无。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严肃地问,灰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路易,耐心地看着自己的室友继续用牙齿玩弄着自己嘴唇,直到咬出了血为止。
“我——我不能告诉你,德拉科。”美少年忧郁地说。
“但你想告诉我。”德拉科深吸一口气,“我受够了你的欲言又止,我真的受够了!现在,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易碧绿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简直马上就要溢出来了。“我不能说。”他哽咽着,好像德拉科让他受了莫大的委屈,“真的不能说——对不起,德拉科——”
德拉科是真的受够了,他很想恐吓这个脆弱不堪的小少爷一番,然后提着他纤细的脚脖子抖一抖,好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倒出来,可他不能,这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于是他只能转身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一本小小的、薄薄的日记本,递给了路易。
“这是——”路易迟疑地将日记本接过来打开,然后发现其中空空如也。
“既然有些事你不能对别人说,为什么不把心里话写下来?向日记倾诉令自己头疼的烦恼,或许会变得好受一些。”德拉科解释,“我妈妈说过,日记就像一个可以放在口袋里随身携带的朋友,更妙的是,这个朋友永远都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谢谢你,德拉科。”路易低头看着手中的日记本,轻轻摩挲着那黑色的封皮,“能和你做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德拉科忍了忍,还是伸出手揉了揉路易的头发,发质柔软而服帖,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不客气。你要记住,如果有人要对你做些什么出格的事儿,一定要跑,然后回来告诉我,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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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德拉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路易泪奔着跑回来,向自己哭诉被什么人粗暴地侵犯了,可他担心的事一直都没有发生——奇迹真的出现了,在这之前,他从没有想到一本日记会有这么大的作用。路易就像换了一个人,彻彻底底的。
上课时,他不再畏畏缩缩地拼命拖着德拉科坐在墙角,而是早早就占好了第一排的位子,并在老师提问时迅速举手,好几次都差点儿把坐在旁边的德拉科的墨水瓶打翻。说话时也不再垂着头不敢直视对方,而是会用那双湖水般澄碧的眼睛把对方看得满脸通红。
此外,路易还多参加了好几个社团,其中也包括德拉科参与的巫师棋社。不得不说,路易在这方面极有天赋,不但德拉科不是他的对手,就连资历深厚的老社员也有不少败在他手下。
而最明显的变化是,路易显然爱上了合唱团,从前他每周只去一次,而每次回来都像是被吸血鬼吸完了血,虚弱的都要晕倒了,可现在却每周三次,精神百倍,直到合唱团的辅导老师莱因·奥特朗因为精神问题被辞退,这种毫无来由的热情才消减下来。弄得就连德拉科也想去合唱团报个名,好感受一下音乐的洗礼,从而使自己更加精力充沛。
有一次,路易甚至还给德拉科看了放在他随身口袋里的一瓶魔药,那是一瓶能让人浑身长脓疮的诅咒性魔药,路易宣称,要是那个贼眉鼠脸的菲尔·莱布尼茨再敢动他一下,他就把这整瓶魔药倒到他脸上去。
德拉科暗暗对这种太过突然和剧烈的转变表示怀疑和奇怪,但既然是好事,又为什么要多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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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起万圣节时(或者按法国的传统说法称之为“诸圣瞻礼节”),古板的法国女教师对英美两国乱糟糟的南瓜灯和甜腻腻的糖果嗤之以鼻,令德拉科错以为法国的万圣节只会充斥着菊花的清香和赞美死者的祈祷声,可在布斯巴顿,万圣节似乎还和在霍格沃茨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会装饰得稍稍雅致一些。
依旧有南瓜灯,依旧有蝙蝠,依旧有晚会,德拉科也依旧扮作成吸血鬼,当然,衣服的尺寸大了不少,从一年级到二年级,他一直在不断长高。
身边的路易则选择扮成精灵,最近,他不但变得强势了不少,亲自吓退甚至打退了曾经将调戏他当做最好消遣的一帮人(是的,他竟然参加了格斗俱乐部),而且终于开始懂得利用起自己的相貌优势——所有人都更加爱他,德拉科暗中怀疑,总有一天,这位路易·杜兰德在布斯巴顿的威信会上升到仅次于校长马克西姆女士的地步了。
这见鬼的美貌至上的学校!
万圣节晚会是由布斯巴顿各类合唱团、戏剧社和器乐社联合举办的。路易所在的合唱团在晚会的开场演唱了一首精灵挽歌,德拉科知道这首歌,大意是缅怀逝去亲人,并祝愿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平安幸福。
而路易就站在队伍的最中间,因为施了魔法而暂时变长的金发跟随着歌曲的节奏微微摆动。在发现德拉科在看自己时,漂亮的尖耳朵精灵还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可爱的微笑,引得周围几个男生对德拉科怒目而视。
这家伙简直比媚娃还要棘手——德拉科扶额。
紧接着,古希腊戏剧社奉上了一出《莱卡翁》,这部戏是根据罗马戏剧家奥维德的《变形记》改编而来的,讲述了阿卡迪亚国王莱卡翁因为对众神之父招待不周,而被变为一匹狼的故事,这就是传说中狼人的起源。在德拉科心目中非常威严的马克西姆校长,竟然在其中扮演了厨娘这一角色——据说她本来是想扮演莱卡翁妻子,但介于和“丈夫”的身高相距甚远,最后还是放弃了
晚会结束后,几百名学生一边高声嬉笑着,一边推推挤挤地穿过走廊,分别往男女宿舍走去。
德拉科和路易并排走着,就在后者在抱怨明天还要上课的时候,他们听见前面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四周叽叽喳喳的声音立刻消失了,学生们都停下脚步,迟疑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两个男生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他死了,金·奥特朗被吊死了!”他们气喘吁吁地说,学生们面面相觑,还有几个女生发出小小的抽气声。
“所有人,现在分男女按年级站好。”一位男教授走上了出来,他还穿着一身森林精灵的打扮,表情却是十分严肃。“男女年级长,清点你们年级的人数,然后把他们赶紧带回宿舍。”
如果在学校的某一处确实有个被吊死的人存在,教授们显然不想让学生看到,但现在,这种情形却是完全无法避免的,因为可怜的金·奥特朗是被倒吊在会男生宿舍的必经之路上,不得不经受每一位途径男生的瞻仰——那个已经死透了的人身体僵硬得像是块木板,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惊呆了。
“阿瓦达索命?”男教授在看过尸体后,轻轻地呢喃着,低年级学生对这句话一头雾水,而高年级学生则开始恐惧地咽口水。
德拉科也抽了一口冷气,他当然知道什么是阿瓦达索命,但要施展这样的禁咒,必须要有强大的法力作为施咒基础,虽然德拉科不愿意承认,但像自己这种程度的小巫师拿出魔杖向人施咒,顶多只会让那人流流鼻血。
在一所学校里,究竟谁会有这样强大的魔力,而一个有如此强大魔力的人又怎么会和一个不怎么出色的学生结怨,甚至不惜对其使用连对方灵魂都要毁灭的咒语?
这时,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那种带着绝望的冷气冻得他打了个哆嗦。他侧头去看,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室友一脸惨白。
“振作点儿,那只是一具尸体,没什么好怕的。”德拉科抓着路易的肩头摇晃着,好像要把恐怖从他脑子里给摇出来,可路易连哼都没有再哼一声,就晕倒在了地上,德拉科拼命努力支撑着他歪歪斜斜的身体,最终却被一起带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