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在哪?”
“你我重逢难道就只对我说这个?”
钟鼓见杀阡陌起身欲走,猛地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他猛地拉回自己怀中,杀阡陌亦回以一掌,这一掌正中钟鼓胸口,若不是他有伤在身,若不是钟鼓有意退让,这一招怎么看都是绝杀之招。
即便如此钟鼓也没有松手,硬是将他拖入怀中紧紧抱住:“你还在怪我当年不辞而别?”
“我没有那么好的记性。”杀阡陌挣脱不得索性不再浪费力气,但是语气却愈发阴沉冷漠:“已经过了那么久,我连尊神的模样都已忘记。”
“可是我一刻都不曾忘记过你。”
“呵。”
这个怀抱曾经在他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温暖过他,然而此刻他却只感到疲倦甚至是厌恶。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用了多久的时光才把心底的这道伤痕抹去,而现在他却想要再次扯开这道伤口,让自己再痛一次。
不。钟鼓,纵然你是神,你也左右不了我的心。
☆、龙困浅滩 遗恨千年
白子画在沙海中找到火凤之后,将他带去了西极以南的人界村落疗伤。这村落乃是沙海上的一座绿洲,因为供奉着神祗伏羲的庙宇,受其神力庇护,所以此地的百姓才得以免受魔族的侵扰,得以安居乐业。
这绿洲已经与世隔绝多年,鲜少有外人往来,洲上一片郁郁葱葱,树影叠叠,牧民牵着牛羊在河滩边放牧休憩,俨然如同世外桃源。牧民们看到身着中原服饰的白子画与火凤,都不禁好奇地围了上来。白子画素来不善与人交往,此刻也只能耐着性子向他们说明来意,请他们收留火凤养伤。
虽然之前白子画已经给火凤注入了真气续命,但是他的伤势实在太重,白子画无法带着他一同去闯西极沙海,只能暂时将他留在此地。好在这些牧民虔诚向善,不忍见死不救,便答应暂时收留火凤几日。不过当他们听说白子画要独闯沙海之时,还是当场变色,连声劝阻。
“道仙,千百年来我族一直严令族人不得踏足前面这片沙海,唯有留在此地才能不受魔气侵扰,永保安宁。我劝道仙三思而后行,不要铤而走险。”
白子画闻言,对那老人拱了拱手行了一礼:“我去意已决,倘若我一去不归,麻烦老人家将我这位朋友送去长留。”说罢,他从发髻上将玉簪取下,递到老人手中:“你把此物交给长留掌门她便会明白的。”
虽知前路凶险,但他要找的人仍留在那片沙海之中,不论是死是活,他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老人见他如此坚决,知道多劝无益,只得叹息着摇了摇头道:“不久前也有位小师傅执意要闯沙海,结果他这一去便再无消息了。”
“小师傅?”
白子画微微一怔,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你说的那位小师傅是否是位眉清目秀的佛门俗家弟子?”
“不错,那位小师傅确实是位俗家弟子,法号彦月,不知是不是你说的那一位。”
果然是他。
这片沙海是通往宛梨城的必经之路,看来和之前的猜测一样,他是冲着南无月去的。
想到这,白子画更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必须要尽快进入沙海阻止彦月前往宛梨城。他一旦落入南无月手中必无活路。
还有杀阡陌……
如今这个名字,这个人,已然渐渐牵动起他的心,让他再也无法冷漠置之,无动于衷。
杀阡陌自醒来之后,对钟鼓的呵护和殷勤都是坚辞不受。钟鼓如今虽被困西极沙海,但也是出身高贵的神族,何曾受过这样的冷遇,不过想到自己当年辜负过他的一切,便是有再多的不满也都强忍下来。毕竟是自己钟情之人,容他胡闹放肆也是应该的。
“火凤在哪?为何不让我见他?你们这是想囚禁我?”
钟鼓不过离开了片刻,回来便发现自己的寝宫已是一片狼藉。杀阡陌的脾气他最了解不过,因为这脾气偏偏也是自己一手惯出来的。看着寝宫外战战兢兢跪了一地的侍婢,钟鼓非但不怒,反而大笑着推门而入,将正发着脾气的杀阡陌一把拽入自己怀中。
“放开我!”
杀阡陌知道来人是钟鼓,所以毫不容情地一掌招呼上来,那掌风之中杀气凛冽,决绝狠辣,钟鼓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却无出手抵挡的意思。他越是如此,越是激起杀阡陌的怒意,只见一掌劈下,钟鼓的身形却突然消失,杀阡陌立时反身再出一掌,不料钟鼓正出现在他身后,一手握紧他的手腕,一手猛地搂住他的腰:“阡陌,你还真是狠心,这一掌是想要我的命吗?”
“别说我如今血咒缠身,功力衰竭,便是全力以赴又岂是尊神的对手。”杀阡陌自嘲地一笑,从钟鼓怀中挣脱出来:“尊神戏耍我也戏耍得够了吧。”
“区区血咒而已,替你解了又如何。”
钟鼓抬起手握住杀阡陌垂在肩上的一缕紫发,低头轻轻吻了吻:“你看你,一发脾气就什么都不顾,不是最爱美的么,现在头发也乱了,妆也花了,来,我帮你梳妆……”
“钟鼓!”
钟鼓这打太极的态度终于彻底激怒了杀阡陌,他颤抖着身体猛地后退了两步,掌心之中红光隐动,似有剑鸣之声。
“阡陌,你要对我出剑吗?”
钟鼓说着正要上前,却见绯色剑光绽若红莲,飒飒剑气震动得周遭气流飞旋,檐下铜铃之声撞作一团,愈发扰人心神。
“这绯夜剑是你用精血所铸,当年相赠于我,非危难之时我断不会出剑。”杀阡陌一双流火绯瞳倒映着钟鼓步步逼近的身影,但是目光却愈发坚决:“现在,我把剑还给你。”
他话音刚落,只见钟鼓脸色陡然一变,绯夜剑剑光一黯,从杀阡陌手中滑落下来。此剑已跟随杀阡陌千百年,早已与他心意相通,此刻感受到主人的心意,竟发出痛苦的哀鸣。
“此剑既已赠出,岂有收回的道理。”
钟鼓此际已是在强压住心头之火,但双目之中已露出摄人的怒色。他用手指轻轻一点,绯夜剑在空中慢慢浮起,剑光若明若暗,似在抗拒着什么。
“阡陌,我一再忍让,不要再冲撞我。”
“尊神这就生气了?”
杀阡陌望着横在自己脖颈上的绯夜剑,突然扬唇轻轻一笑:“说到底也不过是将我当做物件来喜欢,高兴时召来身边哄一哄,若是生气了便是杀了也不会觉得可惜……”
“住口!”
钟鼓一声怒喝,绯夜剑应声而落,天际忽然划过一道闪电,接着原本晴朗的夜色突然间被浓云所笼罩,沉闷的雷声伴着电光轰隆作响。
钟鼓那半张被龙鳞所覆盖的面孔因为震怒而显得愈发狰狞,而杀阡陌却直视着他,丝毫没有退却之意。
他曾以为再见他时心中还会有怨还会有恨,但原来什么都没有,属于他的那部分已经随着时光的侵蚀而变得空洞。他不爱他,也不恨他,更不怕他。
“阡陌,不要试图激怒我。”钟鼓伸出手,捏住杀阡陌尖削秀气的下巴:“神之怒远比你想象得要可怕。”
杀阡陌不置一词,只是目光冷峻地看着他,笑容之中尽是讽刺。
而就在此时,钟鼓忽然间感应到西极结界的震荡。是又有人闯入沙海?
“殿下!”
不待他多想,门外已想起了腾蛇的声音。钟鼓此刻正因杀阡陌之事烦躁不已,不等腾蛇闯进来便以微观之术看到了结界外所发生的一切。
“白子画?”
☆、横霜既出 旷世一战
当杀阡陌看到那抹出现在苍茫沙海之上的白影时,情不自禁叫出了声:“白子画!”
钟鼓闻声双眉狠狠一拧,转过身目光阴冷地逼视着杀阡陌:“白子画?什么人?”
杀阡陌原本只是惊讶白子画竟会这么快追来,没想到自己的反应会引起钟鼓的误会。不过他并没有解释,而是索性将计就计道:“神尊被困此地千年,自然不知道白子画这号人物,他如今是六界第一高手……”
“六界第一高手?”
杀阡陌明显感觉到钟鼓的语气之中已透露出不屑和不悦,以他对钟鼓的了解,这个昔日纵横天地难逢敌手的六界战神即便被困千年,好战的性子也丝毫未改。
“而且身负妖神之力,不死不伤,永生不灭。”
杀阡陌之前的话已让钟鼓觉得十分刺耳,如今又听到他如此‘推举’白子画,心里愈发不痛快。杀阡陌生性狂傲,极少服输,就算昔年大功未成,只是一只弱小的魔物也不曾对谁这样心服口服过。他与这个白子画究竟是什么关系?
难道……
那个荒唐的念头犹如一把利剑在钟鼓的心上猝然划过,他猛地用力握住杀阡陌的手腕,声音陡然拔高道:“他为何来西极?他是为你来的?”
杀阡陌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钟鼓淡淡一笑,所有的答案似乎都已在这个暧昧不明的笑容里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钟鼓那颗已经沉寂了千年的心为了这么一个浅浅淡淡却又勾人心魄的笑容再次躁动起来。
他喜欢杀阡陌的笑,无论是从前那懵懂天真的笑,还是现在张狂魅惑的笑,他都喜欢,喜欢到骨子里,但他突然又意识到这个笑容不是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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