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金发青年蓝色的眸子温和镇定,他就着按着纲吉肩膀的手轻轻拍了拍“我们会找到安弥的。”
他如斯的说,淡然又笃定,仿佛说着某种既定的事实。
有些暗的街道上没有什么风,街边零落着许些垃圾,街灯也像是坏掉了一般完全亮不起来,更不要说老旧得像是被弃置的店铺了,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的街道都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雾气模糊了街道所衍生的去向。
“要兵分两路吗?”说话的是一直安静的观察周围的冬狮郎,他看了看街道前方的黑雾,又侧身看向身后的街道。
“对这里的情况还不了解,大家还是先不要分开吧。”酷拉皮卡有些犹豫的阻止道,既然是要找人,冬狮郎的意见无疑是最适合的,只是这个街道看起来过于诡秘,酷拉皮卡无法放心分队。
“我同意酷拉皮卡的意见。”水门也轻轻点了点头,而后看向纲吉“纲吉,觉得我们应该往哪边走?”
虽然一直认为纲吉的直觉实在非常准确,但水门其实还没有完全像这种情况一样完全倚靠纲吉的直觉做出判断过,毕竟别人的私有物他不能乱动嘛。
被提问到的纲吉微微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看了看身前身后两个方向的道路,棕发的少年迟疑的抿着唇,沉默的静默了好一会,眉头也越皱越紧,最后低着头朝水门小弧度的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抱歉,波风大哥。”
“啊,不用道歉。”水门笑着回答道“这并不是纲吉你的错,想倚靠纲吉你的直觉做出判断的我也有点投机取巧了。”
“喂,那边那几个家伙。”突然传出来的声音懒懒散散又似乎隐含着某种认真,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水门敛了神色看向来人,单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身后的苦无,不动声色的条件反射性做出防备架势来,毕竟他完全没有察觉到那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
“如果你们是来找一个黑头发的小鬼的话,他往那边去了。”浑身笼罩在黑色披风下靠在墙边的男性伸手指向前方街道的方向,腰间别着的木刀只露出一个刀柄来,他像是意识到马上会被追问一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往身后小巷的暖光走过去。
原本敞开的小巷被飞速运动起的墙砖再次封闭。
“可信吗?”没有去猜测那个人的身份,毕竟猜出也无多大用处,冬狮郎简明扼要的问出了最直观的问题。
“应该没有理由骗我们。”酷拉皮卡也这样应道。
“他一定看到过安君了,他知道安君往哪个方向去了。”纲吉急急回头看向水门,在安弥不在的当下,最为年长且可靠的水门则成了领袖。
金发的青年只沉吟了一会,便点头“那就先往这个方向走吧。”
虽然对方全身笼着黑色披风看起来神神秘秘,可是却不像是在欺骗什么,水门同样也只是自己只凭主观去决定一个人是否可信并不稳妥,只是说不上来的,他认为用那样疲懒的语气说出那样话的人,不会有心思去欺骗他们。
按照那个人所指出的方向前进,可是却没几步,前方不远处又再次出现一条敞开的小巷,有光从里面透出来,似乎是若有若无的指引,纲吉的脚步稍快了几拍,在水门有些不放心的想让纲吉小心些的时候,纲吉的脚步又猛然顿了下来。
“安君。”
不管是纲吉还是水门,抑或者酷拉皮卡和冬狮郎都没想到过可以这么快这么简单的找到安弥,可是透过小巷透出的光,他们能完整的看到黑发的少年此刻正沉睡于一个同样笼罩在黑色披风之下的人的臂弯中。
“安君!”已经完全将魔女的警告抛之脑后,纲吉这次反应极快的就朝小巷里跑去,水门迅速的抓住了纲吉的手臂想要制止,先行试探,只是立刻被眼睛里装满一个躺在地上的安弥的纲吉甩开了手。
“纲吉,先不要过去!”水门的制止完全没用用处,纲吉一下子就跑进了小巷,责任心极重且见过了那会自动砌起的墙的青年顾不得迟疑,只好跟在了纲吉身后进入小巷,所幸安弥所呆的位置并不靠近小巷内侧。
“安君,你怎么了?”棕发的少年手足无措的看着昏睡中的安弥,转瞬深棕色的眼里就溢满了波光。
“他没事。”此刻正被水门等人忌惮着的黑披风少年如此回答,声音轻轻浅浅不带任何威胁感“你们…是来带走他的吗?”
“请问,你是?”酷拉皮卡抿出一个温和的浅笑问道。
“这并不重要。”看身形像是一个少年的人这么回答。
酷拉皮卡转头与水门对视了一眼,然后还有稍许顾忌的水门出声“谢谢你对安弥的照顾,不过现在,能把安弥还给我们吗?”一番话说得温和有礼,全然不见所谓防备警惕。
“还?”那个少年这么重复,像是反复斟酌般咬着这个字眼,而后微微偏了偏头,像是无声的笑了一声“确实该还给你们。”
他的话里带着某种自嘲。
棕发少年此刻正抬起安弥无知觉的手,手上温热的触感让纲吉松了一口气,担心的神情逐渐消退,然后才终于正视眼前这个黑披风少年一样问道“安君、安君他怎么样了?”
黑披风的少年没有说话,在半空中那只血红眼镜睁开的时候他同样也看见了,以为安弥会有危险的他直接将安弥拉进小巷中躲避,只是这次…是他的错,才让安弥看见了小巷里面的东西“他陷在记忆里了。”
“无法醒来的话,说不定会死哦。”他说的是实话,可是自己却并不着急,正是因为知道安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沉于虚幻的人,正因为知道安弥有多宠眼前这个棕发少年所以绝对不会舍得一睡不醒,所以他从头到尾都非常镇定。
他知道,安弥一定会醒。
在近乎停滞的时间,他突然就想到了很久以前,说是会一直保护他的那个少年,在记忆里鲜活至此,能再这样相见并互相触碰。
真好啊……
安君……
作者有话要说: 大拇指,其实安弥没死,只是陷进了记忆里,所以小衣才说要不要写吃货卷,因为是已经发生过的曾经的副本了。还有在兵长和天然卷打起来时安弥曾听见的声音,就是27及四代的声音,好累,晚安
☆、第一百二十五章
“唔…”发出一声细微的鼻音来,安弥下意识的用手扶住了头,身体有些僵硬,大概是一直维持一个姿势过久而导致血液不畅通引起的肢体麻木,安弥忍住那种麻痒感换了一个姿态,抬起了略微沉重的头颅。
眼前是一片眩目的白,让刚睁开眼睛的安弥有些不适,他费力的呼吸了几下,才终于发现了什么一样看向了斜前方,在安弥左前方的位置放置着一把暗色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黑发的少年。
穿着某种像是西餐厅制服的黑发少年被绑在椅子上,衣服和裤子都非常破损,光裸的足部没有穿鞋,脚踝上拷着极粗的锁链,那看起来就非常沉重的锁链将脚踝处的皮肤磨砺得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少年的手同样被锁在身后,他眼睛上蒙着一块白布,微微垂着头。
安弥扶着墙站了起来,他清楚的记得之前他和其他两个同伴一起离开了地下街,可利威尔和银时却并不在他身边。
那么、这又是哪里?
纯白色的房间,墙面平整干净,整个屋里除了他和被绑在椅子上的那个少年外,唯一的物品就是吊在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没有窗,连门都没有。
不…应该有出口的,安弥尤其仔细的再观察了一遍房间,按之前腿麻的程度来看,他呆在这个地方应该有一会儿了,如果这个房间真是封闭的,不可能到现在还氧气这么充足。
不远处黑发少年变得沉重的呼吸声让正在敲击墙壁试探有没有暗格的安弥看了过去,安弥并不是不愿意帮助那个看起来就像是遭受了什么非人折磨的少年,只是在这样一个找不到出口的‘封闭’房间,即使对方看起来再怎么狼狈无害,可是被锁链锁起来的这个少年对他来说就真的无害吗?
那锁链对于一个体型消瘦的少年来说过于夸张, 而绑住这个少年的人放弃用更常用的绳子反而选择了坚固的锁链,是因为正好手边有锁链还是因为用绳子根本就不行?更让安弥不明白的是那个少年身上明明并不多的伤口但却传达出的相当惊人的血腥味。
“香…味……肉……肉……”那个少年传出了非常微弱的沙哑声音,像是无意识的在念着。
安弥不甚明白的歪了歪头,还特意专注的嗅了嗅,可是这个房间里除了从那个少年身上蔓延出的血腥味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味道,更遑论什么香味了。
那个微微垂着头的少年开始喘息起来,呼吸越来越沉重急促,安弥甚至看到了对方开始不停的吞咽津液,可是奇怪的是,那个少年忽而猛地摇了摇头,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像是在抑制住自己一样,他双手和双腿开始挣扎,却双拳紧握着,脚掌也用力的抵着地面,看得出来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那个少年忽然微微抬起头来,然后那双被白布蒙着的眼睛,看向了安弥的方向。
有种类似于被某种食肉动物盯上的危险感传达到神经,几乎还在头脑没反应过来之前,安弥的身体就下意识的做出了防卫反应,他猛地后退一步曲起了膝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