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我都快好奇死以前的dean到底是什么纯洁无辜的模样,以至于能让你弟弟觉得现在的你根本不是你。”
“闭嘴,你懂什么!”sam朝他怒吼。
楼易似乎被吓了一跳,抬了抬手投降道:
“我什么都没说,你们继续。”
sam鼻孔扇合着,瞪向dean:
“就是,跟我走吧dean!”
“傻大个,你这逻辑不对啊,你都说了他不是你哥,你叫他跟你走他怎么能答应?”看众不满起来,虽然他没有付门票,但演员也太不敬业了。
dean剐了他凉飕飕的一眼,耸着肩对着sam道:
“这家伙嘴欠,但说的对,我真没有一点打算跟你走。”
于是家庭伦理剧变成全武行也就一息的时间,楼易好整暇待又为自己到了一杯酒,兴致勃勃的看着两兄弟扭打在一起。
没多久一个病歪歪的人又冲进来,二话没说冲着扭打的两人破了一瓶水,叫sam的傻大个没事,但dean却惨叫一声,楼易眼皮一颤,把最后一口酒吞进肚里。
“sam,手铐!”病歪歪的男人急声道。
楼易眯着眼打量战局,眼见着dean就要“伏法”,这才不紧不慢地询问道:
“伙计,要我帮忙吗?”他看着那个脸色青白憔悴的人,这副面色总让他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事情。
dean被按着头,喘了口气冷笑道:
“我还以为你要看着老子骨头全被打碎才舍得挪一挪屁股呢。”
他话音一落,另外两人倏地警惕起来,但程度最深的是后来的那个病弱矮小的男人,他看见楼易的瞬间就僵住了身体,愣神片刻下意识冲sam低吼:
“sam,离他远一点!”
sam已经举起刀子朝他威胁的挥舞起来。
“哇唔......”楼易不胜唏嘘,异国他乡漂泊,他已经沦落到让人觉得他是一把水果刀就能解决的角色了。
矮个子男人以更快的速度冲到sam身前,全身肌肉高度紧绷,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楼易,不消片刻,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料。
“别这么紧张,我一向对病人都很友好。”他笑的像个衣冠禽兽一样斯文楚楚。
“cass?”sam微微矮了矮身,疑问的问身边的同伴。
“带dean走,现在马上!”cass急躁的吼起来。
“cass!”sam不赞同的皱起眉。
“你要是能做到,我一定不追。”楼易认同的点点头。
“嘿!”dean抗议咆哮。
cass狠狠推了sam一把,口气更急:
“走!”一副要与面前的人殊死搏斗的姿势,或许面对路西法的时候他也比现在淡定得多。
然而那时候他情感还很单薄。
看着面前记得鼠窜的人,楼易唇畔的笑意诡谲起来,戏弄的往前迈了一步,就见面前人一副差点蹦起来的模样,他不由失笑。
“放松点,太过极端的情绪会加重你身体的负担。”他语调轻柔,恍若温温细语。
“你对别人这么体贴,难道不怕我吃醋?”小酒吧里猛地又响起一个声音,温醇清润,在场的所有人表示除了楼易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李寻欢就这么凭空出现在那,手一挥,酒吧狭小的门瞬间被破坏至两倍大,他浅笑着对所有人道:
“出去吧。”
虽然还是听不懂,但有门不逃是孬狗,酒吧里很快就只剩他们几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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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卓东来。”楼易叹息着捏碎手里的手机,真是一点也不能放松。
“好久不见,看见你安好一直是我最大的慰藉。”楼易笑的完美无瑕。
李寻欢却大大叹了口气:
“找不到你看不见你,我可一刻都不安好。”
“现在你找到了也看见了,可以安好了?毕竟你都已经把我锁住了,我还能去哪呢?”楼易举起双手,手腕上流动着暗红的光,他仍笑着,似乎受制于人的不是他一样。
李寻欢眼里露出一丝苦涩,嘴角弧度不改: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我一直知道你是一个很会变通的人,除了在一些不可理喻的地方,但我从没想过你会把这些变通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楼易大大的叹了口气,口气有些委屈。
“如非不得已,我又怎么会这样?”李寻欢嘴角的笑容近乎僵硬。
“你不会也像那个傻大个说的,觉得现在的我根本不是我吧?”楼易好像失去了和他*的兴趣,懒懒的往后一靠,在高腿椅上坐下。
“恰恰相反,我知道现在的你才是你。”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绞,却又不得不逼自己认清事实。
“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楼易叹了口气,突然抬起手腕,鼻尖轻动,皱起眉:
“你长本事了,这副镣铐上带着些我很不喜欢的味道。”他眼神越发幽深起来。
“我也不喜欢这味道,你和我回家去,我赶紧给你取了。”
“家?你准备好笼子了?”楼易扯出一抹讽刺的笑。
“家就是家,怎么会是笼子?”李寻欢收起笑,声带发紧,表情有些锋锐。
“........十天之内我杀十人,百天之内我杀千人,我不死不灭,总有一天会杀尽所有人,我看谁不顺眼就杀了谁,看哪不对劲就毁了那,这样的我用家关的住?”
楼易瞪向他,削薄的唇后露出森白的牙,冷得让人浑身战栗。
☆、第74章
地上画着一个八卦九宫的困阵,童血赤石焚以金丝楠制的染料朱中带金,一眼看去浩气俨然,佛光隐漏。
困阵中央放着一张椅子,是简单的四角木椅,本该坐在椅子上的人如今正百无聊赖的在可活动的半米方圈内逛着。
楼易打量着他家空旷的地下室,说来讽刺,那时候他也是在这关着唐栖影的,风水轮流转,只是这轮回的时间太短了些。他有些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眯着眼蹲下身仔细研究起这个李寻欢纠结了一众亲朋好友研究出来的困阵。
一如李寻欢宽厚的风格,就算他“不小心”触犯了禁制,困阵也不会随大流变换成杀阵,而是阴阳易位,生生多出九九八十一种变换,行踏一步,每一种变换再生生演变出另外八十一种变换。
困阵以八卦为基,九算为型,楼易对这些的研究本就差李寻欢十万八千里,就算找着生门也不一定出的去。他站起来,托着腮捉摸着,凭原不方生塞给他的卜卦布阵的知识,以及炼鬼道里只被他粗粗扫过几眼那些晦涩难懂的古籍,楼易很肯定自己绝对无法破了这个困阵。
然而李寻欢有一个败笔,楼易状似无奈叹了口气,想着那人春风拂面般的笑容,慢慢踱回椅子。他不敢说自己是全天下最了解李寻欢的人,但也知道他这人如不到非杀不可的地步绝不下手,他错就错在不愿伤他。
其实他本来也死不了,杀阵与他而言不过是更有效率的困阵而已,楼易低头看看腕上无形的镣铐,等他挣脱这玩意的桎梏,再强的困阵也抵不上一枪之威。李寻欢不可能不知道,他只是——不愿伤他。
楼易唏嘘一声,懒懒躺靠着椅背,他可不敢往自己脸上贴金,李寻欢对谁都这样,他觉着或许这阵里困的是唐栖影也没什么差别。
这么想着,他摆弄镣铐的动作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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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进来的时候有些诧异的看着那意外老实的人,放下对他们都属多余的保温盒,浅笑道:
“我给你带吃的了。”
楼易瞟他一眼,也笑:
“很香,如果是探监,这规格也太过了。”
李寻欢笑容微敛,继而又笑起来,没有理会楼易讽刺的话,只是打开保温盒:
“远青做的桂花鸡,东来家的白葡萄酒,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美味,我还给你蒸了几个水晶饺,还有酱肘子,醋溜鱼,清炒时蔬,对了,我还亲手给你做了点点心,不过这个这么难看的是洛洛给你捏的.....”
楼易看着李寻欢含笑的脸,面无表情道:
“君子远庖厨。”
李寻欢耸肩:
“先不说我可从来没说自己是个君子,何况吃都吃了,何必那么虚伪。”
真是虚伪,楼易嗤了一声,看着李寻欢把食盒推了进来,又疾又稳,汤汁愣是一滴没溅出来。楼易低头看看那超大保温盒里面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食肴,眼睑微颤,没推拒,提了筷子就往碗里伸。
见他的模样李寻欢才舒了口气,尽管楼易没有拒绝他带来的东西无甚稀奇,可那股高兴就是怎么也消不下去。
他夹了块酱肘子,也不放进嘴里,只是一个劲盯着,李寻欢正要问是不是不合口味,却见他手腕一抖,那还冒着热气的肘子就朝他这边射过来。本能朝旁边一歪头,酱汁擦着脸颊飞过,他眉头一皱,下一瞬却眼眶大睁,失声道:
“安之!”
楼易正掐在他回眼的那一瞬踏出束缚他的方圈。
这本也没什么,不过他手上的禁制未除,可以说是毫无护身法力,并且他脚尖落地那一刹阵内异状突起,原本该异位框格竟发出一阵不祥的红芒,在李寻欢话音响起的那刻,三根成人手腕粗细的骨钉凭空出现。
嗤的一声钝响,那镂刻着符文的骨钉正正穿入楼易的后背。
楼易在原地强撑着晃了晃,终于还是不支倒地。李寻欢顿时哪还管得了楼易做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掠进去,伸手圈住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