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想篡位---”
“篡位?”赵弘逸放下茶杯,垂着眼皮,藏下眼中的冷意,“父皇说笑了,这皇位现在坐的人就是朕,且名正言顺的由父皇传位的。”
平康帝见门外的龙护卫不动声,心里一冷,面上还有几分多年上位者留下的威严,厉声道:“朕的给的就能收回来,这大庆的江山---”
“朕?”赵弘逸嗤笑嘲讽道:“父皇年迈老糊涂了,当今天下只有一位皇帝,而也只有一人敢称朕。”拍了拍手,不知从哪个角落隐身而出的护卫现身,恭敬的将一沓纸质交给赵弘逸,而后慢慢隐入角落,全程半丝气息也无,像个鬼魅。“大哥暴毙,二哥被蛮子杀了,父皇要把这江山收回去难不成父皇还真的做梦万岁呢?”
平康帝气得浑身发抖,刚才那鬼魅的护卫赫然就是龙护卫中的暗卫。当今天下众人只知道龙护卫乃是皇帝的亲属护卫,却不知道龙护卫分为明暗,明面上的龙护卫就是出现在皇帝身边的,而暗卫便是替皇帝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当初将皇位传给赵弘逸,这明面的龙护卫自然就交给了赵弘逸,毕竟大庆朝开国后这龙护卫只侍奉皇帝一人,但暗地里的护卫平康帝说都没说,在自己手中压着,这支杀人不眨眼的暗卫都是皇帝大行前交代下一任皇帝的遗言。
可,万万没想到这支暗卫竟然到了赵弘逸手上。平康帝这时就知道了眼前这个粗眉大眼爽朗单纯的小三子哪里像表面这样简单?刚才他说大儿子和二儿子---
赵弘逸见平康帝那副怀疑他的样子,嗤笑一声,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元德,“朕虽然不当二人为亲兄弟,但也没为了个冷冰冰的位子不顾人伦亲情痛下杀手。”末了看了眼平康帝,眼中净是讥讽。也只有他那好父皇才会为了这个位子,看他们三兄弟互相残杀,保持什么权势平衡吧?也许他们三个在父皇心里根本不算儿子,也只有‘真爱’生的才配当这人的儿子骨血。
“大哥宅心仁厚心思才是我们三个中真正单纯的人,可没想到被二哥那毒蛇一般的盯上看重,若不是你有意无意的给二哥这皇位的希望......啧啧,大哥二哥的死都是父皇一手造成的,你要是死后,大哥二哥定会好好侍奉他们的好父皇。”赵弘逸笑的淡淡的,却看的边上的元德缩了缩肩膀。
平康帝看过那几页忠顺王与赵弘祗勾结杀害大皇子的证据一时间万分震惊,人也跌跌后退,倒在椅子上抽搐不已。赵弘逸就冷眼看着,半分要叫太医的样子都无,吓得元德面色惨白,但他终究是伺候了平康帝四十多年,虽然晚年叛变,但没想平康帝就这么去了。
噗通跪下,元德也不敢求,只是无声哭着求着。
赵弘逸就那么看着椅子上抽搐的平康帝,眼中无神,念念有词道:“你不念父子情分拿我当挡箭牌我可以不追究,反正这条命就是你给的,去了就去了,但,我的母妃不过在那女人灵堂上因身体不支晕了过去,你竟然夺了我母妃名头贬去冷宫反思,年仅三岁的我是如何在雨里求你,你定是忘了,那个时候你心心念念的只有你那真爱......”
平康帝已经晕死过去了,赵弘逸敛下眼眸,藏了情绪。三岁前的记忆早都模糊,亲娘的容貌都想不起来,只残留一段温温和和爱怜十足的歌谣,模模糊糊的,但他一直记得那个大雨天他跪在乾清宫门口苦苦哀求,母妃在冷宫折磨的一口气儿,结果里面的人在悼念他的爱人,半分眼神也不愿分给这宫里任何人。
半个时辰后才请了御医,平康帝已经苏醒,只是醒过来后话说不利索人也瘫痪了,双眼浑浊,看着赵弘逸的时候咿咿呀呀的情绪激动,却半分利索的话都说不出来。
当天,新皇下旨,为了平康帝休养身子,搬去清晖园闲杂人等不得打扰,同行的还有平康帝的爱妃们,清晖园位于冷宫旁边,是整个后宫最冷清也最大的院落,当年更是平康帝真爱的院子,这真爱与众不同,不喜热闹就爱冷冷清清的地界,一副天下皆醉我独醒的模样,惹得平康帝心痒许久,当下将清晖园扩大了三倍,里面像个小皇宫似得,平康帝的后妃们搬进去也够住下。当然圣母皇太后还是高居懿宁宫中。
百官见了,这下各个清醒了,原先还敢欺瞒新皇打着小算盘的现在双腿发软,这新皇哪里像面上表现的那般温吞憨厚,这简直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崽子!现在已经长成了狼,羊皮也无需遮掩了。
元武帝安定了后宫后,朝堂上重新重视严厉清,且手段雷厉风行,在平康帝手中只改革了一半的土改商改等等继续完成。而快五十的严厉清早已没了往日的锋利,手段圆滑,原本在朝堂上按部就班混吃等死的模样一反常态,骨子里埋藏的野性光芒,被元武帝给发掘出来了。
“大庆想要辉煌,就必须改革,且这改革只能交给严厉清。”薛蟠严肃道。
严厉清前半辈子都在为了改革忙碌,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大庆的弊端,比任何人都熟悉改革的细枝末节,比任何人都想要这个国家更美更好更强壮,这是一位让人佩服的臣子。研究改革二十多年的严厉清,磨去了浑身的棱角刺头,熄灭了拉帮结派对权力的欲1望,如今的严厉清才是一把真正的宝剑,若改革交给严厉清,大庆何愁不繁盛辉煌?!
翌日,六品小官贾环便贡献了过去一年的栽种收获的种子,且还请旨甘愿去北方三地调查灾情,传播土豆玉米等抗旱种子云云。元武帝准,赏赐玲珑玦,见物如见朕。
“果然是亲师弟!”贾环丢着玉佩把玩道。
赵弘逸不屑的撇撇嘴,“你一个六品的去那些地方压不住阵,要品级没有要武功也是烂的要死,啧啧,还想说什么要并排站在师傅跟前,我看还不如一包药给自己灌了脱光了爬师傅床,兴许师傅眼一瞎事就成了,整那么多玩意干什么?”
“你个不懂爱的知道什么?”贾环冷哼,道:“不是上了床就是爱的,跟你这个床上禽1兽说不明白爱!”当下飘飘而去。
赵弘逸撑着下巴琢磨了半天也没想透爱有什么好的,像平康帝那样?若是真爱怎么还会跟后宫的女子上1床?怎么还会有他们兄弟三人存在?讲什么爱,上1床就好了,满足了身体的欲1望,简简单单的多好。
六月中旬,贾环临行前当晚。白日已经去薛府跟薛蟠告过别了,明日要从贾府出发自然不能宿在薛府,且他还有点事,一反往常的不留宿薛府,薛蟠还愣了会,真等贾环出了他院子门,薛蟠还是有点不适应,远远看着贾环离去的背影,已经十九岁的青年身形挺拔姿态潇洒,就连一个背影也是漂漂亮亮,他心里一时间有点不舍,干旱的那三个地方他是去过的,吃不好还要操心灾情灾民,原来靠他庇佑的小孩终究是长大了,振臂欲飞。
心情十分的难言。担心疼惜还有不舍.......
当晚薛蟠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个晚上,他虽然背过身,但也能想象出贾环喝过酒面上隐约的胭脂红,说那些话的时候一定很害羞,眼睛却很坚毅亮亮的,一定很漂亮。整个晚上都是贾环的模样,小时候的自私阴损样子,大了的小心眼模样,还有现在的斯文坚毅,但依旧小心眼的紧。
想着想着更是睡不着的薛蟠决定去贾府看看。
于是,彩霞深夜前来告白就被窗外的薛蟠给听得一清二楚,直到彩霞说到什么‘从小就心疼环哥儿,环哥儿也是在乎我’的这种瞎话,薛蟠再也忍不住了,一颗小石子直接透过纸窗灭了桌上的蜡烛,在彩霞一片低呼声中,两扇紧闭的大门突然敞开,一阵冷风灌进,贾环跃身而出,直接扑了个满怀,原本要出手的贾环愣住了,怀里熟悉的味道.......
“师傅?”贾环盯着那双明亮的眼睛。
薛蟠一时尴尬只好点了点头,贾环顿时兴奋,抱着薛蟠的脖颈,笑道:“师傅是想我了吗?”
没羞没躁的!薛蟠表示现在长大的贾环脸皮略微厚了些。咳了咳,书房里还有彩霞抹黑点蜡的窸窣声,贾环想到什么,出声道:“彩霞你赶紧回去,今日这事我不会向夫人说的,不过你心思大了是该找个人嫁了。”拉了拉薛蟠的袖子,贾环凑到薛蟠耳根子上,轻轻的呼了口气,小声道:“师傅咱们去我房里说话。”
薛蟠耳根子痒痒的,双手抱着贾环也无法挠,只觉得这痒像是深到心坎里似得。
“还不下来?”薛蟠挑眉道。
贾环磨磨蹭蹭的跳下怀抱,笑嘻嘻地凑到薛蟠跟前,他今天心情特别好,原本因为明日的分别生的愁绪在见到师傅那一刻散的无影无踪,也不点蜡烛,拉着薛蟠的手,“师傅咱们床上说话,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跟师傅说呢!”
薛蟠对贾环的感情很复杂,但唯独没有一丝的厌恶,包括贾环对他的告白中都没生出一分。他重生到现在从未对一个人生出欲1望,也只有贾环......
或许是分别在即,或许是今晚的月色太好,总之薛蟠行为中对贾环的示意有了几分包容和宠溺。
两人穿着亵衣亵裤并排躺在床上,六月中旬尽管后半夜也闷热的紧,贾环得寸进尺,见薛蟠今日好说话,摸黑将自己脱得精光,**,这么大的动静薛蟠如何不知?在贾环解亵衣的时候,原本应该阻止的,结果并未,他心中还隐约有几分期待。所以在贾环光溜溜的滚进薛蟠怀里时,薛蟠没有反抗,反倒伸手抱了怀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