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出半月便撒手人寰。童百熊接到消息后急忙赶来,在老兄弟棺椁前泣不成声。童百熊抹着眼泪说要去告诉东方兄弟,杨莲亭当场拦下,言道“童伯伯,教主如今闭关,若是因为这个打扰到了教主岂非不妥。我爹的事我自可处理,至于神教方面还请童伯伯多加担待。”童百熊知晓东方不败如今所练的是《葵花宝典》,这门功夫难练非常,确如杨莲亭所言,若是因为这个出了岔子那便是得不偿失了,于是也就当下答应。
如今正是刚进年关,家家户户喜迎新春,只有这杨家大院却是安静非常,白色的丧帆迎着寒烈冬风摆动。杨天成的一众老兄弟也来置过哀思。由于杨家人丁单薄也没有远游亲属,杨天成的尸首放置了一月便下了葬。崖下,夫妻合墓也算是了却二老心愿。
服丧期间,依旧是韩玉贞打理家中事务。杨府还算平静。可这份平静在教内却不显。
杨天成是白虎堂堂主,他一死各方都盯着这块肥肉,幸而东方不败虽是闭关却是余威不减,没人敢明着争什么,可这暗处已是波涛汹涌。而他杨莲亭,如今只是一个小小侍从,占据大宅始终会被人诟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总有些瞧不清状况的会说三道四。这些事情杨莲亭心中也明白,黑木崖上的一切都是由神教总管安排,无论是住所、侍从、银钱发放、、、都有它的规矩。如今杨天成已死,这所宅子便不在符合杨莲亭如今的身份。至今还没被赶出去完全是因为那些叔伯的照顾,只是这个照顾总敌不过神教数百年的制度与悠悠众口。
五七过后,杨莲亭便搬出了住了将近二十年的宅子,他除了随身物品与一些银两外什么都没有带走。在黑木崖,所有没有品级的仆役都会被安置山崖背阴的一个大统院里,统院总共有好几百户。杨莲亭如今是教主院中普通小厮,按照规矩就被安排在了这里。而幸亏陆向东的帮忙,他的院子不是那么差,也算是独门小院。
失去至亲的痛苦总会过去,新杨府不似以前,如今只他们夫妇二人。陆向东也很够意思,这段时间月钱加了一倍,事情却没让杨莲亭做什么。
时间就这样过着,晃眼又是半年。半年里,杨莲亭过回了事事靠自己的日子,幸好韩玉贞也算持家有道,二人生活也算轻松。这段苦日子,让杨莲亭对这位妻子有了新的认识,对她的愧疚也是与日俱增。
而抛开家庭与生计,杨莲亭的生活就不是很好了。从一个大少爷变成普通小斯,从人人见了就躲的小魔王变成一个经常被人冷嘲热讽的小杂役,这种落差让杨莲亭心中不是滋味,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自古便是如此。这样的生活让杨莲亭越来越想念东方不败。
☆、吻
春去秋来,一年一年总是很快。这日,碧空如洗。杨莲亭依旧躺在东方不败的床上,手上提着喝了半壶的酒,不知是入秋的关系,还是往日别人的冷嘲热讽,他的心情越来越差,唯独醉酒才能让他轻松不少。而他此刻早已是醉了,只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他搞不清楚。
轻轻的,他感觉到手中酒壶被人拿走,杨莲亭微微睁开眼。眼神停滞片刻,脸上泛起淡淡一笑,不由分说,一把将那人拉入怀中,翻身压上。看着半是惊慌半是吃惊的眼神,杨莲亭哈哈大笑,头顶着那人前额,有些哀伤的说道“我就知道,只有喝醉了你才会出现。”不待身下人反应,杨莲亭便粗暴的撬开那人唇齿,霸道之极。身下之人瞪大双眼,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今日他出关,并没有惊动任何人,方才回来时见到了陆向东。陆向东向他说起了杨莲亭的事,他吃惊非常,同时责骂陆向东为何不来报他。陆向东自是跪地说明原因。东方不败知晓此时的杨莲亭应该很难过,他想去见他。陆向东却告诉他杨莲亭每日这个时候都会在他的房里喝酒。于是他心情复杂的进屋,看见醉倒在床上的杨莲亭心中苦涩。
杨莲亭依旧沉醉在这相思之苦的宣泄中,手不老实的探入他的衣衫。身下之人的迎合也越发激烈,得到回应,杨莲亭便不愿至此便罢,手缓缓向下。
千均一发之际,身下之人猛然睁开双眼,一脚将他踹下床去。杨莲亭吃疼,酒便醒了三分,揉着还在疼的尾椎骨不知发生了什么。待看清眼前这个坐在床上,衣衫凌乱,一脸垂头丧气之人时,他的时间瞬间停止流动,尾椎骨传来的疼痛说明这并不是做梦啊,那、、、那刚才、、、沉默,无限的沉默。
许久后,杨莲亭破罐子破摔的站起身,走上前,抬起那人脸颊。看清后,杨莲亭心中一阵酸涩,他哭了?!是因为刚才对他那样吗?杨莲亭咬了咬后牙槽,他不知道怎么办,怎么去请求他的原谅,他只得巴巴的低哑说道“对不起。”那人没有回应。杨莲亭深吸口气继续说道“若你心中有气,杀我也无妨。只是”杨莲亭蹲下身,擦着那人的泪水,恳求道“只是,别在哭了好吗?”那人依旧没有反应。杨莲亭再也忍不住,将他拥入怀里,心沉到了谷底“他一定是认为我在欺负他,他练了《葵花宝典》,男人的尊严已经没有,如今又受此屈辱、、、”杨莲亭越发心痛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东方不败被他抱住,泪水更加肆无忌惮。听着杨莲亭的道歉,心中有喜悦又有担忧“他对自己有意,这已经显而易见,不然,怎会说出那句‘只有醉酒才能见到你’呢。可他若知晓、、、如今这般,杨莲亭,你教我如何对你、、、罢了,杨莲亭,你已经没了回头路了。”他猛然将杨莲亭推开些,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怜爱之意,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杨莲亭拉过来,同样霸道无比的吻了上去。
许久,二人依依不舍的分开。杨莲亭此时就好似快干死的鱼又遇到了水一般,这些时日的不顺心与痛苦全部被他取走。而东方不败,此刻他则是淡定的不能再淡定,只是,他手心的细汗无情的将他出卖了。他下床,理了理被杨莲亭弄乱的衣衫,揪着袖子将脸上擦净,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道“出去吧,我要沐浴。”
杨莲亭哪肯将好不容易弄到手,还没闻够的“美食”就此放置一边。上前环住他,很爷们儿的说道“老子现在是你侍从,这伺候洗澡应该也算在内。”东方不败斜晲他一眼,初听之下心中还有些喜悦,可随后眼神就有些暗淡下来。杨莲亭不是猪,他怎会看不出他在顾虑什么。于是佯装生气道“方才之事可是出自真心?若是,你早晚是我的人,如此婆婆妈妈又为哪般?若不是,你乘早杀了我,免得将来我做出什么有损你的事来。”
东方不败看着他,见他脸色越来越冷,叹口气心道“是啊,莲弟对我的心意我已知晓,我对他的心意他又怎不明,只是、、、罢了,有何好怕的,既然选择了,那便没有回头路。”思罢,东方不败转身双手环住杨莲亭脖颈,柔声道“莲弟,如今还未到最后,我给你个机会,你可想清楚,若此刻你就走出这屋子,你便只是我东方不败的弟弟,我保你一生荣华。若你执意留下,往后你若反悔,或是让我瞧出你对我有异,我必饶不得你。”说完,便眼睛一眨不眨紧张的看着他。
杨莲亭觉得好笑,以前听小小说起东方不败与杨莲亭间不得不脑补的那些故事时,总觉得他东方不败是哭着喊着要做杨莲亭身下人的,怎么现在、、、怎么现在像是在发最后通牒呢。
看着杨莲亭似乎很认真的思考,东方不败的心慢慢凉了下来。手缓缓垂下,他自嘲一笑,说道“出去吧。”
听到他声音,杨莲亭这才从胡思乱想里缓过来。诧异道“啊?你说什么?”
这一问,东方不败心中不愉更甚,尖利嗓音不再掩饰吼道“滚出去。”
杨莲亭愣怔了,一半是因为好端端的他突然发飙,一半就是为了这声音。他很贱的觉得这声音还蛮好听的。(小尘也觉得莲弟你很贱)
东方不败见他不动,刚想一掌把他打出去。就听见杨莲亭认真无比的声音响起“东方不败,不,东方旭。我接下来说的话这辈子只会说一次,你给我听好了、、、今日对你做这些事,不是我一时兴起,也不是在玩弄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有别样心思的,或许是你成为“天下第一”的那一刻,或许是你因那个孩子不保之时,或许更早。”看着惊讶的眼神,杨莲亭笑了笑继续说道“我曾经迷茫过,也否定过,可自打你六年前闭关后我便一直在想你,后来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所以我不想逃避了。你知道吗,每次想你,我就会去看星星,还记得那首歌吗?那次在后崖,你打我一巴掌时候的那首,每次想起你我都会唱,那是我的渴望,我想你能在我身边。”杨莲亭看着此时已经瞪大双眼的东方不败,又是微微一笑,道“当我明了对你的那份心思后,每次想你时都会去那所院子,住在你住过的小院。现在,你还需要给我选择吗?我还需要选吗?”杨莲亭再次吻上愣愣出神的东方不败,抚摸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眼中从未有过的温柔让眼前之人落下泪来,杨莲亭锁眉吻干泪痕,之后又说道“记着,我杨莲亭不会后悔,今生对你”杨莲亭停顿下来,双眼直直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不离,不弃,不移,不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