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童话点点头转身欲离开,刚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老师,下周三的课,我想请个假。”
“好。”孟予琦没犹豫也没问理由。
“谢谢老师。”童话微微垂首,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偏偏赶上办公楼电梯出故障,修理师傅把施工标识牌往地上一竖,抬头正巧撞上童话的视线,尴尬地咧嘴一笑,伸手指了旁边的楼梯间。
“同学,电梯出了点问题现在还不能用,你辛苦辛苦走楼梯吧!”
童话淡笑,点头回意:“您辛苦。”
然后转身去走楼梯。
毕竟这栋楼一共有六层,童话下楼也不急不忙,全当散步了。
不知下到了几层,童话听见身后有人似乎在叫自己。
“学长?童话学长!”
童话一转身,见郝帅满脸带笑的走过来。
“您又来找孟老师?”
“嗯。”童话轻点了下头,看向他手里的道具剑。
“你们今天排练的,好像和昨天不一样?”
昨天看见那位好像穿着的是一身现代军装?不对,今天也是……
“额……”郝帅挠挠头:“我们剧本一直都是古代题材的。”
“是吗?那是我误会了。”童话嗓音柔和且低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好听。
“你先专心排练吧!学生会那边不缺人手,也省的两边跑。”童话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他:“下周的话剧比赛,你也报名了吧?”
郝帅点头。
童话笑了笑:“好好准备。”
“谢谢学长。”
郝帅看着童话离开的背影,迟来的疑惑涌上心头。
“那个话剧比赛,他为什么要说‘也’?”
“帅帅!怎么拎了把玩具刀横在路中间?打劫可不是你这么打的!”耳侧突然传来何茶欠兮兮的声音,郝帅几乎是下意识弹跳开的。
等他定睛一看:“何茶?”
“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还有这不是刀,是剑!”说着,举了举手里的道具剑。
昨天虽然帮他拿着照片问东问西,但郝帅却是在晚上回了寝室后听他详细解释了一通才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今天一大早起来没见何茶,还以为他和学委一样去图书馆自习了。
回过神来仔细一瞧,何茶身后还跟着个女生,样子文文弱弱。
“嗯?苗苗……”姐字没说出口,郝帅狐疑地眯起眼睛,再次确认了一下:长得很像,气质却完全不同。
顿时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郝帅无声地指了指何茶身后的女生,用嘴型问:这是……?
“噢!介绍一下,这位是即将加入冰点乐团的第二个成员,林汩汩同学。掌声!”何茶说完自己先给自己捧了个场。
“你好。”林汩汩配合的笑着点头。
“啊?你好你好。”郝帅也晕头转向的跟着拍手,并用眼神询问何茶。
“过程有点复杂,等之后再和你慢慢说。”何茶拍拍郝帅的肩,又转头向林汩汩介绍。
“这是我室友,也是戏剧社表演组未来的台柱子。”
郝帅正对妹子施以礼貌微笑,听见何茶后一句介绍,笑容顿时有点虚。
回头看了看走廊的另一头,小声避嫌:“虽然你这么说我很开心,但你这是在捧杀我。”
“不打扰你继续耍大刀了,我们先走了。”何茶说罢,绕开郝帅,带着林汩汩离开。
“这不是刀,是剑!”郝帅弹了剑身一下,还抽空跟林汩汩摆了摆手。
何茶没回头:“那就继续耍贱!”
郝帅“嘁”了一下,原本对他的调侃并没往心里去,可谁想到会被正巧结伴出来的组员听见,他们看向郝帅手里的剑,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另一头。
何茶和林汩汩两人,离开了戏剧社后就直奔冰点乐团的排练厅。
虽然事先给许七发了信息,但是打开门一见到人,许七还是二话不说先是给人鞠了个大躬。
“非常不好意思!把你的报名表弄脏了。”
林汩汩也没有很生气,只是抿着嘴角笑了笑。
“没关系。”
依旧惯例,俩人并排站在舞台中间,正中间摆了一个立式话筒,让林汩汩坐在台下正对着话筒的位置。
“同学你好,我叫许七,是冰点乐团的团长,今年大四。这是何茶,艺术院表演专业的大一新生,暂时是团里的吉他手兼主唱。”
许七平时人虽然有些唯唯诺诺,但谈论起音乐相关的事情,便浑身充满了自信。
“我也是艺术院的,主修的录音专业,擅长作词作曲编曲我都可以。像台上这些比较常见的管弦乐器,我基本都能来,所以队里有哪个位置空缺,我也可以立马补上。”
许七说完退后一步让出话筒,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去补充道:“除了主唱的位置。”
然后又乖乖退回原位。
“这个我作证,队长是真的唱不了。”何茶接过话茬:“不是说难听,也说不上是跑调,可就是一开口,那声音就让人觉得心疼。”
何茶说的起劲,一旁的许七也没阻止,只管跟着尬笑。
“请问。”林汩汩默默举起手,然后指了指台中间的话筒。
“是不是我也要介绍一下我自己。”
话一出,台上两人相视一眼。
“当然!”
于是片刻之后——
林汩汩站在台上,习惯性用手指碰了碰话筒测试音量。因为没有准备两张椅子在台下,所以何茶和许七索性就直接坐在地上。
没等台上人开口,先给了她一片掌声。
“你们好,我叫林汩汩。今年大二,也是艺术院的,美术生。我在中学的时候接触过乐队,是做键盘手,但是没有正式演出过,所以没什么舞台经验。”
林汩汩摸摸耳朵,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何茶笑道:“在咱们团里经验第二,磨合第一。”
许七跟着点点头:“对!”
“谢谢!请多指教!”林汩汩鞠躬,正准备下台。
“等一下!”何茶忽然出声,然后撑着地板站起来,跳上台子。
“我们乐团有个传统,可以拿来做迎新晚会上的重磅节目。希望你可以配合一下,顺便给我们也露两手。”何茶说着,指了指身后的音乐键盘,小声提醒:“上面有谱子。”
“可以!”
林汩汩似乎也兴致在线,小跑过去摆弄键盘。尽管她还并不知道这重磅节目是什么。
“什么重磅节目?”许七心说我怎么不知道这个环节。
没理他那句话,何茶下台把灯光调暗,用不知从哪摸来的手电筒对准目标。
“有请今日的重量级表演者——七哥,为我们带来……”话止,他回头看向林汩汩。
得到求助视线的林汩汩低头把谱子上的曲名说了出来。
“《新生,旧故》”
“?!”许七惊异的用手指自己:“我?”
何茶肯定的点点头回应,之后背上吉他开始拨弦伴奏,键盘的旋律也慢慢与之融合。晕头转向的许七已经全然忘了自己是怎么走上排练台,并握紧麦克风唱歌的了。
歌声浮动,像林汩汩这样常年笑容挂面的人听着也不禁蹙眉,
蓦然回想起路上何茶跟她闲聊。
“有件事你得知道些。咱们团长的声带之前出了问题,受损有点严重。偶尔唱一两首也要恢复几天,太高强度的歌他唱不了,演出程度就更不行了,所以目前主唱的位置不是我来,就得辛苦你顶替。”
林汩汩理解的点点头。
“但他还挺喜欢唱歌的,有事没事都喜欢哼两句。”何茶挠挠头:“最近总哼的这首叫什么名字忘了,我听过他新做出的demo,就是你去报名的那天他得来的灵感。”
“说是要为乐团复出做准备,已经攒了有几首了。”何茶看向她:“我看他好像挺喜欢那首歌的,要不你帮个忙?”
一曲结束,键盘手渐渐抽走了电子琴音,只留下许七嘶哑的嗓音伴着沧桑的吉他声。一晃神之间,在曲子里仿佛听出了不再怀念过去的释然感。
*
迎新结束后的扫除,许七以天色已晚为由先送走了林汩汩,剩自己和何茶一起值日。
正干着活,许七一把抓住何茶胳膊,何茶惊了一下,看向不慎抖落在地的垃圾,又重新用扫把扫了起来。
不慌不忙的问:“怎么了?天不早了要把我也送走?”
“不是,是忘了件事。”许七眉头凝重:“刚才玩的高兴过头,忘记告诉她乐团之前出过事了。”
“哎呦。”何茶松了口气,佯装嫌弃地甩开胳膊:“还以为多大个事呢!来之前就告诉她了。”
闻言,许七眉心遽然舒展,甚至有些惊讶。
“你跟她说过了?”
“是啊,但是她们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何茶放下扫除工具,拎起水桶去倒水。
许七见状,也跟了上去。
“所以她姐姐死活都不放人,非要打断她的腿!不过好在我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她姐,并且跟她们保证这件事不久就会水落石出!这样我才能把人完整的给你带过来。”何茶又接了桶干净的水递给许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