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剪刀 完结+番外 (谷草转氨酸)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谷草转氨酸
- 入库:04.10
陈茵茵把奶茶放在座椅上,手心摊开,大抵是休战的意思。她挑了下眉,“跟你们关州的人打听个事——”
正说着,她的手机响了。陈茵茵拿出来看看,站起来道:“等等。”
她把电话接起来,走回了刚才站的那个路灯下面。刻意压低声音,两人也不清楚她说了什么。邵含祯牵着东海道:“走吧?”
宿砚一怔,抬头看着他道:“你不想知道她说什么吗?”
邵含祯莫名其妙的,“不想啊。我为什么想知道?”
宿砚一下子笑了,也站起来道:“那回家吧。”
两人牵着东海打算穿过草地回家,路灯下的陈茵茵看见了,似乎要叫住人,可惜还没动,鹅卵石路上小跑来了一个男人,面色焦急、垂头跟她说了什么。陈茵茵只得也跟她对面的男人说话,眼睛瞥着这边。
邵含祯是真不好奇她到底要说什么,一手牵着东海一手拉着宿砚要赶紧走。两人刚往前走了不远,背后陈茵茵大声道:“这样就可以了!”
两人下意识地听见声音站住了脚,回头看向那边。这一嗓子她肯定是故意的,毕竟刚才说什么半个字都没听清楚。宿砚顿时又蹙眉,邵含祯心里也有点怪怪的,陈茵茵丢下那个明显还想跟她说什么的男人小跑过来,拦在两人身前,这才又大声冲那男人喊道:“先这样,你回去吧,再联系!”
男人满头大汗,最终没追过来,垂头丧气地沿着鹅卵石路走了。
宿砚再开口语气冷了不少,盯着陈茵茵道:“你在骗他。”
邵含祯也道:“他身上没有黑线吧。”
“说话注意,”陈茵茵用缠着黑线的左手挠了挠额角,好笑道,“我可没骗他。你知道前因后果吗?是他家里的人,一个人身上又不是只能拴一条厄运线,突然倒霉找人问问不行吗?”
“一个人身上不止能系一条线?”邵含祯下意识地转头问宿砚道。
宿砚抿抿嘴,缓缓点了下头。邵含祯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犯蠢了,有点尴尬。果然陈茵茵抿起嘴一笑,继续道:“我只是建议他做什么事可能去掉霉运,难道不是各取所需吗?我觉得我比那些收钱做法事的骗子好多了吧,我这算危机公关,只是收一点点咨询费用罢了。”
邵含祯一顿,甚至有点被她说服了。但宿砚接说:“那是厄运线,你不可能每次都能找出前因后果。”
“查案子也总能有点容错率吧?”陈茵茵反问说。
这几句话让邵含祯意识到陈茵茵应该是那种逻辑自成一套的人,她和宿砚大概是谁也没法说服谁的。
“我猜你也是刚成为解厄人不久,果然是。”陈茵茵话锋一转,蓦地又绕回到邵含祯身上。邵含祯有点不好的预感,刚想带着人和狗走人,宿砚已经拉着他迈开脚了。
“你多大了,二十五六?你的解厄人当不了几年了,但你男朋友可还有七年要熬呢——”陈茵茵没再拦着,只是在两人背后大声道。
邵含祯果然站住了,陈茵茵勾起嘴角。他身旁,宿砚“啧”了声,邵含祯还是首次从他脸上看到不耐烦的神情。他把狗绳递给宿砚,转身道:“你想打听什么?”
看样子陈茵茵其实就是有事想打听,无论如何都要把两人留住,既然如此就听听看呗。邵含祯冲宿砚笑了笑,低声道:“赶紧说完回家了。”
两人互相看看,稍许,宿砚鼓嘴,做了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邵含祯又乐了,再次望向那边。
陈茵茵道:“你是个妻管严吧你。”
邵含祯懒得理她,只说:“十一点多了,我们明天还要上班的。”
陈茵茵耸肩,问说:“你们知道傅龙华剪刀的继承人是谁吗?”
邵含祯微微挑了下眉,回头看宿砚,用眼神表达“该不会傅龙华也是个名人吧”。宿砚看懂了,开口答说:“不认识。”
电话里,简晓晨提过一嘴,陈茵茵肯定是认识傅龙华的。邵含祯想了下,觉得他们跟傅龙华的小因缘际会旁人应该发现不了,宿砚胡说八道,陈茵茵不一定能察觉。傅龙华那边牵扯的事情太多,简晓晨和傅一斐毕竟帮过忙,万一把麻烦扯到人家身上,不好看。
“骗子。”陈茵茵笑了一声,走到长椅前把她的奶茶拿起来,“傅龙华死得很离奇,她最后一段时间搬到了关州,你们这儿的解厄人和系厄人不可能没听说过她。就算真没听说过,你也总要想一下吧。”
她坐在长椅上,瞥了眼两人,长长叹气道:“说真的,我跟你俩打听,也是因为你们这儿的解厄人和系厄人看见我就躲得远远的,没人理我。”
第九十六章 ·继承人
陈茵茵这属于瞎猫碰上死耗子,根据邵含祯的观察,宿砚可能还真的不知道傅龙华的死因,是傅一斐那次突然跑来自己说的。
“拜托了,我真的很想知道。”陈茵茵可怜巴巴道。
邵含祯没办法,只好看向身旁。宿砚牵着东海往前走了几步,问说:“你找她的继承人做什么?”
陈茵茵直言道:“这就和你没关系了。”
宿砚垂下眼平平淡淡道:“我们确实不知道。”
算起来这句讲的也是实话,因为傅龙华的剪刀断代了,根本就没有继承人。陈茵茵咬着吸管喝了几口奶茶,说道:“这么说吧,我们那儿我找过了,每个解厄人的剪刀来历我清清楚楚,所以她的继承人肯定在关州。”
邵含祯略微有些奇怪,难道她就没想过找不到傅龙华的继承人也可能是因为剪刀断代吗?
陈茵茵瞥着两人,再次用吸管虚点了一下宿砚,“这句是实话。”她站起来走到邵含祯身前,“要不要入伙?”
两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她话题拐弯这么快。陈茵茵挑了挑两条柳叶眉,“我们很缺解厄人。不过没有也一样,反正总有解厄人去剪线的。”
“回家吧。”邵含祯冲宿砚道。宿砚点点头,东海听见“回家”两个字,自己就往前走。两人身后,陈茵茵没再拦着,用奶茶招招手,“我还要在关州停留一段时间,说不定还会再见。”
她大声道:“你家咖啡挺好喝的!”
邵含祯总觉得自己输了,于是回头也冲她大声道:“我家蛋糕也很好吃!”
两人一直走出公园,宿砚才小声说:“她还挺难缠的。”
邵含祯只是“嗯”了声,没再说什么。回家路上两人经过蔷薇花墙,宿砚侧头看了半天,蓦地问道:“哥,你上次说,他们把傅龙华的剪刀放哪儿来着?”
“在烈士陵园她的龛位里,我看见了。”邵含祯答说,“怎么了?陈茵茵总不会动剪刀的心思吧,你不是说其他人也用不了吗?偷龛位里的东西……厄运线不会放过她的吧。”
“也是。”宿砚点头道。
两人上楼,开门以后放开狗,东海跑去喝水。宿砚脱鞋脱到一半,又冒出来一句,“既然剪刀放在了龛位里,说明傅一斐接触过,他肯定不会是她剪刀的继承人了。”
“你就不能把鞋子脱完再说话嘛。”邵含祯边说边进屋去拿睡衣,“我洗澡去了。”
宿砚低头换鞋,兀自一副在想事情的样子。
洗完澡出来,宿砚不知道在屋里鼓捣什么,邵含祯擦干头发,去了阳台上。头顶就是自家阳台,空调开久了总有点闷闷的,他把窗户打开了,趴在上面抬头看了眼。邵含祯出了口气,空气是流通了,心里还有点憋得慌。
片刻后宿砚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低头用脑门儿贴着邵含祯的脖颈,闷声道:“对不起。”
邵含祯回身,“干嘛道歉?”
“我没发现你不高兴。”宿砚仍然垂着头道。
“我没有。”邵含祯无奈,他伸手捏了下宿砚的脸颊,“而且你又不住我脑子里,没必要因为没有时时刻刻察觉到我的情绪而道歉吧。”
宿砚抿抿嘴,“但你还在想陈茵茵的话。”
邵含祯沉默须臾,叹了口气。确实是在想陈茵茵的话,他承认道:“……她说的那些我竟然从来都没考虑过。剩下那四年谁陪你呢?”
宿砚睁大眼睛,“你又没和我分手。”
“嗯……”邵含祯偏着头想了会儿,“但感觉好像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了,”宿砚立刻道,“我又不是喜欢剪刀!”
邵含祯笑起来,他转身又趴在窗台上,问说:“成为系厄人,是突然有一天就发现手腕多了一条黑线吗?”
宿砚硬挤进他旁边,也趴上窗台,“不是,是先从看见黑线开始的。解厄人和系厄人都先从看见黑线开始。我跟我妈说街上有人的身上飘着黑线,我妈以为我中邪了。”
邵含祯乐了两声,这样回忆,好像的确是先看见了宿砚手腕上的黑线。他说:“没想到阿姨是信这些的人,感觉看不出来。”
“她好信的。”宿砚说着把手腕上的黑线挑起来,“发生了这种奇怪的事也不得不信吧。她当时有找一个朋友帮忙来家里,要给我做法。我想那个阿姨应该是有真本事的吧,看了看就说找错方向了,她去打听打听。我们家这才认识了葛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