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剪刀 完结+番外 (谷草转氨酸)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谷草转氨酸
- 入库:04.10
几分钟郝文轩也准时来上班,三个人各做各的准备,没人说话,只有刚打开的音响用曲调填满整片空间。邵含祯喜欢这段时间:期待第一个客人进门、猜测他会点什么东西,等待刚出炉的甜点冷却;暗自设想大体上相似的一天又一天、也许今天偏偏会冒出来什么小惊喜。他带着笑意补咖啡豆,也就是在这时,门上的风铃响起——
欢迎光临,今天正式开启。
一上午时忙时清闲,中午有熟客打来电话订蛋糕,算算时间晚上拿走也来得及。邵含祯给宿砚发消息,交代他下班回家不用来店里找自己。宿砚有时候还挺“听话”的,隔了没十来分钟又一条消息冒出来,宿砚发:那你还要听“念念”是什么意思吗?
邵含祯乐了,回道:要。
他放下手机,许优优从门口探出半个身子,盯着他不说话。邵含祯被盯得浑身发毛,问说:“干什么。”
“所有恋爱的人都会对着手机屏幕傻笑。”许优优发表见解道。
邵含祯作势要拿刮铲丢她,许优优缩回身子跑了。她一走,邵含祯赶紧对着隐隐约约真能照出人影的操作台看看自己的脸,这不也没傻笑。
晚上熟客取走蛋糕后,差不多也到关门打烊的时间了。许优优和郝文轩先后打招呼下班,邵含祯像往常一样检查了店面,把柜里的贝果打包带回去,锁门走人。走出去了百米他才想起来今天骑车来的,赶紧又拐回去拿头盔推摩托。
夏天晚上巷子里到处都是呼朋唤友疯跑着玩的小孩,夜风凉爽,城市中已看不见几颗星斗,月亮倒是很亮。平常的夏夜,一切却变得莫名其妙顺眼,连上楼的步伐都轻快起来。开门以后先蹦出来的是东海,身形矫健直接跳起来,邵含祯接住它,脚下一个踉跄。东海像个游鱼似的边扭边扒拉人,邵含祯差点控制不住,只能边摸它边说:“你怎么沉了这么多,刚吃饱饭吗?”
屋里,宿砚盘腿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个咬咬绳,大概在跟东海玩拔河。邵含祯刚把东海放下,便听见他说:“你怎么不问问我吃饭了没有?”
“好。”邵含祯哄完小的哄大的,走到他身边问说:“你吃饭了没有?”
宿砚抬头看他,撅嘴道:“没有。”
这是没吃饭跟自己报屈呢,邵含祯无奈道:“为什么不吃饭?”
宿砚道:“晚上食堂的菜都是我不想吃的。”他说得理直气壮,说完又鼓嘴,直勾勾地看着邵含祯。东海反正就捕捉到一个“吃”字,竖着耳朵凑过来往他怀里拱脑袋。宿砚顺手搂住狗眼巴巴地盯着他瞧,邵含祯只好说:“好了好了给你做,你跟小狗吃醋是吧。”
宿砚立刻来劲,边揉狗边瞥眼说:“你一回来都不关心关心我,你先关心小狗。”
邵含祯内心道好意思说别人,自己天天恨不得搂着狗不撒手。他转身往门口走,宿砚站起来道:“去哪儿?”
正好走到冰箱旁边,邵含祯拉开了柜门给他展示空空荡荡的隔层,“你看看你的冰箱,你猜我上楼干什么?”
宿砚做了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不吭声了。邵含祯笑笑,上楼回家装了几样菜。装完他立在客厅里思考了十来秒钟,又拿了换洗衣服才下楼。回来以后开门,人和狗还在玩,东海用一种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殴打的力度扒拉宿砚,宿砚只有一只手苦不堪言,邵含祯赶紧健步过去抓着手腕把他左手拎起来,“一会儿再挠到你手了!”
两人一狗愣是闹了会儿,邵含祯才去做饭。煤气灶干净得要命,要不天天拿解油剂擦,要不根本不开火。宿砚显然是后者。打了半天不见火苗冒出来,邵含祯蹲下找煤气阀,果然关着,可见他家唯一会用的厨具就是微波炉。他刚开始做,宿砚进来后,顺手关门,把狗隔离在外面。邵含祯眼也不抬道:“念念,你不会做饭吗?”
“会对着菜谱做。”宿砚答说。他凑到邵含祯肩膀头看,邵含祯“嗯”了声,宿砚又道:“但是基本也不怎么做。我以前燎到过头发。”
邵含祯瞪大眼睛,扭头看看他垂在肩膀上的头发,又侧身看看锅底下的火,“你趴煤气灶上了吗!”
“没有啊。”宿砚口气无辜道。他说着要用另外的空灶演示一下,邵含祯赶紧一把握住几缕他头发道:“好了好了不用了,你离火远点吧。”
第八十五章 ·打架
饭做好后,邵含祯突然想起来根本没问问图书馆晚上的食堂到底都有什么宿砚才不想吃。他做了一热一凉两个菜、烧了海带汤热好小花卷,往外端的时候宿砚进来盛汤,邵含祯有点担心再烫到他刚见好的手。那边人还没坐下,狗已经蹲在桌底下等了。宿砚怕烫,小口小口地喝汤。邵含祯把椅子随手拉反过来坐,两胳膊趴在靠背上撑着头,“好吃吗?”
宿砚认真道:“好吃。”
“优优和小郝他们说我做啥饭都是一个味儿。”邵含祯笑笑,“好像确实是。”
宿砚看看两菜一汤,又看看邵含祯,摇头道:“没有啊。”
“我去洗澡了。”邵含祯站起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顺手揉了一把宿砚的脑袋,“别洗碗,放水池里我洗。”
浴室门关上,不多时流水声传了出来。东海见没人给它吃的,转而趴在浴室门口守人,偶尔和转过头的宿砚对视一眼。东海支棱着一只耳朵歪头看他,宿砚扫了眼浴室门上,几缕氤氲水汽从门缝上涌出来,向前飘了几团散落在空气中、混杂着一些沐浴露的香气。他之前确实没发现门缝原来有点宽,圈不住白雾蒸腾。大概是水汽飘了过来,宿砚后脖颈蓦地有点热,像是潮呼呼的。他吃饱了,盘腿坐在椅子上用右手把颈后的头发拢起来,背后仍在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有些听起来像是热水浇在皮肤上,有些也许是混着泡沫的水流进地漏。他隐隐约约又感觉饿,但也不想再吃,便把头仰在椅背上。
几团舒卷水汽飘到了头顶上。他冲着那团白雾轻轻吹气,白雾快速散开,木质的香气停在远处挥之不去。他抿了下嘴,起身把用过的碗碟收进池子,开水大概冲了下。洗碗池的龙头水压很大,倏地一下盖过了身后模糊的流水声。一晃神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忽然有点想把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慢慢脱落的结痂干脆全抠掉好了。
稍许邵含祯擦着头发出来,看见他站在厨房里发愣,身前是哗啦哗啦流水的龙头。他把宿砚扒拉开关了龙头,“浪费水呢?”
宿砚打了个哈欠,扭头看看,问说:“东海呢?”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走到外面,东海低头喝浴室地板上的水正起兴,邵含祯手忙脚乱把它揪出来,再推着宿砚的后腰把人推进去,“洗澡吧。”
他拿了保鲜膜,缠手的动作越来越娴熟。东海总想站起来抢,邵含祯用脚别着它,飞快地缠完了,说道:“好了。”
浴室的热气被关在门后。
宿砚洗完澡出来时,邵含祯坐在沙发上教育东海:“你自己没有水吗你喝地板上的水?”
东海坐在他脚边,不知道到底听懂了没有,跳起来两爪踩着他的膝盖要拱他脖子。邵含祯边揉狗耳朵边亲了它脑门儿一下,“下去!”
宿砚立刻又不高兴了,走过来说:“你今天都还没有亲我,你只亲小狗。”
邵含祯给他逗笑了,拉过他哄道:“好好我不亲小狗了我亲你。”
宿砚也不客气, 凑过去整个上半身窝进邵含祯怀里。沙发前边牧身为和平大使,见两人抱作一团自然要来“劝架”。东海腾地跳起来用小爪子扒拉人,邵含祯还没来得及想好先哄哪个,狗已经自己跳上来了。他只好道:“东海,好了好了,没有在打架啦。”
宿砚伸手挠它下巴,附和说:“哥哥跟爸爸没有在打架。”
邵含祯一听,坐直起来道:“什么啊你是它爸爸我是它哥哥,那不全乱套了。”
“没有乱呀。”宿砚伸手抓着一只狗爪子,把脑袋放在狗头上看着邵含祯,“我也叫你哥哥啊。”
“少来。”邵含祯一手捂着他眼睛一手捂着狗眼睛站起来,人和狗同时挣扎,狗先从沙发上蹿下去试图跟进卧室。宿砚反应过来,几步过去也开始用腿别狗,“各回各的地方睡觉!”
他俩在门口“缠斗”,邵含祯已经暗自坐在床上观察了一遍,没有狗毛,看来宿砚确实没天天让狗上床睡觉。他倚着床头半躺下,想起来没拿手机,又喊宿砚说:“念念,帮我拿一下手机,在茶几上。”
宿砚“哦”了声,乖乖出去拿了,东海趁机噌地绕到邵含祯旁边地板上,摇头摆尾地看着他。宿砚拿着手机回来递给他,邵含祯冲东海道:“去,回你窝里。”
东海跑了,宿砚看看它,关上门道:“我怎么觉得它好像更听你的话。”
邵含祯也发现了,但还是说:“有吗?”
宿砚掀开被子躺进去,人仍然半趴半搂在他身上。邵含祯低头看手机,也不理睬他。半晌宿砚才说:“哥,你在干什么?”
邵含祯答说:“我算库存呢,七月底要店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