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剪刀 完结+番外 (谷草转氨酸)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谷草转氨酸
- 入库:04.10
“拿过了!”邵含祯冲她晃晃手里的东西,“我走了——”
孙好琴只来得及看清楚他手里拿的是个计时器,门就关上了。孙好琴切了声,没一会儿就从厨房的窗户看见邵含祯跑过去推车,她一把拉开窗户冲他喊道:“骑慢点!”
邵含祯冲她摆摆手,把计时器塞进挎包里,发动车子开走了。
一路上激动异常,邵含祯脑海中不停地回想着那张爷爷奶奶的合影,爷爷手上的黑线,他是一个系厄人!如果这样,奶奶留下的所有谜题就终于全部解开了!奶奶最后的遗言,既是对自己的叮嘱,也是跨过无数时空后对爷爷的无声表白——
手风琴咖啡里坐了几桌客人,邵含祯从玻璃窗看见许优优和郝文轩正在柜台后面讲话,宿砚不在。他想也不想就掉头往家拐,紧跟着便听见许优优从屋里追出来冲他大声道:“你你你——这到底是谁的店!”
邵含祯只好回话说:“我马上就回来,真的!”
停好车后,他先冲回了自己家,把那个计时器吸在冰箱上设置了一个二十五个小时的计时。计时器是他上学的时候买的,最多能设置三十个小时,这么多年了还是能用,点一下就能开始倒计时。他把头盔随手往沙发上一丢,又马不停蹄地下楼。
输密码时,邵含祯听见有人上楼。他回头,宿砚正牵着东海上来,一见他便说:“哥,你不是出去了吗?”
“这不回来了。”邵含祯把门打开,让东海和他先进门。“你俩去哪儿了?”
宿砚边给东海解开牵引绳边道:“优优姐说你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就带东海去公园玩了。”
邵含祯哭笑不得,“你把它热死吧,看给狗喘的。”
宿砚委委屈屈道:“太热我们就回来了嘛……”
东海过去喝了几口水,然后在饮水器旁边就地躺下了,不时咬几下空气。邵含祯拉着宿砚坐下,把手机拿出来翻到那张合照,“你看。”
宿砚接过手机看着,“这是……”
“我爷爷奶奶的照片。”邵含祯笑着答说。
宿砚难得也有些惊讶,低声道:“这样说,玉芝奶奶的系厄人其实是自己的丈夫……”
邵含祯点点头,拉过他的手托在自己掌心上拆纱布,边解边说:“之前我去烈士陵园看我爸那天,其实还遇到了一个人。那天是傅龙华的生日,她的系厄人搭档去祭扫了。”
“啊?”宿砚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坐直了追问说,“然后呢?”
邵含祯看看他的手心,上面的伤口也开始慢慢结痂了,结痂后伤口好得快,透透气比较好。他把纱布扔了,继续道:“傅一斐跟我说,那个人其实是傅龙华的前男友,两个人因为种种没有走到一起。”他没有说傅龙华和简晓晨分手的真实原因,确实藏了一点点的私心。宿砚安静听着,见他顿了顿,又说:“然后呢?”
“说实话,”邵含祯蹙眉,犹豫了须臾才道,“我觉得他也没放下傅龙华,或者说是还有感情。而且说句可能不太恰当的,有点老夫老妻的感觉……”
宿砚两只手都放在腿上,他能察觉到邵含祯还有话要说,心里莫名一阵紧张。邵含祯没发觉,垂眼看着爷爷奶奶的照片轻声道:“其实,我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肯给你剪断手腕上的黑线,是因为我奶奶的遗言。”
邵含祯侧身看向宿砚,宿砚顿时屏住了呼吸。邵含祯慢慢说:“不要为系厄人剪断手腕上的黑线,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宿砚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拉住了邵含祯的手。邵含祯抬头看着他,一瞬间,有句话就要脱口而出了,但终究又给咽了回去。他甚至觉得现在有种微妙的梦幻感,乃至很怕话说出来就击碎这幻梦。他低着头也安静了会儿,小声说:“念念,我知道你其实不爱跟我说你去剪线时候的事,你系线远比我剪线要多,可能大家都总是无意间为日后埋下祸患吧。”
“哥……”宿砚一下子攥住了他的手指,邵含祯缓缓摇头,这时倒是察觉到了他的紧张。邵含祯反握住他的手,低着头晃了晃,又说:“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我会听,或者跟你一起去剪线。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只告诉我你要去了,我也会设置一个二十五小时的倒计时。”
“就在冰箱上贴着呢。”邵含祯指指楼上,冲宿砚笑笑,“我会陪着你的。”
宿砚呆呆地盯着邵含祯,半晌微微鼓起嘴,仍是直勾勾地看着他。邵含祯好笑,戳戳他脸颊道:“干嘛鼓嘴。”
“要哭了。”宿砚口气黏糊道。
邵含祯差点笑出声音,他站起来揉了下宿砚的脑袋,说道:“我回店里了,再不去要把优优气死了。你——”他想想许优优早上上蹿下跳的样子,觉得还得好好谈谈,干脆道:“我跟优优有话说,你在家吧,这会儿热,下午再去。”
宿砚眼神立刻委屈起来,“你要把我自己留在家里吗?”
“东海!”邵含祯一喊,东海鹞子翻身从地上钻起来奔向他,邵含祯一挥手,“去。”东海在地上打了个滑拐弯,腾地跳上沙发,两爪扒拉宿砚。宿砚也扒拉它,邵含祯开门道:“走了。”
第八十二章 ·楼上
回到店里,许优优和郝文轩正商量吃什么午饭。一见到他回来,许优优立刻选择抛弃郝文轩,把他又给按回椅子上,“你等着吧,正好我俩去买饭吃,给你带回来。”
最近中午不摆棋摊,郝文轩本就兴致寥寥,乐得让他俩顶着日头出去买饭。两人出了门往前走着,许优优顺势出招道:“你俩啥时候住在一起的啊,我都没发现。想想我简直是个瞎子,难怪之前天天晚上他都来找你。”
“谁跟你说我俩住在一起的!他租的房子在我家楼下。”邵含祯解释说,他含糊其辞,“再说……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许优优摆手,“嗨呀我懂,发展阵线呢。”
两人照例去了老赵小炒店,这会儿还没到饭点,坐下等也不占人家的桌子。许优优想起什么,问说:“宿砚是不是回家去了,要给他带点什么吃吗?”
“有道理。”邵含祯拿出手机顺口又说,“他好像不会做饭,我就没见过他家厨房开过火。”
许优优没好气道:“你这都不知道!”
邵含祯哽住,确实没法回嘴。他刚要拨号,发现有条未读,点开一看,是宿砚发的,上面写:出去系线了。
“不用了,他出去了。”邵含祯收起手机道。
许优优连连叹气,“那你们可咋办啊,你做饭吃一两天还成,天天吃那能受得了吗?”
邵含祯微笑道:“你管那么多呢。”
老赵店里的必胜法宝就是猛火快炒,很快便打包好了从窗口抵出来。两人拎着吃的慢慢往回走,许优优这会儿安静了不少,好半天才说:“也挺好的。我想着,他虽然也老来店里,但其实跟大家都不太熟。你哪儿学的妖精本事,快点教教我,肯定有什么秘诀。”
邵含祯要给她气死了,拿包装袋抡她,“你才是妖精,你怎么不说他是妖精!”
“这小郝的饭你一会儿给人家抡撒了!”许优优叫着往前逃窜了两步,闷头往店里冲去。邵含祯看看她,心里有点无奈,忍不住出了口气。
目前他认识的解厄人与系厄人,除去宿砚只有五个人。五个人里竟然有四个是两口子。爷爷奶奶,傅龙华和简晓晨,解厄人可能才是世界上最能理解系厄人的,会发展出感情也不奇怪。邵含祯不清楚像自家爷爷奶奶这样的爱人们究竟是多数还是少数,他们虽然没有相伴一生,但爱情确实永存了。
他在心中自言自语道:奶奶,该不会这些你都能料到吧?
手风琴咖啡里一如既往充满各种甜蜜香气,店里的一切都是邵含祯日积月累一点点打理起来的。阳光灿烂,窗明几净,他站在柜台后面环顾一圈,目光落在了外面的桌椅上。现在太热,外面已经没人坐了,但他还是一下子就找到了宿砚当时经常坐的位置。他每次都点一样的东西,加上长得确实惹眼,很容易就会让人记住。那时候邵含祯满脑子都是他能多坐会儿给自己揽客,客到底揽了多少不知道,反正人是真给揽店里了。
邵含祯想了想,顿时心情大好,进到后厨烤蛋糕和曲奇去。
到底是周末,下午生意不错,幸好多烤了一批曲奇,要不可能还不够卖。关店下班前邵含祯打包了胡萝卜曲奇和无花果蛋糕给宿砚带回去,走到楼下却发现他家的灯都灭着。邵含祯把东西放下,顺带帮他遛了狗,再回来进屋,仍是没人。他陪狗玩了会儿,东海是条懒狗,玩一会儿就不玩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要睡觉。邵含祯粘了粘身上的狗毛,自己回家。
冰箱上灰色的计时器还在跳动,电子屏幕上数字距离归零尚有一段时间。邵含祯不时扫一眼,心里开始挂念起来。他洗完澡吹干头发,正在卷吹风筒线,门就被叩响了。邵含祯过去开门,宿砚笑眯眯地站在门口。进屋以后他注意到了那个灰色计时器,走过去看了会儿,默默按下按钮清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