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晚会我就记住了两个节目,喻宜之那个和你这个。”
漆月笑了下,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可她很快发现,让她内心气球膨胀起来的夸赞,并非“太给致知楼挣面儿了”,而是“就记住了喻宜之的节目和你这个”。
好吧,无论喻宜之有没有看她跳舞,至少她让一部分人心中,她的名字和喻宜之的名字永远排在一起了。
以后当那些人想起今天的晚会,就会想起她和喻宜之。
学妹:“漆老板你这闪电自己画的?还有你那条腰链,太酷了吧,能给我看看么?我也想买条差不多的。”
漆月大大咧咧的:“行啊。”
她拎了个塑料袋,刚才跳舞的衣服塞在里面,这会儿掏了半天:“我k我腰链呢?”
这会儿文艺委员跟她走在一起:“你是不是刚才忘在后台了?”
漆月转身往礼堂里跑:“我去找。”
虽然那腰链没多贵,但新买也得花钱啊,几十块呢。
文艺委员在她身后喊:“要我陪你吗?”
“不用!”
******
漆月跑回礼堂的时候,所有灯都已经熄了,静悄悄的,和刚才的热闹喧哗形成鲜明对比。
刚才和喻宜之的同台,好像一场梦。
漆月往后台走,发现那里还亮着小小一盏灯。
漆月那时已经有了预感,走过去的时候心砰砰直跳。
一个洁白的背影坐在那里,面前是一架钢琴。
漆月转身想走,那个背影却叫了她声:“漆月同学。”
漆月硬着头皮走过去:“你怎么知道是我?”
喻宜之指了下旁边的那条腰链。
“你在哪找到的?”漆月走过去拿在手里。
喻宜之笑了下。
漆月心里忽然冒出个荒唐念头:这腰链不会是喻宜之从她袋子里偷出来的吧?
漆月拿了腰链就想逃,可喻宜之又叫住了她:“等一下。”
“你弹过钢琴吗?”
漆月无比烦躁的“啧”了声:“什么意思啊喻宜之?你到底一个人在这干嘛呢?”
喻宜之平静的说:“等喻文泰找人来帮我搬钢琴。”
她第一次回头看了漆月一眼:“你眼睛旁边的闪电……”
漆月忽然有点紧张。
喻宜之笑了声:“是不是画错擦了重画的?”
漆月骂了声:“啰嗦。”
喻宜之拍拍自己的钢琴凳:“过来。”
漆月挠挠头,别别扭扭走过去坐下。
钢琴凳那么小,她还要跟喻宜之留出一线距离,只有半边屁股坐着,差点没掉下去。
喻宜之把钢琴盖揭开:“你没弹过钢琴吧?”
“关你屁事。”
喻宜之又笑了下,拎起漆月的一根手指。
她的手那么凉,那么滑。
她轻轻把漆月手指按在钢琴键上。
钢琴键也和喻宜之的手一样,那么凉,那么滑。
一个清脆的音符从漆月指尖流露,哪怕她为了跳舞涂了暗蓝色的指甲油,和洁白的钢琴键格格不入。
喻宜之握着她的手指弹:“哆哆嗦嗦啦啦嗦,发发咪咪来来哆。”
漆月听出来了: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她骂了句:“妈的为什么我要弹儿歌?”
喻宜之笑了声:“你想弹更复杂的?”
她站起来,绕到漆月身后。
她俯身,柔顺的黑色蹭到漆月脸上,又落到漆月肩上,她身上清新的香味,像一个拥抱环住了漆月。
接着,她的双臂真的绕着漆月的肩环了过来。
她俯身,漆月被她压着微微躬身,喻宜之:“那,弹《月光奏鸣曲》好不好?”
她白皙纤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音符曼妙的流淌,漆月的身体随着她手臂起伏一起律动,好像这旋律是她和喻宜之一起弹奏的一般。
她猛然往后一退,后脑勺磕在喻宜之的下巴上:“喻宜之,你到底想干嘛?!”
喻宜之捂着下巴退了一步。
漆月站起来气喘吁吁的瞪着她,像一只炸毛的猫。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喻宜之抖了下,手垂下去,同样垂下的还有她眼眸。
喻文泰的身影出现在后台入口处,被灯光勾勒,莫名形成犹如秃鹫的暗影。
漆月觉得奇怪:明明是那么和善的一张脸。
喻文泰笑着说:“宜之,等久了吧?我带工人来搬钢琴了。”
喻宜之:“其实不用等到你散会,你直接叫工人来就可以了。”
喻文泰:“我不放心,你用的钢琴多贵啊,一百来万呢。”
漆月默默砸了下舌:多少?!妈的也不知她一辈子赚不赚得到那么多。
喻宜之居然说:“一百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
喻文泰好脾气的笑了下:“还有你在这啊,我不放心你一个人面对工人。”
“不是一个人。”漆月突然开口。
喻文泰和喻宜之同时看过来。
漆月:“她不是一个人,我也在这。”
喻文泰依然笑得和善:“同学,你……”
喻宜之打断:“她也是在晚会表演节目的,有东西忘了,回来拿。”
喻文泰点点头:“那同学,天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我已经来了,这儿不需要你了。”
他走近喻宜之,递过一盒牛奶:“喝了。”
喻宜之:“不用,没饿。”
喻文泰第一次微微皱眉:“上台表演完怎么会不饿呢?不饿也喝吧,补充点营养。”
喻宜之沉默。
两人形成对峙之势。
在喻文泰看向站在喻宜之身边的漆月时,喻宜之伸手把牛奶接了过来。
喻文泰笑对漆月说:“同学,你再不走的话,你妈该担心了。”
漆月扯起嘴角浑不吝的笑了下:“我没妈。”
喻文泰一愣。
喻宜之轻声叫漆月:“你快回去吧。”
喻文泰手机响起:“工人到了。”他往后台入口处走:“不用打电话了,就在这边。”
漆月附到喻宜之耳边,压低声说了句什么。
她本意是想告别,可事情发展至此。
喻宜之微微睁大了眼。
漆月懒洋洋笑着,拎着衣服和腰链往门口走,路过喻文泰身边,与他擦肩而过,猫儿眼尾瞟在喻文泰那张和善的脸上。
“喻宜之,那我先走了,拜拜。”
喻文泰走到喻宜之身边:“她刚才跟你说什么?”
喻宜之:“说我今晚《月光奏鸣曲》弹得不错。”
喻文泰笑了声:“她那样的孩子,怎么听得出钢琴弹得好还是不好?”
“宜之,你跟那样的孩子不一样,你知道的吧?”
喻宜之沉默良久,轻轻“嗯”了一声。
工人匆匆走进来,小心翼翼移动喻宜之那架巨贵的钢琴,喻文泰叫喻宜之:“走了,回家了。”
喻宜之跟着他走出去。
工人搬运钢琴是一辆车,喻文泰带喻宜之坐宾利。
车窗紧闭,车里满是真皮座椅的皮革味,和喻文泰身上干香辛辣的香水味。
喻宜之:“可以开点窗吗?”
喻文泰看了她眼。
喻宜之:“你刚才说得对,今晚是有点累,头有点晕。”
喻文泰:“开一条缝吧。”
司机很听话,把喻宜之那边的窗户打开一条缝。
窗外的风吹进来,带着自由不羁的气息,喻宜之不敢在喻文泰面前动得太明显,还是忍不住近乎贪婪的往窗那边凑了凑。
窗外的路灯霓虹,好像没来得及凝固就被风吹散的油彩画,模糊成一片,躁动又宁静,像漆月说话的声音。
而漆月今晚凑到喻宜之耳边的那句话其实是:“喻宜之,想谈恋爱的话,跟我吧。”
******
第二天早上,漆月破天荒在早自习之前就到了学校。
大头都傻了:“漆老板你是不是打算退学了?今天来这么早,是不是回光返照?”
漆月笑骂:“滚,你这成语数学老师教的吧!”
大头笑:“总比体育老师教的好。”
来是来了,漆月当然也不可能早读什么的,事实上致知楼里也没人早读,都在扎堆聊天。
漆月一边跟大头闲扯,一边不停的伸手点在手机屏幕上,亮起,熄灭,又亮起,又熄灭。
大头:“你在等消息?今天摩托车行有活啊?”
“啊?嗯嗯。”
大头转头跟别人说话时,漆月不着痕迹皱了一下眉。
喻宜之这人真的是!
从昨晚她说出那句话后,直到现在,喻宜之跟死了一样没一点动静!
好不容易熬到早自习下课,漆月烦躁躁往食堂冲。
大头跟在她身后:“漆老板,你今早火气怎么这么大?”
漆月没好气:“低血糖,饿的!”
两人走进食堂前,漆月脚步一滞。
她本来还想喻宜之那么安静,别是今天没来学校吧,没想到正碰到喻宜之,和池晨一起从行政楼那边走过来。
一人怀里抱着一册获奖证书。
看来是去领上次英语竞赛的奖了。
在漆月看过去的时候,喻宜之也刚好朝她这边看过来,两人眼神交汇的一瞬,却又同时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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