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沃虽然喜欢跟老师待在一起,但那种出去冒险、探索的生活更能让他热血沸腾,每次经过燃料工厂,看见跟他年龄相符、甚至年轻于他的人选择了提前工作,他便更肯定了自己想要什么、想去追求什么,他不愿意过那样无趣麻木的生活,哪怕那种生活是专属于边缘人的“幸福自由”。
黎沃拐进一条小巷。从边缘城10区往后,房子变得破败,地面也因无人打扫而又脏又乱,食物与尸体的腐臭味沿着河沟流动,年老失修的路灯一闪一闪地亮着,不少残疾和邋遢的人瘫在墙边,黑幽幽的目光跟着黎沃一起移动。
但黎沃并不厌恶或者害怕这种感觉,早在九岁时加入萨福的队伍后,他就已经看遍了这种情景。
萨福曾经对他说,不要看低每个铝脑人,因为他们是巴底律世界中最自由的人。年纪还小时黎沃并不懂这种说法,但随着他慢慢长大,他才发现这些铝脑人竟然不受白阳政府的监管,他们没有白阳分配的房屋与工作,在边缘城流浪一生,凭着自己的努力去获得职业与别人的尊重,这样的人不仅自由,而且伟大。因此黎沃不会用双亲鄙夷的目光,去看所谓“世界最底层”的铝脑人,但也不想为他们争取些什么,因为这些生活,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他不喜欢别人干涉自己的选择,同样,他也就不会干涉他们的生活。
回忆着种种往事,黎沃来到了边缘城17区,很快就能走到“铝脑万事通”了。突然,他闻到了一股香味,味道很淡,却摄人心魄。
“糟了,是兰晴!她怎么跑出来了”黎沃这么想着,脚步加快,可是下一秒,香味变得浓烈,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来,环绕他的身体并用力往后一拉,黎沃“啊”一声大叫,摔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他本能地想抽出靴后的刀,但是那股香味让自己头昏脑涨,手也被身后的人飞快地捆绑在一起,根本没法迅速反击。
“长大了不少嘛,黎沃……”幽魅的女声在耳根处飘荡。
“兰晴!你放开我!我有事找萨福!”黎沃使劲把头别开。
“太过分了,竟然一来就提那个老男人,我可是闻到你的气味情不自禁地出来迎接你啊……真是学坏了。”兰晴呵呵笑着,突然在他颈边吹了一口气,把黎沃吓得哇哇乱叫。
“还是这么敏感,太纯情了少年。”兰晴抚摸着他的手,随后游走到胸口,解开了两颗纽扣。
“十三岁?不对,应该十四岁了……没去工厂工作吗,皮肤还是这么白,啊……胸口的伤疤没有了。”兰晴贴着黎沃的后背。
这个女人打量着他:“腰还是很瘦,但腿却挺长的了,嗯……看来平时有好好锻炼嘛,身高多少?一米七?还是一米七五?”
黎沃耳根通红,他感觉脑子都要烧焦了,他咬着嘴唇,使劲从下唇上撕下一块干燥的皮,血汩汩流了出来,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点。
“你再这样,我对你不客气了!”黎沃呼呼喘气。
“哎呀!你来吧,正合我意,请用力一点哦!”兰晴兴奋地说。她是个娇媚的女人,但心脏不好,需要经常吃药。此时她仅用两指就将黎沃的头拧了过来,深紫色的瞳孔里微光闪动,衣着暴露的女人用手指的枪茧摩挲着黎沃的脸颊,她渐渐把脸贴近,还在青春期的黎沃呼吸瞬间停滞,瞪大了眼睛。
“兰晴,不要闹了。”一阵浑厚的声音传来。萨福撑着根拐杖站在他们身前,他出生时两腿萎缩,装上机械腿经后天的痛苦训练,已经可以灵活行动了,明明是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但腰杆挺得很直、眼神坚定有力,他身上的衣服虽然很旧但又烫得非常平整,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的沧桑感中,沉淀着可靠的感觉。
“切,真讨厌,一个两个的。”兰晴收手,用锋利的红指甲割断黎沃手腕上的布,她撤后懒洋洋地靠在墙上,令人头晕目眩的香味淡去,黎沃瞬间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耳根的红漫上脸颊,他像个被怎么样的人一样把衣服扣子一颗颗扣好,扣完后还在身体上拍来拍去,东嗅嗅西嗅嗅,感觉自己不干净了。
兰晴见状翻个白眼,“切”了一声,暗骂一声“莽撞蠢狗”。有了萨福作依靠的黎沃有了底气,他听后满是不爽地一口一个“臭婆娘”、“没底线的女人”、“缺乏道德感的大猩猩”骂了回去。
兰晴怒火冲冠:“十四岁的纯情雏鸡,什么都不懂吧小屁孩子!”
黎沃青筋一跳:“你对着未成年人说什么话呢!到处发情的棕熊!”
“哈?这就是你对前辈说话的态度?你也太嚣张了吧,诅咒你以后找不到女人!”
“你有病吧阿姨?有本事你别靠那些男人过日子啊!”
兰晴整张脸瞬间阴沉,黎沃这才意识到他好像说错话了。
“够了!”萨福咳嗽一声,用拐杖敲敲地。随后性感的女人扫了黎沃下身一眼,戏谑地哼了一声,感觉被狠狠冒犯到的黎沃朝她竖了两个中指,后还感觉不爽,把靴子袜子都脱了,用脚多竖两只中指。
“两人都跟我进来。”萨福用拐杖一点还在“耍杂技”的黎沃,少年立马老实了。老人转过身,带他们进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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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晴大美女斯哈斯哈……这章挺轻松哒,但线索也不少喽
第12章 异变(2)
“铝脑万事通”的牌子挂在上方,没品位的彩灯绕了在上几圈,店里很明亮,但设施却很陈旧——总的来说,还算干净。
萨福带黎沃进店,兰晴跟了过来,黎沃警告性地朝她龇牙咧嘴,示意她滚远点,兰晴幽幽一笑,随后“杀意颇重”的黎沃被萨福敲了一下头、
萨福说:“兰晴也在这里工作。”
“哈?有没有搞错?她不是之前有工作吗?”黎沃吃惊地说。
兰晴双手抱胸,问:“我有什么工作。”
黎沃声音骤降,感觉有些脸红,他支支吾吾地说:“干嘛啊……你自己,你自己不知道啊,那些……就那些啊,什么,客人……之类的。”
“哦——就是靠那些男人活命的工作啊。”兰晴眯缝眼睛说。
这不是一时嘴快了吗?!又不是故意的!
黎沃低头说:“……刚刚是我脑子发热,抱……”
兰晴突然大笑出来,打断了黎沃的道歉:“哈哈哈哈哈,什么嘛,其实你说的也没错呢!没了那些肥猪,没有他们身上油水,我确实很容易死在这里。不过嘛……那都是以前,首领这边卖情报可赚大了。”
萨福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示意他们二人也坐,他们一人坐了沙发一边,空气中仍有针锋相对的意味。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萨福问。
“最近……有很多怪事,我心里憋得慌。”黎沃双手抓着茶杯,雾气缓缓上浮。
风扇呼哧呼哧转,吹着还打着补丁的窗帘布,茶杯边缘雾气凝结的水滴滴答落进茶里,形成一小圈涟漪。黎沃将他在实验室里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萨福,还有梅丽的事——不管怎么说,目前他最信任的人只有萨福。
萨福听完沉思良久,连兰晴也皱着眉不说话。黎沃察觉出气氛的凝重,问:“怎么了?您怎么看?”
萨福说:“制造这种怪物对于白阳是常事,但是为什么会把实验室建到荒野上来是个问题,他们的实验一般不会让别人看见。你发现那个实验室有什么特点。”
黎沃挠挠脸颊,说:“特点……啊,对了,我刚开始以为是废弃的,但是进到那个养怪物的大屋子里……感觉还挺新,要是有人操作,也应该是只在这里吧。”
萨福点头,说:“那可能不仅如此,像你所说,还配有暗道的话,应该是个伪造的实验室,也就是有人在瞒着白阳生物研究院在做生物实验,而且这个人,应该是白阳有一定地位的人。”
黎沃眼神一凛:“也就是说……有两派不同立场的白阳人在做事,他们起了分歧?”
萨福默认。
黎沃喝了口茶,问:“那个白阳小孩,他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他是逃出来的……还浑身是伤,哎,可是电视上不是说白阳高层对他们的人一向很好吗?”
萨福沉声说:“很好?我不是教过你吗,有时不要轻易相信眼睛看见的。白阳是极恶的存在,他们为了秩序的稳定会不择手段,高威高压施加至所有民众,反抗者则采取暴力或洗脑措施,来让他们屈服——强权之下,一派平和只是惺惺作态。那个小孩,估计是‘出格’的存在,就像他的逃跑。被养在温室里的白阳儿童早就遗忘了什么是‘反抗’,什么是‘争取’,他们是被拔去獠牙、一直喝着毒水长大的囚犯。”
“九岁到十二岁时,他们就没有学习过这种东西吧。”黎沃猜测道。
“……是他们的整个学生生涯,都不会学习这种东西,他们所谓的‘精英人才教育’,其实是一种‘退化教育’,”萨福抓抓脸上的刀疤,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狡猾的交际、黑暗的交易、违背道德的交手,撕下‘正人君子’的衣服,内心是吃血的猛兽,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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