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太霸道地说“这是我爸爸”,而是说“也”,但岳含舒不愿意,让他滚,还拿小石子丢他。
小孩儿当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什么力道,但岳或却像被砸疼了。
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岳或嗓子不舒服,本来就不想说话,这时的身体也像不舒服了,他懒得争辩,甚至还想,你爸爸你爸爸,送给你,以后都不跟你抢了。
“来,小同学,你的棉花糖好了。”婆婆从狭小的窗口里递出刚弄好的柔软棉花糖。
“谢谢婆婆。”林是非伸手接过。
待岳含舒蹦跳着上前一步想买棉花糖时,林是非又道:“婆婆,我再要个粉色的棉花糖。”
岳含舒只好仰着脖子把话咽回去。
婆婆和蔼的眼睛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纵容:“诶好。”
岳或紧贴着林是非而立,不再看岳释和岳含舒。
直到他手上多了粉色的、黄色的、紫色的、红色的棉花糖。
他才发现林是非根本没打算给岳含舒买棉花糖的机会。
“婆婆,再要个白色的。”
婆婆忙道:“这是最后一个了,今天的份额就卖完啦。”
林是非满意:“好的。”
他一下子买这么多,根本吃不了。所以婆婆用透明的玻璃纸把棉花糖包裹,再在底部用金色的玻璃糖线捆扎,防止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出现化掉的情况,还容易带走。
不一会儿岳或怀里就抱了二十多个棉花糖,柔软的像是下一秒他就可以飞起来。
“林是非……”
“嗯,星星等等我,一会儿我来拿。”林是非专心致志地看最后一个成型的棉花糖。小机器里的糖精被消耗殆尽,他把白色的棉花糖拿在手里,低头看岳含舒,浅浅笑道:“想吃吗?没有了呢。”
岳含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和岳或,以及岳或怀里的棉花糖。
眼底瞬间蓄起泪水。
岳释忙弯腰去看岳含舒,抬头道:“岳或……”
“棉花糖是我买的,你喊谁呢?”林是非将岳或往身后微微一揽,把他挡在自己身后,眉目冷淡,像个凌厉俊秀却不近人情的法官进行宣判,“当谁都会惯着你们吗?”
岳含舒瘪嘴极度委屈,可林是非太凶,她不敢再吭声。
岳或和林是非并肩往学校走时,看着那些棉花糖,竟然觉得整个人走路都有些飘飘然。
他就像被人硬生生塞了无数的糖在心口,甜得要命。
而后没控制住,岳或回头看仍然还死命盯着他的岳含舒,用手轻扯下眼睑,非常幼稚地对她做了个鬼脸。
还用口型无声道:“你很想吃吧?就不给你。”
岳释背对着他们,没看见岳或做了什么,只知道岳含舒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突然张着嘴号啕大哭。
他慌张得连忙去哄。
岳或没这么得瑟过,猛地来这么一次还不习惯,做完鬼脸就连忙拽住林是非的袖子赶紧跑。
冷风将两人的校服衣摆吹起鼓包,青春张扬。
跑过拐角岳或才停下,眉眼染着挥之不去的笑意。
林是非贪恋地看着他,心情非常好,他努力腾出一只手用指背摩挲岳或的侧脸,笑道:“怎么这么可爱。”
岳或侧眸看他,眼睛亮晶晶的,道:“你不喜欢吗?”
“我当然喜欢。”林是非即刻接口,“我非常喜欢。”
他说:“那请亲爱的星星永远开心下去。”
第22章
回到班级离晚自习开始还差半小时左右,林是非和岳或怀里各抱一半棉花糖,到教室给同学们分了。
班里有五十多个人,棉花糖明显不够,林是非就又买了棒棒糖。
已经如数到齐的各位同学手里或拿棒棒糖或拿棉花糖,都有点受宠若惊。
“或哥?”
每次都是在最后时期历经千辛万苦,才要到岳或各科作业的学委举着手里的棉花糖,镜片后的眼睛有些茫然:“你不会是为了贿赂我以后好不交作业吧?”
同学一年,张学术跟在岳或屁股后面最多,交流自然就比班上其他同学多些。
连称呼都随了肖洋和白乔。
有很长一段时间,张学术都觉得自己像个合格“舔狗”,岳或交作业每次都得被催,他也不敢冷脸,怕被打,还都提前好声好气地说:“或哥,好好写作业哈,我给你比心。”
学委之所以能成为学委,除学习成绩不错外,大概还都带着一幅书呆子的模样。
所以他说这种话,做这种动作,就显得真诚又有点……愚蠢。
当然,这个愚蠢并不是贬义的意思。
而岳或也不是真的跟学委对着干,非得让他催自己,实在是因为那些作业他大多都不会写。
后来张学术了解到了他的苦衷,非常贴心地给他作业抄。
“我不交作业还需要贿赂你吗?”岳或看张学术举着棉花糖沉思,莫名其妙道。
“……是哦。”张学术书呆子的脸垮下来,后又希冀道,“那或哥下次你早点交作业啊。我不想再追着你给你比心了,他们都说那时候的我显得老不聪明,像吃桉树叶吃中毒了的考拉。”
“哈哈哈哈……”
周围的几个同学原本还无所事事地听他们说话,闻言实在没忍住,笑音顿时从唇间溢出。
连岳或都气笑了,道:“你不比心也像个考拉。”
张学术不开心地瞪他,不过怕人生气,只敢瞪01秒。
众人都在笑,觉得校霸似乎挺平易近人。
怪不得肖洋和白乔能跟他玩儿得近。
在此起彼伏的打闹笑中,只有林是非瞬时敛了方才染上眉眼的愉意,道:“他为什么要对你比心?”
岳或知道这话是在问他,边往后排走边回答:“为了让我交作业。”
林是非将桌椅板凳上落的灰尘收拾干净,漫不经心:“他喜欢你?”
“!”
岳或刚拉开凳子坐下,闻言惊讶地看向林是非。
班里还乱着,他们又坐在无人注意的大后排角落,没人听见他们的对话。
但岳或还是赶紧把林是非拽坐下,压低声音道:“你胡说什么呢?”
现在异性、同性恋爱结婚都无比自由,感情无高低贵贱,真情永远都最难得。
可岳或就没一颗早恋心,更没想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而且他和学委之间,真的就只有作业交易这种肮脏关系。
但林是非这话说的,就像男朋友突然查岗,问你今天又拈花惹草了吗?
岳或莫名惊慌。
林是非漠然:“可是他对你比心。”
“我也能对你比心啊,”岳或马上道,“你要几个我都给你比出来,还能给你比个大的!”
林是非挑眉:“来。”
岳或:“……”
说到做到,和林是非处久了岳或也懒得再扭扭捏捏,他当即伸出拇、食指微错开,先比了个小心。
随即两只手举在半空,大拇指向内,其余手指绷直,比了个中心。最后胳膊抬过头顶,手臂弯曲在头顶比了个大心!
“够不够?”岳或下巴微扬起,犹如完成任务的小朋友,正亟待夸奖。
外面又下雨了,细细的雨线像蚕丝似的挂在空中,一点风就可以吹得歪斜。
没有阳光天气阴沉,还未开廊灯的走廊很快暗昧,让教室里的人无法再窥探到窗外光景。
岳或的身影清晰地印在身后的窗玻璃上,棱角分明的面容被不刺目的白炽灯柔化,在他周边勾勒出淡淡的光晕。
如果把星星压在玻璃前,让他看着自己被进……入,他想躲就紧紧地桎梏住他的手腕,压在头顶,让他的胸口在冰凉上的玻璃表面摩擦,那点软肉肯定会被磨得泛红,甚至微肿。
星星的表情一定会带点惶惶不安的惊慌、又带着不欲说出口的害羞,那肯定很美妙。
林是非喉结微微滚动,压下眼睫,同时压下兽念。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岳或有那么深的占有欲望,但是他根本没打算弄明白。
心理医生让他离岳或远一点——接受治疗的时候,要对负责自己的医生毫无保留地说出心底的秘密。
这样有助于恢复,不让控制与占有本能变得那么不可控,走向极端。
但林是非从未听过。
为此医生做过一个假设。
他说你暗恋喜欢的人如果不喜欢你,这并不代表是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不喜欢你而已,你要学着想通、放手,不然他会恨你的。
林是非当时沉默许久,医生以为他是在认真思考,却听他漠然道,下辈子吧。
他不会伤害星星,但是星星必须要属于他。
他也不会让星星恨他,他在努力了。
而后,林是非重新抬起眼眸定定地看向岳或。
这道眼神兴许是能吃人,因为林是非没做丝毫掩饰,岳或心头顿跳,手指蜷缩,下意识身体后退些许碰到了冰冷的墙壁,冻得他一激灵,又忙撤回来。
他抓着凳子边缘,指节无意识地用力,问道:“……怎么这样看我?”
“就是想看看你。”林是非即刻收敛起那股侵略性极重的强势,探手抓住岳或还抠凳子边缘的手腕,道,“星星,以后不要对别人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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