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上车后,波斯手握方向盘发动引擎,蓝色的眼珠透过后视镜看后座的林是非,瞪眼确认地说道:“Uncle…… Persia?Oh, hell ”
—波斯叔叔?哦,见鬼。
岳或:“……”
他们果然直喊名字习惯了。
车子一路行驶没拐弯,大约二十分钟后,繁琐高耸的欧式建筑便在十点的阳光下泛着闪目的光,与国内的庄园相比,是完全不同的奢靡。
花园艳复,各色花瓣都是最繁盛的时期,开得又密又大,望眼无际,香气袭鼻。
当天林是非送的向日葵扶郎花再次浮入脑海,走前和大橘一起交给爷爷奶奶暂且照顾了,但没根的花注定活不长久,还是有土壤水分陪伴的好,岳或侧身问身旁:“宝贝,这些全部都是玫瑰品种吗?”
“对,外婆很喜欢玫瑰,外公就种了很多,这些全是他自己打理的。”林是非把岳或无意间相互纠缠的指节打开,嵌入指缝消除他的紧张,“白色的叫芬德拉,淡粉色是戴安娜,红玫瑰卡罗拉。”
这得耗多少心力才能把花种这么好啊,岳或问道:“它们的花语都是什么?”
车身倾顿,到了地方。林是非打开车门让岳或下车,园前白阶上站着几道身影,中间的两道最为醒目。
言蓉清端雅的面容染有兴奋愉意,先朝言千黛招手:“过来我看看。”
言千黛过去抱住她喊妈妈。
夏风掠抚,银灰色的发扰了眉眼,索德斯汀没管自己,抬手摸了把言千黛的脑袋。
言千黛笑喊:“Father。”
“小或,你来了啊。”言蓉清的眼神投向两个小辈,定格在岳或身上,“怎么长这么好看这么高啊,快让外婆好好瞧瞧。”
脊背没有丝毫佝偻,当年的车祸似乎只在她脸上留下了些能被察觉的病弱,未曾掩盖周身的任何优雅与知性。
岳或立马上前半步,乖巧地喊:“外婆。”
前两天晚上交学费时,林老师说过如果想要和外婆拥抱,要先征求外公意见,岳或规矩地没伸胳膊,果然问索德斯汀:“外公,我可以抱抱外婆吗?”
嘴巴微动本打算说头次见面开场白的薄唇即刻闭上,索德斯汀深绿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情绪莫辨,冷酷道:“No……”
言蓉清淡淡地瞥他,不疾不徐地缓声:“重说。”
“……”
亲女儿抱言蓉清就算了,不让其他人抱,索德斯汀委屈地撇嘴,举手投降:“Okay,Yes”
好像比林是非还幼稚,岳或心中那点在路上积攒的仅有的无措消散殆尽,甚至有点想笑。
他伸开胳膊和外婆拥抱,都不用自己绅士地不触碰言蓉清背后的衣服,只是刚做了预备的张开动作,索德斯汀就掐秒表似的把岳或拉开了,用英文义正言辞道:“好了抱完了都进去吧。”
身后手掌赋在岳或肩背,林是非撑腰适时出声道:“我还没和外婆拥抱呢。”
索德斯汀母语迅疾:“抱什么抱你又不是三岁。”
林是非挑眉:“就要抱。”
“小变态。”索德斯汀不屑嗤笑,转而对岳或招手,“第一次见面,外公我很喜欢你。”
“我们老外见面都会用拥抱表达友好,过来。”
林是非立马抓住岳或胳膊自行往别墅走:“不抱了。”
索德斯汀:“啧。”
入目所及的装潢和外建筑相辅成,就是很欧式的风格,只不过要更富丽堂皇,寸土寸金到连角落都散发着极致挥霍如土糜烂奢华的气息,数名女佣悄无声息地忙活,未发出任何动静。
飞机奔波整夜,就算休息了也难免疲惫,午餐比较简单,用完岳或就和林是非到房间休整。
窗户朝着几乎望不到边际的花园,数种不同颜色的玫瑰被一览无余。
岳或新奇扒窗探身去看,窗棂边缘的阴影未让他直接暴露在阳光底下,藏于光的边缘,自然风光毫不吝啬地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浅显惹目的金线,这刹那,所有花卉都像失去了本有的颜色。
“戴安娜的花语除了优雅还有初恋,”林是非望着岳或的侧影,“是外公刚和外婆恋爱时种下的。”
“我借外公的花,赠赋我的星星——我的初恋。”
粉色的戴安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采摘的,有十一朵,根茎被粉色的礼物丝带捆扎,岳或回首还未反应,怀里便被塞了开得极盛的粉玫瑰。
心脏怦跳不止。
林是非单手负在背后:“白色的芬德拉花语是只对你一个人钟情。”
“我从 14岁至今,所做所行所坚持都是为了你一个人,我会对我的星星钟情至死。”
十一朵被米色的礼物丝带捆齐的芬德拉送到岳或手里,花瓣晶莹剔透,犹如洁玉,蕊心带点浅淡的粉色,是冰清玉洁不染尘埃的美貌。
负于身后的胳膊伸出,林是非把最后浓艳欲滴的红递至岳或眼前:“红色的卡罗拉花语是幸福与浪漫。”
“我发誓,会给我的星星绝对幸福,也会努力做好绝对的浪漫,让你只会为我永远心动。”
红色的丝带在吹拂进窗内的夏风里缠绕上指节,岳或下意识抓住,多眨了两次眼睛。
几束花而已,可他此时却说不出话,眼睛还酸涩涨热。
窗外是万朵争奇斗艳的娇浓玫瑰,却没有哪朵能够比得过此时手里的,林是非揪下一片剔透如玉的芬德拉花瓣,贴向岳或的唇,然后弯腰附着而上,隔着花瓣亲吻。
林是非道:“你 17 岁生日的时候,窗外的花园就是我为你放烟花的地方,你说好看喜欢。”
“现在你快19 岁了,我终于把星星带回了我所有的家。”
浅啄分开,林是非将那朵承受他们亲吻的花瓣轻启双唇咬进嘴里,品尝鲜花与热吻的诱人味道,笑着请求:“Darling,希望你喜欢。”
第117章
数朵不同色调的玫瑰近在胸怀, 香浓不刺鼻腔,落在窗棂的太阳光洒倾人身,发丝都似乎变得半透明。
“我很喜欢。”岳或咽下喉间的哑, 胸口还在狂跳, 没出息地红着眼笑道,“你干嘛啊,我还没在这里过夜呢,就先让我那么感动。”
“是不是想图谋不轨。”
粉白红几色花瓣在岳或头顶落下,不多, 也就十几片, 林是非幼稚地制造人为的鲜花雨, 笃定地道:“归属感。”
“欢迎星星回家。”
好像他并不是第一次出国和外公外婆见面,而是回家归来。
可以放肆任意地表达自我。
这里的阳光和国内的阳光没有任何不同, 鲜花蓊郁草木,都让岳或感到幸福。
林是非道:“Darling, 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了, ”岳或伸手搂抱住林是非的脖颈,三色玫瑰在他脑后盛开, 更衬托得林是非美得张扬,“亲爱的宝贝, 我当然感受到了。”
柔软温凉的唇在最后字句的音调中紧贴向林是非的嘴巴, 岳或牙齿轻磕唇肉, 舌尖 tian 过唇缝探到齿列, 不熟练地摸寻林是非藏匿在口腔里的舌,很卖力。
“宝贝你……”岳或近在咫尺的眼睫颤抖, 音色微不可查几近祈求, “你张嘴啊。”
林是非的面容便听话地更靠近些许, 鼻尖摩挲,眼神沉能嗜骨:“星星要学会主动。”
就是故意的,老欺负人,岳或默默腹诽,耳朵却先不争气地热了,行动未退缩:“嗯。”
双眸闭阖,他重新靠上去吮咬林是非的嘴巴,在天地的晴朗中干着最为亲密的私事,满园的玫瑰都害羞得不忍再绽放,随风方向倒转。
只是刚过几分钟,假正经的林是非就忍不住了,呼吸粗重地狠按岳或的后脑勺肆意侵略,在厮磨的耳鬓点火:“我确实是想图谋不轨。”
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好心,浪漫是真,坏点子也不假,岳或哼道:“是什么?”
“晚上就在这里淦……”林是轻咬岳或的耳朵,说不入耳的荤话,说完得到岳或的瞪视后,又浅笑着自认为正经地说,“星星可以喊出来。这时候花园里说不定会有人经过,听见声音难免不会抬头。”
“你滚叭。”岳或咬牙切齿地挣开林是非的怀抱,“吧”字都颤了,显得很没气势,“在外公外婆家里呢,你老实点儿。”
林是非解释道:“大家房间都离得很远,星星把嗓子喊哑了都不会招来外公外婆。”
岳或刚在书架旁找到插花的玻璃瓶,一手拿花一手持瓶,闻言“刷”地转回身体,以瓶代指地警告道:“林是非你再说。”
“不说了,”林是非弯眸鬼畜无害地笑,“我闭嘴。”
三束花都被安插整齐,瓣蕊鲜艳,缺失了根茎,它们远不会再像花园里的玫瑰那般长时间盛放,但在此间卧室此扇窗,美被绝对放大化,独有。
来之前岳或已经简单了解过该怎么和外公外婆相处,近距离观察几天后,他发觉索德斯汀对言蓉清是他的这件事的地盘划分得极清晰极分明。
进餐吃饭时,言蓉清的刀叉餐巾全是索德斯汀亲自准备,不许他人染指。
照顾好言蓉清,女佣要来帮索德斯汀把他的刀叉这些琐碎事弄好,他会直言拒绝,不许他人触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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