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是非视线未分给陈谭渊一秒,他仍然掐着冯呈的脖子,看着人的脸憋成猪肝色。
阴冷着声音低声说道:“喜欢你?你算什么东西。你是叫冯呈对吗?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我希望你也能记住,以后见了我最好躲着走,不然今天只是你第一次被打。”
方才冯呈的眼睛只是挨了一拳,此时却已经充血肿胀得完全睁不开了。他惊恐地睁着另外一只完好的眼睛,像看鬼似的看林是非。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挨过这么狠戾的打,拳拳到肉,掐着他脖子的手甚至是想要杀了他。
“以后对星星尊重点,既然长了嘴巴那就好好说话,如果你再不会的话,我可以考虑帮你缝住。”林是非手上渐松,大发慈悲地给予他可以呼吸的机会,而后又掐住,“我叫林是非,就在高二十一班,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报仇。”
事情刚发生时,岳或被林是非的强势低语搞得懵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等林是非突然对冯呈动手,岳或又犹如看见初二他被五个人堵住时、林是非帮了他的画面,就像今天一样凶狠。
可岳或突然有股错觉,好像在初二他们第一次遇见之前,林是非就认识他。
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初二那次林是非帮他打架,如今细想,就犹如在帮珍重的人出气。
……就像今天。
“你放开我儿子!我跟你拼了!”这时,爱子心切的管家看没人管,竟然从房子里拎出一把椅子,惊惧地冲向林是非。
岳或悚然回神,身体下意识往前跑去:“林是非!”
这椅子砸下去,今日的性质就又会上升一个度。陈谭渊忙拽住管家胳膊,制止:“冯叔,他已经停下了。”
冯呈的身体烂泥似的沿墙壁下滑跌坐,死里逃生地抓着脖子剧烈咳嗽,几乎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
林是非懒懒地抬眼扫过冯管家色厉内荏的脸,管家被这一眼盯的椅子瞬时脱手。
不敢再动弹。
林是非是林倚白的儿子,哪怕他想报警,陈铭川也不会同意的,只会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况且,确实是冯呈先不尊重的拿人开玩笑,可这些场景明明在以前就是经常发生的!
冯管家越想越郁结,恶狠狠地瞪向岳或。
岳或径自走向林是非,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确认没有后他拽起林是非的手腕:“打也打了,我们走。”
沈婉想与岳或说话,想告诉他林是非真的不是一个能够交心的朋友,他太可怕了。
可岳或对这个家没有分毫留恋,连头都没回。
—
岳或没有问林是非为什么会突然跟冯呈动手,林是非与冯呈说了些明显是警告的话时,也没人听见。
他只是带林是非去卖早餐的街道,问他想吃什么。
林是非盯着岳或,在早晨人来人往的潮流中,他和岳或并肩行走,低声道:“吃不下。”
岳或也有点吃不下,正要说那中午再吃吧,便听林是非忽而问:“星星,你和冯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就知道会问。
岳或其实不是很想说,但林是非的眼神过于执拗,一看就能看出来非要知道。
他略显尴尬地垂眸:“就…小时候。我妈刚跟陈叔叔结婚没多久。”
“你为什么要说喜欢他?还跟着他。”
“……”
离婚后跟着母亲的岳或,在沈婉再婚后,自然要跟去她现在的家庭。
可两个继兄都不喜欢他。
那时候陈谭渊已经成年了,什么都懂,但他对岳或说:“一个只懂爬床女人的儿子,也配做我弟弟?”
谭谌就更讨厌岳或了,甚至有段时间还说他妈妈是沈婉害死的,就为了和陈铭川在一起。
但陈铭川的原配在谭谌五六岁的时候是因病去世,和沈婉结婚时,谭谌都已经十二岁了。
岳或也确定,沈婉与陈铭川认识就是在和岳释离婚之后。
冯呈是冯管家的儿子,和谭谌同龄,两人自小是玩伴,但岳或发现谭谌总是在欺负冯呈。
老是觉得自己无法融入陈家的岳或顿觉难过,十一岁的他不想让这个家里出现第二个他。
所以他才去和冯呈说话。每天跟着他,还会哄他开心,希望他们可以做朋友。
冯呈刚开始对他很好,好像他们真的是好朋友似的。
直到有天岳或拿着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慕斯小蛋糕想给冯呈吃,听见他正在哈哈大笑地跟谭谌说:“谌哥你都不知道,他还说喜欢我呢,笑死我了。他刚找我说要跟我做朋友,你说让我看看他想干嘛真是太对了哈哈哈哈哈,不然也不会看见这么烦的人。就像他妈黏着陈叔叔一样,惹人讨厌。”
他才十二岁,却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直接把同是小朋友的岳或的真心踩在脚底。
自那以后,岳或就再也不主动交朋友了。
他害怕听见是自己不配这样的话,更害怕时间久了,他自己就也会这样以为了。
岳或没说太多,只是简略地讲了讲,嫌丢人。
他垂首看地面,用脚尖踢跑一个小石子:“就是这样。”
林是非暂停脚步,语气沉沉地喊:“星星。”
岳或跟着停下:“嗯?”
他刚抬头还没看清林是非的面容,就觉从肩背处横过一条手臂,随后那只手更是强硬地绕过岳或的脖颈,掰着他的下巴让他被迫仰头。
这个姿势能让脆弱的喉管如数暴露,岳或没觉得危险,但还是伸手握住林是非掐他下巴的手,侧眸疑惑:
“林是……嗯!”
岳或双眼微瞠闷哼出声,下意识挣扎,却被林是非另一只手伸过来掐着他下颌更紧地桎梏。
那点力气在林是非手里根本不够看。
而后他眼睛惊慌地朝周围扫去,待发现自己和林是非已经走到一条小巷口的拐角处,早上没什么人,岳或才稍微松口气。
但那口气还没松全,他头皮的麻意便紧随其后袭遍浑身。
林是非竟然咬他喉结!
牙齿碾压嘶磨,岳或怕他一生气把自己喉管咬断,根本不敢动。还只想让他赶紧咬、快点儿咬。
咬完好放开他。
片刻后,林是非终于得到了餍足般,从岳或的喉间抬头,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盯着他。
拇指指腹按压方才被噬咬过的部位,林是非哑声命令:“星星,说喜欢我。”
“并且要说,以后只会喜欢我一个。”
第19章
岳或的脖颈生得颀长,肌肤冷白细腻,此时被迫维持着仰头姿势,优美的颈线沿着衣领向下延伸,直至被布料隐藏。
林是非的视线在上面过了一圈,而后重新定格在岳或脸上。
最柔软的部位被拇指来回摩擦按压,很危险的一个姿势。好像只要稍微用力,岳或柔若无骨的脖子就能被拧断。
但他没有察觉到被抹脖子的威胁,只察觉到了只要自己不说喜欢林是非,喉结肯定还会再被咬一口。
被牙齿噬磨男生最脆弱的地方,就算林是非异常克制地减轻了力度,那也疼。
但比起疼,另外一种陌生的感觉更让岳或不敢细想。
他极力忽略忽然狂跳不止的心跳,不知是被咬疼了还是由于其它原因,岳或眼尾染上些许生理性的薄红。
很好看,很惹人。
“林、林是非……”
“嗯。”林是非仍然一手绕过肩颈掰着岳或下巴,另一只手也仍然放在喉结软骨处,离岳或的脸很近,“快说。不然你想被咬第二次吗?”
他目光向下,很放肆:“上面已经有我留下的印记了。”
听到印记二字,岳或脑子里瞬间过了许多不可描述之后的昧痕,还都是在手机上看的。
他眼神躲闪,防止脑补发散过多,虚弱:“林是非,好朋友间不是这样的。”
他更加小声:“朋友……不会咬对方,喉结。”
“是吗。”林是非说,“可是我跟别人不一样。”
岳或:“哪里不一样?”
林是非思忖片刻:“我对好朋友有占有欲,我要知道他……你身边只有我一个人。”
“如果你不止有我,我会很难过,”他眸子盯着岳或看起来甚是柔软的唇瓣,低声道,“会想要做坏事。”
做坏事?做什么坏事?
不过仔细想想这两年,林是非确实很爱管岳或,在国外时更是跟查岗似的,一天三通视频电话。
岳或不稳的心跳逐渐趋于平静,而且还有点郁闷地想,那对所有朋友都会这样吗?
“我这辈子只会拥有星星一个好朋友。”林是非说。
岳或心跳瞬间又乱了一拍,还在对方指腹下的喉结不易察觉地颤动。
“星星。”林是非将唇瓣轻擦过岳或的耳畔,不容拒绝地要求,“快说喜欢我。”
“不然我就换地方咬了,在你身上留下很多记号。”
“!”
岳或抓着林是非的手,想让自己不至于被桎梏得那么紧,可毫无用处。
眼看林是非眸色越来越沉明显是认真的,他迅速在心里说服自己,作为好朋友,是要照顾好朋友的心情,满足他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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