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林是非头发未拢,满头长发稍显凌乱地垂落在脊背与肩侧,遮挡了半张面容。
他就躲在林倚白身后,见到陈铭川更是赶紧把眼睫垂下不敢视人,好一幅被欺负、而只能寻求父母帮助的可怜弱小模样。
陈铭川当时喉头就哽住了,觉得陈谭渊可真不是人,几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可他仍然要表明来意。
陈铭川语气良好,却脊背挺直仍拿着高高在上的态度:“林总,小渊在听到林小少爷让他进医院这件事的缘由后,表现非常激烈,他很生气地说他没有摸林小少爷。”
“我想,他没必要说谎。”
“嗯。”林倚白道,“谁能证明?”
“什么?”
林倚白道:“谁能证明他没有手不干净?”
“这需要什么证明?没有就是没有,”陈铭川道,“而且又有谁能证明他真的上手摸了?”
“当然有人。”林倚白声调极冷,“我们有人证。”
陈铭川当场怔在原地:“什么?”
林家宴会隐秘性高,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录像,所以内部也就不会有任何的影片、影像流出。
这原本只是一件互相没有证据的事,就算报了警,警察大概率也只会让他们私下解决。
就是想到这点,哪怕被烦得焦躁意乱,陈铭川也没有太慌了阵脚。
可是现在林倚白告诉他,他有人证?
那林是非殴打陈谭渊,有人看见吗?
就算有,宴会场上的所有人人都知道陈谭渊干了什么,心里很是鄙夷,他们所在的地方又是在林家。
林家和陈家相比如何,谁都能够掂量得清,有人会出来给陈谭渊作证才怪呢。
陈铭川终于慌了,竟然不过脑子,慌不择路地开口问:“人证是谁?”
闻言,林倚白无声冷笑,淡声提醒着说道:“陈总,为保护人证的人身安全,你无权知道他是谁。”
“就算警察开始接手、调查这件事,他们也不会告诉你。”
陈铭川当然知道这点!他就是真的有点慌。
身为父亲——虽然确实不太合格,但他总不能真的不为陈谭渊做些什么,更不能真的看着他被“弄死”在27岁这一年。
“林总就直说吧,”陈铭川压抑着脾气,终于舍得放低自己的姿态,说道,“你和林小少爷到底想要怎么解决?”
林倚白给了两种解决方案。
一:他会带着林是非与己方人证,报警让警方处理,一旦陈谭渊的“猥亵”罪名成立,他会被拘留,然后通过官方强制让陈谭渊公开道歉。
二:可以私下和解——只要陈谭渊可以主动公开道歉,并且登报,让自己的所作所为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这件事就不用官方介入。
总之,陈谭渊的“面目”必须要被揭穿,不可退步。
但第二种的解决方法最起码不用警方从中介入,不会让陈谭渊被拘……不会让事情闹得更大更难看。
林倚白的态度很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
陈铭川最后咬牙说道:“林总就不怕公开道歉登报以后,别人会都知道是你家的小少爷被摸了?总有人会觉得被摸的那个也不干净……不好吧,”在林倚白眼底的眸色更冷的瞬间,陈铭川及时改口,音色渐低,“他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这时,林是非在林倚白身后忽而抬起眼眸,些许混血的眼睛里藏着无限的冷,像毒药:“我遗传我爸妈的外形长相,惹人眼是我的错吗?”
“我要是杀了陈谭渊,可不可以说是他太想让人杀,和我没关系,都是他的错?”
他小小年纪,说的话却仿佛出自寒窖,并且每个字眼都极度认真,完全不是玩笑,此时明明是夏日,可陈铭川却突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林倚白侧眸用只有他和林是非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斥:“小非。想法太危险了,收回去。”
林是非便垂下眼眸,不再开口言语。
“长相、穿着,无论多漂亮多惹眼,都不是让他人猥亵的理由,这是犯罪,”林倚白冷漠地盯着陈谭渊,字句有力,“不能原谅。我的孩子受了委屈,我和我爱人身为父母,当然会予以绝对的保护支持。”
“他们永远、完全不用为不是自己的错误而承担任何负面的价值。但犯下错误的人,必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林家父子,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陈铭川脸色难看得吓人,但他已经彻底接收到了林倚白给出的两种解决方案。
剩下的,就是陈谭渊自己来选了。
这场谈判结束,林倚白淡漠的神情并未缓和。
他之前只是简单地听林是非提过两句,说岳或在陈家不是很开心,但除此之外,怕是惹他和言千黛担心似的,两个小朋友谁也没说得太多。
他们长大了,当然有自己的想法,长辈要予以尊重理解,说与不说都没事。
所以林倚白真的就以为岳或跟着沈婉,只是单纯得不受宠而已。
可今天陈铭川的态度,让他在商场、利益场、人情场上阅人无数的头脑,精准地知道事实远不是那么简单。
林倚白抿唇,忽而很直白地问道:“小非,陈谭渊对小朋友都做过什么?”
林是非眉目很冷,低声很粗略地说了。
话落不久,林倚白便什么感情都不沾染地浅笑,说道:“以后别冲动打人,真打出事来不好处理,小朋友也会害怕。”
林是非低眉敛目:“嗯。”
“就在商场上解决。经营公司,哪有不失败不破产的。”林倚白侧眸看向林是非。
他们的身量几乎持平,林是非周身的气质显得张扬,其中又带着抹阴郁,而林倚白则是由时间沉淀出来的沉稳,道:“陈铭川交给我,陈谭渊交给你,能做到吧?”
林是非又不是第一天想这么做,闻言应答铿锵:“能。”
*
“他自己肯定会选解决方案的,”林是非没跟岳或说多白天里的事情,道,“爸只给了他三天时间。”
“嗯。”岳或根本不怎么想听陈谭渊怎么样,但还是比较关心一点,“那他以后会经常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吗?”
这样……恶心的人,岳或真的不想再见到。
“不会。”林是非抬眸,看着岳或出声保证,“我不会让星星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岳或放松,点头:“嗯。”
时间在说话中被消耗,餐桌上的饭菜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岳或不觉间便放下了筷子,把剩下的半杯甜粥也喝完了。
嘴巴里都是甜糯的味道。
看他不再动筷,林是非也学着他把粥喝完道:“Darling,吃饱了吗?”
“饱了你先上楼去洗漱,我把这里简单收拾一下。”
岳或:“……”
这些字眼不知哪个触动了可怕的开关,岳或的眼睛下意识瞄向方才被林是非随意放在沙发上的三盒安全 t ,他还说今晚要用夜光的!
“我不洗澡。”岳或反应有点激烈地拒绝,同时站起身往玄关处跑。
他今天必须要去学校。
林是非看着他有些仓皇、堪称逃跑的背影,眉梢没忍住轻微挑起一边,就在岳或小跑到玄关的客厅门后、手已经挨到门把手下压时,只听一道“咔哒”的上锁声清脆响起。
客厅门打不开了。
岳或头皮发麻,尝试性地下压门把手,就是打不开。
随后像是想起什么般,他猛地回头,脊背紧贴门板看向朝他走来的林是非。
“跑这么快,远离我,”林是非手里拿着能控制门锁的小巧遥控,举给岳或看,他双眸有些晦涩难明,缓声,“Darling,我要罚你。”
这个大变态竟然反锁门!
岳或紧贴着门板急了:“林是非,明明是你过分……哪有你这样的啊?”
他委屈地小声控诉:“哪里能每天都做。”
“我爱星星,为什么不可以每天做?”林是非认真道,“我就要每天。”
“……”
岳或喉结不安地滚动,贴着墙边,而后看准时机猛地往客厅冲,但他没快过林是非。
一条有力的臂膀当即伸出横在他的腰间把他往怀里拖,随即又将他强势地翻过去面对墙,用力压在墙壁上。
“不洗澡也行,反正早上才洗过,”林是非俯身凑在岳或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就在这儿做。”
“别说跑,我让星星连走都没力气,一会儿只能求着我,让我抱你上楼。”
第77章
客厅的灯没办法直射到玄关处, 两人的身影有些被隐没在半昧之中,身后就是至人腰间的置物架。
“……林、林是非!”岳或的胳膊被横别在身后,穿着 T 恤校服的前胸几乎紧贴着墙壁, 有点凉, “你松开我!”
他方才没被桎梏的左手为了不让自己撞疼,而下意识地按向墙壁,此时察觉到危险就要回身抬手打架,又被林是非眼疾手快地察觉用手按住。
林是非的右手牢牢地附着在岳或手背,继而再嵌入指缝十指相握地紧扣, 不让对方由于“气急败坏”打人。
淡青色的血管在手背处微微凸显, 攀去结实的小手臂, 在纤白的肌理上留下惹人眼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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