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五内心崩溃,心想我也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养父:我最初看这人就觉得不是善茬,怕不是兴师问罪来的。就算长得确实不错,这样的人又岂是你能轻易招惹的?!小五你糊涂啊!你当着阿爹的面说实话,你是不是强了他!
呼延五魂飞魄散:什什什什么强强强……
养父怒道:你没强要了他,他肚子里怎么会有你的孩子!!
呼延五感觉脑子都快麻了:啊那也对,我强的,我强的……
养父气得走来走去,道:我说你最初写信怎么避重就轻、语焉不详,原来是心里有鬼!说什么参军争取功名,竟是出去沾了一身中原人的恶习!……你这个孩子,以前明明最是听话懂事……
呼延五眼眶又红了,失魂落魄道:我……是我不好……阿爹你别生气,那人并不想要孩子,他这趟来,就是为了让夔地的巫医好好诊治一番,拿掉孩子,恢复正常……
养父震惊地看着他:那可是你的孩子!
呼延五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简直想一头撞死在地上。
呼延老汉回屋,仍是坐在聂先生对面,迟疑片刻,说道:这不是小事,老汉我先赔个不是。
聂先生道:老人家的心情我能明白。刚才尊夫人与我聊天,讲起小五的一些故事,我能体会到您二位对他的重视。您虽是草药商人,想来也是精通医术的,如果心有疑虑,不妨自己判断一番。
语毕伸出手来。
呼延老汉叹道:得罪了。
他伸手搭在聂先生手腕上,脸色变了几次,又换另一只手诊脉,结果也是一样。
呼延老汉坐了回去,神色黯然。
当天晚上,聂先生休息后,呼延老汉将小五再次拽到屋里。呼延五已经进入到了一种“是的这全是我的错”的状态,接受了养父对他雷霆一般的训斥,并在二老面前指天对地地发誓,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做好人。
后半夜,呼延五回到自己房间,只见妹妹呼延六盘在自己床上,看见他之后便昂起头来,一副久别重逢分外想念的模样,于是呼延五的眼泪忍不住又涌出了眼眶。
还是你好,还是你最好……呼延五抱着巨蛇泣不成声,哽咽道,中原人太可怕了,不像你,只会心疼哥哥……
另一边,聂先生回到他们暂居之处,找到了四皇子,找了个屋中一角,点起一支蜡烛。
既然已经进了山,到了龙溪峒内部,那么交流一些事情,就需要更谨慎小心。四皇子取来笔墨,聂先生便在一张纸上写道:暂时取得了夔人信任,近期便会见到巫医。天已放晴,你需及时将落在路上的士兵及武器带回峒里,以便随时调用。
四皇子点了点头,将这张纸在烛火上烧掉。夔族信仰神灵,巫医虽然是医,因为仿佛能通鬼神、愈疾病,便掌握了当地较大的权力。在一峒之中,巫医的地位类似于古州郡刺史,并兼有行医问药的职责。聂先生这趟来,带了大量士兵武器,除了要自保之外,便是要在买兵之前先借出一部分给龙溪峒主,卖对方一个人情。
瞳螟与龙溪两峒势如水火,龙溪峒长期势弱,是因为北国侵占夔地,这几年才与瞳螟恢复了关系。如今聂先生想要夔地,便决定将珍贵的兵力和武器拿出来,到时候身为巫医的龙溪峒主有了兵,必然先攻击瞳螟报复积年恩怨,两边都削弱得差不多了之后,聂先生再取夔地,便会轻松得多。
四皇子知晓这一计划,却不知道聂先生究竟是如何取得夔族人信任的。他如今冒着极大的风险离国,回去之后必然会迎来一大堆麻烦,但父亲对他的艰难处境,似乎并不真正放在心上……
第二日,天色彻底放晴,呼延老汉叫来一些峒内青年,安排让他们接应仍未抵达此地的聂先生的士兵(当然,在这些夔族人面前,士兵们的身份依然是行商脚夫)。而呼延老汉本人则收拾了东西,亲自去找巫医。后者平时不住在峒内,只有少数人知道行踪。
第五日,峒内士兵数量逐渐恢复了最初的规模。聂先生相当满意,而且这天傍晚,呼延老汉也终于回到了峒里。
最初发现的是四皇子。他近几日往来奔走,对这儿的情况已经熟悉了起来。夜幕来临时,山中起风,他隐约听到缥缈的银铃声,抬头时,便看见呼延老汉的身影,而他身后有人穿一袭白衣,姿态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重量似的,被风一吹,显出窈窕的身段,而铃声越发清脆悦耳。
那是个年轻的女子。当看到四皇子的视线,她便笑起来,白齿红唇,更显得妩媚动人。
呼延老汉也看到了四皇子,向他打了个招呼,道,我请来了龙溪的巫医,劳烦你去叫聂先生。
四皇子点了点头,朝着二人致意,然后转身离开。巫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挑眉。
夜里,四皇子坐在自己住处前。他没有参与聂先生和巫医的见面。在父亲眼里,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仍然是没有资格的。
他呆呆地看着远处的篝火,听到耳边又有一阵铃声,抬头一看,巫医换了一身青色衣服走到他身边,和之前一样仍是赤着脚的,足踝上的银铃在夜里像是闪光一般。
你们那位聂先生看到我,眼睛都会一亮。巫医轻笑道,你们的聂先生跟其他人一样,一瞬间想到的,是如何让我成为他的女人。但你看到我,则像是看到了木偶泥人。真是奇怪。
你是巫医,也是龙溪峒主。四皇子低声道,我们是来求医问药的。有求于你,自然要敬重于你。
巫医笑了起来。我见过的男人有很多,我睡过的男人也有很多。男人看到我的时候,总能在我身上找到他们梦魇里最令人情动的部分,而你不是没有在我身上寻找,你只是没有找到罢了。
巫医轻笑道:不知道能入你梦的,究竟是怎样的人物?
四皇子的脸色微微一沉。他的梦魇是他的秘密之一,那令他亢奋至极,又令他沮丧至极;令他血脉贲张,又令他罪恶战栗。梦里什么都可以做,梦里做到什么程度都可以,但一旦睁开眼,他还是那个最不成器的皇子,被梦中的人冷淡地审视,被勉强地夸赞,被漫不经心地驱使。
巫医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交给四皇子,道,我熏衣的香料里有不少清神祛邪的药物,这儿瘴气甚多,这点东西也许你会用得到。
四皇子:……谢谢。
巫医咯咯地笑起来。她知道自己终究不能从这人身上得到什么,便起身离开,笑骂道:混账!
四皇子看着她离开,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感到了一丝异样,心底有些不安,决定去找聂先生。
另一边的呼延老汉则正与养子百般叮嘱。
听好了,小五。呼延老汉说道,我跟巫医说的是你们已经成亲了,你们今晚得做做样子,不然你爹在峒里没法做人了。
呼延五头疼欲裂:阿爹,巫医也不傻,我们早晚也要说实话的。
呼延老汉道:那也得一步步来!我今日已经跟聂先生谈过了,他说愿意演这出戏。你们今晚就在一块住,其他的不用管。
呼延五一愣:真说服了?
呼延老汉甩了他脑袋一巴掌:聂先生那脑子可比你灵光多了!
呼延五惊疑不定。傍晚,呼延一家与巫医一块吃饭,为她接风洗尘,聂先生确实表现得像是一家人一般。聂先生不饮酒,早一步回房休息,呼延五也没敢多喝,但散席之后,仍觉得头重脚轻。
他仍觉得这事不对劲。他和聂今天在另一个屋中休息,穿过走道,开了门,他便闻着屋内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不由得一愣。
……阿爹糊涂!他很快就闻出这是什么药,不由得叫苦,心说就算再多下一倍的量,我也不能真去睡了聂先生啊!
思虑至此,他先去开窗通风,然后在黑暗中摸到床边。这几步就走得他心如擂鼓,感觉血直往脸上涌,呼吸也急促起来。他晃了晃床上的人,道:聂先生,你怎么样……
下一秒呼延五只觉得呼吸一滞,眼前一黑,下一口气便没上来,直接昏了过去。有人立刻在身后将他放倒在地上,凑上前去,将一方带着药味儿的衣角放在聂先生口鼻处。
聂先生其实隐约料到呼延老汉想让儿子将生米炒成熟饭,于是晚饭没怎么吃。但他没想到药物是下在了他的杯子里,这会跟合酥香料混合,还是令他没了力气。
这跟张君用过的药没法比,但仍让他手脚乏力。这儿听到呼延五进屋开了窗,还拿了清神的药物在自己口鼻上缓解药力,心里便有了数,缓了缓劲,轻声道:对有孕的人也下药,实在是贻笑大方……
他身前的人却僵在了那,那一角衣服也掉落下去,似乎是不可置信般地,迟疑之间,伸出只手犹豫地放在聂先生小腹上。
怎么。聂先生嗤笑一声。这不是你的孩子吗?
下一秒,他感到自己被猛地扼住了喉咙。身前的人仿佛被一瞬间就被激怒了,双手几乎掐入他脖颈。聂先生猝不及防,眼前一黑,伸手向对方手腕欲得解脱,却被对方一把抓住,反绞在身后用衣带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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