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坐回去,才动一下,时初又赶紧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塑料口袋攥在手里,再三保证:“真的不会吐,就算难受,也不会吐在你车里。”
他说着,向秦煜晃了晃手上的塑料袋。
“……好,很省心。”秦煜折服了。
时初仍然没有罢休:“那你问我几个问题。”
“问你问题干什么?”
“我没醉啊,可以回答出来。”
“今天星期几?”
时初脱口而出:“四”
“回答正确,那39+64+22等于多少?”
难度升级,时初顿了一秒,自信地开口:“125,对吧?”
秦煜打开手机,搜出来一道题给时初念:“好,下一道,请听题。设不全为零的a,b,c∈R,求直线a/x-1=b/y-1=c/z-1绕z轴旋转所得的旋转曲面方程。”
时初呆住了,但还妄想挣扎,他说:“给我拿张草稿纸和一根笔来。”
秦煜:“没有。”
时初:“那跳过,下一题。”
竟然这么不折不挠?秦煜收起手机,问他:“下一题,你银行卡密码。”
“94呜……”
秦煜一把捂住时初的嘴,心有余悸地看了前排一眼,试探着松开手,看时初没准备说话了,才低声说:“行,行,你没醉,我知道了。”
时初闷闷地笑了几声,才慢吞吞道:“我逗你的,哎呀,我就是在赌你不会让我说出来。”
“那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吗,我不拦着你怎么办?”秦煜问。
“没关系,反正密码也是你生日。”
……还是说出来了,秦煜抬头看司机一眼,司机心无旁骛地开车,后脑勺都写着“我什么都没听见”几个大字。
“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秦煜低叹一声。
“这还不明显吗?”时初认认真真看了秦煜一眼,“在想你啊。”
说完,他自己又觉得懊恼,好像才想起来错过什么,无比后悔地说:“其实我应该装醉是不是?这样就能对你做想做的事情,明天还能装糊涂。”
“为什么要装醉?”秦煜靠近他,故意在他耳朵旁边说话,“清醒的时候难道不能做想做的事情吗?”
时初解释道:“那不是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合适嘛……”
说着说着,他眼睛蓦然一亮,语气也扬起来:“所以,你的意思是可以?”
秦煜坐回去,手一摊,语气无比遗憾:“既然你说不合适,那就不合适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时初后悔得想挠墙。
“不过为了感谢你帮我挡酒,”秦煜故意停顿了几秒,才继续道,“那我这一分钟就假装你喝醉好了。”
时初愣了一下,很快明白秦煜的意思,心跳突然加速,抬头看了秦煜一眼,之后低头将自己的手嵌入秦煜的手中,慢慢十指相扣。
一时之间车内只有呼吸的声音。
时初感受着手上的热度,觉得今晚喝的酒全都汇聚到了指尖,光是这样和喜欢的人牵着手,就已经足够令人沸腾。
过了会儿,时初瞄了眼中控屏上的时间,一分钟已经到了,只能依依不舍地把手抽出来。
秦煜吸了口气,转过来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有着难以言明的情绪。他叹了口气,又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讲:“我醉的时候可没有什么时间概念,你怎么这么……讲诚信?”
时初:“啊?”
他现在才发觉自己可能真的有点醉了,不然怎么会白白放跑了那么多好机会,他赶紧补一句:“那刚才不算,你现在还能假装不知道吗?”
秦煜说:“不行,已经没机会了。”
他说完,看见时初恨不得撞墙的样子,生无可恋地将头靠在车窗上,一个人自言自语。
“你嘟哝什么呢?”秦煜问。
“我在对自己说,时初,有时候做人不能那么老实。”
秦煜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连前排的司机都没忍住噗嗤一声,又马上收住,用咳嗽掩饰自己的失态。时初更沮丧了,好几个机会在眼前白白溜走,还被人嘲笑,那还不如醉得彻底,好歹明天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车平稳运行了一会儿,他又开始蠢蠢欲动,跟秦煜讲能不能让他问最后一个问题。
秦煜边拧瓶盖边说:“问吧。”
这种问题说起来有点羞于启齿,时初视线在秦煜腿上扫了一圈,终于下定决心,声若蚊呐:“你今天穿衬衫夹了吗?”
秦煜正在喝水,这一下差点没把他吓呛到。刚才时初煞有介事,说什么想对自己做想做的事情,那个表情,他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到头来不过是牵一牵手这样纯情如小学生般的举动。
现在时初一脸平静,倒是语出惊人。
他咽下口中的水,看了时初好几眼,见他还真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干脆拉过他的手带着他往自己大腿处摸了一把,然后跟没事人一样问:“现在知道了?”
时初“唰”地一下缩回手,整张脸以惊人的速度涨红,结结巴巴地开口:“知,知道了。”
指尖还残留着凹凸的触感,秦煜今天竟然真的穿了衬衫夹,这样的认知在他脑海中盘旋,怎么都挥散不去。
不到两分钟,秦煜就发现时初坐姿变得奇怪,他视线往下扫了一眼,突然意味深长地说:“我现在真的相信你没醉了。”
时初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作者有话说:
那个数学题是在网上找的大学生竞赛题
第76章
车内空间毕竟就这么点儿,酒精在体内蒸腾,时初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大型信息接收器,从内到外精准捕捉着与秦煜有关的一切气味和声音,就连他动作间微小的衣物摩擦都在自己耳中噼里啪啦带起一连串火花。
而始作俑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多半是前者——总之满脸写着“我很无辜”,将手里的水递过去,真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好意道:“怎么喝了那么多还能这么精神?来喝点水,压一下。”
时初有苦难言,只能接过水,默不作声地等待不听话的地方自己偃旗息鼓。
过了一阵,秦煜估摸着他大概冷静了些,才开口问:“今晚别回去了,去家里——我家睡一晚,行吗?”
车都快开到家了,才提起这件事,倒不是打着先斩后奏的主意,他知道时初不会拒绝,先说后说区别不大。
这句话听起来总像暗含着什么令人心照不宣的成人内容,时初恨透了自己无边发散的思绪,一边暗暗在内心唾弃,一边又给自己找台阶下,心想这是人之常情,他又不是柳下惠,哪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无动于衷呢?
可惜秦煜很快将他这点儿心思也打消得一干二净,正正经经跟他解释:“别多想,我就是有点不放心,你以前没这么喝过,我怕晚上万一有什么事。”
他刚才是存了点逗弄人的恶趣味,但切切实实没什么顺水推舟更近一步的想法。这个阶段他俩关系严格来说还有点不清不楚的,虽然也能称得上一句稳中向好,但他不太喜欢在这种情况下越线——哪怕他们早就在过去那些年把能做的都做了。
但凡这话让几小时前的时初听见,他都能惊喜半天,但经过刚才那一遭,现在反而在心尖漫上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人总是这样,对事情的期待度有个循序渐进的阈值,一但步子迈大了,就容易让自己失望。
他闷闷地说:“能有什么事,酒量和遗传有关,向德光那么能喝,我遗传他一点这方面的基因也没什么奇怪的。”
自从知道时初的家庭情况后,每当他用轻松的语气提起自己的父母,秦煜总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接话。他暂时还没有熟练掌握面对这种情况的技巧,好在时初也无意让人为难,低落的情绪持续了几秒,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
向德光的基因在时初身上确实发挥了应有的效用,该出现在酒醉之人身上的麻烦非但一项都没在他身上体现,等回到家,秦煜洗完澡出来,还发现他自己去兑了杯蜂蜜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看着自己。
秦煜走过去,不确定地问:“我的?”
时初点点头,指一指厨房:“我的那杯已经喝了,杯子也洗了。”
他看起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秦煜胡乱地想,这究竟是谁不放心谁啊?他心底忽然就生出一股愧疚,觉得自己真是太过分了,明明没有那个打算还非得去撩人家,嘴里说不放心,转头来还是时初给自己兑的蜂蜜水。
其实他这时候要是转头环视一圈,还能发现不仅蜂蜜水,在他洗澡的这一小段时间里,时初已经将猫砂铲了、猫粮添了,还抽空去冰箱看了一圈,然后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合上冰箱门,同时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明天早起再买点食物回来给他填充库存。
时初心中被酒精催出一团火气,左冲右撞的没处发泄,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舒缓一二,没成想误打误撞让秦煜产生了动摇的心。
虽然算不上一个多么好的时机,但如果时初想的话……今晚也不是不可以。
秦煜喝完蜂蜜水,看着时初积极地把杯子拿过去洗了,难得踌躇在原地,思考怎么自然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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