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夏糖拖长尾音,应了一声,然后安静了下来,没有再说话,但又像是说了,委委屈屈地在说:看,你这么觉得,她肯定也这么觉得。
裴慕西静默几秒,感受到了夏糖的惆怅,她不由得想起南悦斯和明思曼那段辛苦的爱情,也顺带着想起了自己之前问南悦斯的那个问题。
于是她又问夏糖,
“不能换一个人喜欢吗?”
夏糖在那边滞住,连翻来滚去的窸窣声都停止了,像是在讶异她为什么会问出一个这样的问题。
裴慕西也觉得自己有些离谱,怎么总说出这种话。
这不是尊重别人感情的表现。
所以她解释着,
“只是觉得这样的喜欢有些辛苦,我希望你是开心的,也希望你不要受到伤害,但是一切都按你自己的心愿来。”
“嗯,我知道姐姐的意思。”夏糖郑重其事地回应着她的问题,“但是我觉得我并不辛苦,我觉得挺开心的。”
“因为太喜欢了。”
“因为她实在太太太特殊了,在这个世界上是找不到其他类似她的人的。”
“所以不能换人,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能换人去喜欢了。”
作者有话说:
两个人都很棒,裴姐姐能被甜甜夏这么坚定地喜欢,甜甜夏可以拥有能为她上天入地、去外太空救她、甘愿为她当交换人质的裴姐姐,呜呜呜,我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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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秒
挂了电话。
裴慕西又在阳台上吹了吹风。
已经是深夜, 风有些凉,但她没有进去,仍然是在外面站了一会, 仰头看了一会月亮。
夏糖有喜欢的人了。
她得出了一个早已料到的事实。
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也并不像她以为的那种“自家妹妹”长大了的惆怅感。
通过夏糖的形容。
那是一个很好的人, 才会让夏糖用那样好的形容词去形容。
她该相信夏糖的喜欢。
她应该尊重夏糖的喜欢。
而不是像个老古板,第一时间发出质疑。
抬头看, 月亮依旧在,硕大得仿佛悬在她头顶,仿佛伸手就能触及到, 只是莫名, 散发着的光晕黯淡了许多。
她慢悠悠地叹了口气, 端起那杯只抿了一口的青梅酒, 又抿了一口, 照样苦涩,也不知道今天是吃了什么糖,才会觉得连青梅酒都是苦的。
一阵风拂过,酒平面泛出一圈圈涟漪。
她盯了一会, 最终只能认了输, 走进去翻找出自己之前脱下的外套,从兜里掏出那两颗剩下来的话梅糖。
剥了糖纸,扔进酒里。
喝下去那一口有些意外。
竟然是好喝的, 比单纯喝酒还好喝。
她一饮而尽。
感叹糖果和酒精的适配度。
就着话梅糖多喝了几杯酒,头变得沉重之后, 她躺在二楼铺着的床垫上, 打开投影仪自动循环播放她设置好的恐怖片。
于是月亮也跟着她走了进来。
悬在透明的玻璃天窗外, 罩在她身上, 晕沉沉的,不亮,她没有戴眼罩,就这么凝视着月光。
待困倦袭来,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消沉。
双层独栋的房间很多,她在每个房间和二楼天窗下都设置了投影仪,用来听恐怖片。
工作听,睡觉也听。
这的确是一个很奇怪的习惯。
也是遭周湛吐槽过很多次的习惯。
这个习惯有一个好处,可以助眠,也可以让她少做一些梦。
但她这次还是做了梦。
冗长,又细碎的梦,先是在重复多次的那个经久不灭的雨天,再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海岛,漫天盖地的糖果围绕在周围,然后是一大片一大片望不着边际的海。
她看到有个人开着船靠近,一点点,从小变大。
靠岸之后,那个人走近,手里拿着一个炮弹。
她睁开眼去看,发现是笑嘻嘻的夏糖。
她想问夏糖发生了什么。
夏糖还是那身演出的装扮,手上系着那条热烈的橘红色丝巾,一言不发,单脚踩在海岸边的一个礁石上,拿着炮弹对着她。
“砰”一声。
炮弹炸开。
她捂眼睛,发现炮弹里炸开的全是棉花糖,炸得整个岛屿全都是糖。
接着是夏糖甜津津的笑。
她不由得跟着笑。
最后夏糖好奇地问她,
“姐姐,接吻是真的能上瘾吗?”
她愣住,想回答。
但夏糖又歪着头,把炮弹对准她,单眼闭着瞄准,笑嘻嘻地说,
“算了,还是别问你了,我和她试试就知道了。”
这次炮弹里的是硬糖。
突突,突突,蹦到她身上。
有些疼。
她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心跳速度有些过快,像是一下一下,猛烈撞击着的鼓点似的,很不是滋味。
天窗下洒下来的阳光有些刺眼,晃得她忍不住再次闭上眼睛,又想起那个荒唐而又怪诞的梦。
仿佛在梦里她的心跳也像现在这般快。
循环播放着的恐怖片已经定时被关闭,她没法继续用恐怖片形容着这样如梦似幻的梦境。
就算梦里的夏糖拿起炮弹炸了她。
她好像也只是觉得,里面装的是彩虹糖和棉花糖。
这可真糟糕。
因为世界上没有这样的炮弹。
-
这场梦来得太过怪异。
在此之前,裴慕西已经许久没有做过如此怪异,如此轻松,却又如此让太阳穴突突突突的梦。
甚至在后续的接连几天。
她也梦到过与这个梦境画风有些类似的梦,漫天盖地的玫瑰花,糖果,或者是蒲公英。
主人公仍然是夏糖和她。
哦,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夏糖喜欢的“她”。
像是要一遍又一遍地给她强调,她其实是很在意这件事的,甚至也很抗拒那个人的存在。
但她不愿意承认。
因为她几乎从不讨厌一个人,无论是谁。
就算是总是让南悦斯哭得眼睛通红,醉成烂泥来找她的明思曼,她也从没想过讨厌她,只觉得自己和明思曼处不来,却不会抗拒明思曼的存在,因为南悦斯很喜欢明思曼,所以她对明思曼也讨厌不起来。
还有总是默默找她茬的苏锦清,高中时那几个开黄腔恶心吧啦的男同学,欺负夏糖的那几个臭小子……也没在她心底留下过什么存在感,从不会上升到让她抗拒,让她不愿意提及和想起的程度。
所以,她强迫自己不要去过分在意这件事。
她逼迫自己浸入工作。
直到此时此刻,门铃声源源不断地响起。
她蹙起眉心,有些烦躁地放下笔,迈出去的每一个步子似乎都像是踏在火山上,踩一脚,仿佛就有火星从空气中冒出来,呲啦呲啦的。
打开门,是周湛。
她懒懒转身,走进去上二楼,“什么事?”
周湛帮她带上门,跟着她上二楼,张望一下,“哦,没事,就是上门来看看你,怕你这么久不出门在家里没人和你说说话憋坏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出门?”裴慕西给周湛倒了杯水,抬眼看她。
周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耸了耸鼻子,“猜的,你不是经常很多天不出门吗,再说了,你一出门,不是上南广大学找夏糖,就是我找你去哪……你这些天没什么动静,一猜也知道没出门。”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找夏糖?”裴慕西又用了同样的句式。
周湛放下水杯,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我猜的,你肯定是从那天演出过后,就没和夏糖见过面了。”
裴慕西又重新坐到工作台面前,拿起笔,考虑到周湛胆小,她刚刚下楼就已经把恐怖片关上。
“你猜得真准。”她敷衍得答了一句。
周湛嘻嘻一笑,走到裴慕西面前瞧了瞧,看到她手上戴着医用护碗,工作台上摆着一个闹钟,倒数计时还剩五分钟。
她觉着有些新奇,“这是什么闹钟?”
裴慕西顿了顿,
“一个小时休息一次,省得手痛。”
“噢……”周湛拖长尾音,目光瞥向阳台上那盆绿油油的绿植,点了点头,拍了拍裴慕西的肩,
“不错,现在算是有些生活气息了。”
“谢谢夸奖。”裴慕西盯着数位屏,没看她,“还有事吗,没事就别打扰我工作。”
周湛被她过于直白的话语哽住,忍不住抱怨着,“你怎么回事你?今天跟吃了枪子儿似的,这么暴躁。”
“我这不是好心来看看你?”
“你就逼着我离开了?”
裴慕西指尖颤了颤,她放下笔,抚了抚自己的眉心,有些歉意地开口,
“抱歉,可能是工作太让人烦躁了。”
周湛挑了下眉心,没太在意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