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然瘪着嘴问他在哪里去玩了,于顽攀着他上三层,边走边问:“没来过这样的大船,好奇的很,各处看了看,对了,这船的主人,明家,是什么来头啊?”
陶子然想了想,答道:“明家啊,本家在随城吧,靖宁风水好,他们一家就搬过来了,在靖宁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的,主要是当家的心好诚信,据说是为了给儿子祈福,在靖宁虽然比不上荆家,但还是很有头脸的人物,哦,荆家你知道吗?”
于顽噎了一下,点点头说知道,又问:“这不是那明家小孩子的生日吗,怎么没个祝寿仪式什么的?”
“那孩子不爱见人好像,每年庆祝生日,每年都看不见他人,今年我还纳闷儿呢,明家当家的怎么会选海上旅行,你不知道,那孩子看得可娇了,万一有点好歹…”
“喏,”陶子然指着楼上说:“他们住上面,但四层不能上去,怕打扰了那位小少爷。”
“噢。”于顽点着头,目光停留在安静的四层。
陶子然也回了房间,关门时再三嘱托道明天一定要看住他,不要让他再上牌桌了,于顽信誓旦旦拍着胸膛保证,一关门就轻手轻脚摸上四层。
倒也没做什么隔离措施,只是宾客们约定俗成地不上这一层来打扰,毕竟要真冲撞了传说中那位弱不禁风少言寡语的少爷,可不是什么容易解决的事情。
一层浮华乱眼,二层纸醉金迷,三层热闹生气,四层倒像个沉睡的桃源,连走廊的过道灯都是轻柔的,好像这样才能安抚到娇贵易碎的小少爷。
于顽放轻脚步,把四层的房间转了个遍,准备下去明天再打听小少爷住哪个房间,转身离开的时候对上个穿着白裙的小女孩。
于顽冷不丁被吓一跳,午夜、空无一人的走道、白衣女孩,这些恐怖片元素被聚集在一起,在海风嗖嗖的夜晚格外瘆人。
女孩身量不算高,白裙长至脚踝,显得整个人特别娇小,小骨架的原因,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线条清晰,黑发没有扎成辫子,微微卷曲散落在背后,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于顽。
于顽没半点闯入的心虚,但想着这女孩貌似很不好惹的样子,于是尽量让表情帅气和善点,微笑开口道:“你好啊,你叫金灿是吧,请问这儿还有空房间吗,我能换到这儿来住吗?”
金灿不说话,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闯入者,良久翻了个白眼,理也没理脸保持优雅角度快僵了的于顽,款款走回自己房间。
……
一点都不可爱!
于顽看了眼房间号,猜想明天的房间应该就挨在旁边,但深夜闯进别人房间也不好,把人吓到了怎么办,走的时候瞅了眼旁边金灿的房间,他可不学这皮孩儿,半夜不睡觉出来吓人。
游轮预计明天中午就要抵达那不勒斯,时间不多了,但医师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把人小少爷抓去交卷吧,也不知道柏青怎么样了,于顽心里干着急,必须得联系上靖宁的人才行。
下楼拐弯,于顽站定在原地,自己舱房门口站了个女人。
于顽慢慢走近她,女人听见声音也回头,是那个搭讪的女客人,她手上拿着瓶喝了一半的酒,醉醺醺地靠过来,酒红色衣领下滑露出大片白净肌肤,步伐不稳,媚眼朦胧挑逗道:“等你好久呢,上哪儿快活去了呀?”
女人一身酒气朝他靠近,于顽脑袋有点疼,一边躲着她的动作走到楼梯口,一边四处寻找海员把人送回去,女人不满地跺脚,“躲什么啊,送上门的都不要?我又不要你负责!”
说完朝他扑了过去,于顽实在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又怕人摔下楼梯,只得把人双手箍着,女人不老实地扑腾着,红唇几次擦过于顽脸侧,于顽闪躲不及,终于被女人逮住机会,在脸颊留下个鲜艳的唇印子。
“自重啊小姐!”
于顽箍住人的手突然被一阵大力带得往前一抻,张牙舞爪的女人瞬间拉开了安全距离,于顽定睛一看,裴野来握住女人的肩膀,脸色依旧礼貌优雅,但动作眼神不带一点温度。
“小姐,你的房间不在这里。”
被扯痛的女人清醒几分,脸色不善地看向他,在接触到裴野来的视线后却自动噤声,嘴里嗫嚅着骂咧,拢了拢衣襟朝反方向离开。
于顽站在原地摸摸头,这种酷似英雄救美的情节让他这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有点尴尬,找话道:“还没睡啊?”
裴野来收回视线,手伸进衣兜里摇了摇,“想起来你洗澡可能会把药洗掉,再给你送一点来,这可是我独家研制,很灵的,别浪费啊。”
于顽又说了谢谢,这两个字他都快说秃噜嘴了,上次这么高频率的谢谢,好像还是对荆澜生说的…
裴野来一只手递药,一只手抬起,轻轻刮了一下于顽带唇印的脸颊,红色涂料晕开沾染在修长手指上,于顽偏了下头,用自己手背在脸上胡乱擦着,笑着说:“哈哈,这女孩儿挺大胆的。”
裴野来用手捻着指腹的猩红,眼眸下垂,长睫盖住暗色的眼睛,听见于顽说话后抬眼,耸肩表示赞同,说过晚安后回了自己舱房。
二人转身瞬间,一片素色衣角从楼梯口一闪而过,于顽回头,楼梯口空无一人,在门口站了几秒,于顽推门进去。
清晨五点多,红日薄发,海平面被拉成金色的一条线,于顽一晚上没睡安稳,舱房外刻意压低的说话声让于顽睁开眼睛。
不止一个人,于顽贴着门听了听,声音又窸窣着往下去,于顽轻手轻脚开门跟上去,几个海员行色匆匆根本没注意到悄无声息跟在后面的人。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巡夜的人呢?”一人责问道。
“都是正常工作着的,各部分都没问题,尸体就突然出现了。”
尸体?于顽耳尖听到,死人了?
跟着两个海员走到一层的储藏室,里面已经进了很多人,海员进去后把门拉上,于顽蹲在门口,掰开门板空隙往里看,地上一片水迹,一具尸体躺在地下,打湿皱起的衣物搭在寡白的腿上,于顽往上看,酒红色衣裙泡水后变成暗红血色,看清死者的脸,眼睛倏然睁大。
是昨晚那个女人。
海员围在一起争执不休,“怎么办?报警吗?”
“报哪国的警?先告诉老板吧,你去找找死者的家人朋友,切记啊,别让他们闹起来。”
于顽闪到一边,出舱门的海员看见他,心虚地关住门,马不停蹄地往四层跑。
太阳完全露出在海面之上,初阳的温度被清晨海风驱散,于顽靠在栏杆上,不知道这场突发的死人事件是意外还是那个变态医师在给他出附加题。
没过一会儿,一位中年男人跟着海员下来,于顽看他考究的衣物,推测应该是明家的当家,明亚彭。
紧跟着一个和死者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穿着睡衣,一脸疑惑地被带进舱房,应该是随行的朋友,十秒后,舱房爆发出一声尖叫,女孩被尸体吓得脸色煞白,不明白为什么昨晚还在一起喝酒嗨皮的朋友,怎么在今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早起看日出的游客把消息带回起居区,不一会儿游客越聚越多,讨论着这位因醉酒失足跌下海溺亡的年轻女孩。
于顽在人群之中,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反应,如果不是意外而是谋杀的话,那么凶手很可能会在案发地停留观看,视线和脸色煞白泪眼朦胧的死者朋友对上,那女孩愣住一瞬,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于顽,嘶哑道:“是他,是他!欣欣昨晚说要去找他的!”
弱势方的指控将人群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于顽身上,前面的游客挪动着步子远离,让出一条路来方便最中心的人接受大家的审判。
于顽皱了下眉,不慌不忙地说:“她昨晚确实在我的房间门口出现过,但在凌晨时刻她就离开了,监控应该能调取到。”
女孩慌不择言,一口咬定就是于顽,“欣欣酒量很好,那点根本喝不醉,而且她会游泳,怎么会淹死!”
“溺水的都是会游泳的人。”
一道温和有力的声音在于顽背后出现,裴野来上前,半边肩膀挡在于顽面前,平光镜架在鼻梁上,多了几分沉淀的书卷气。
“我们对这位女士意外死亡感到遗憾,也明白你的伤痛,但如果你去调取监控,应该能看出是你朋友对这位先生纠缠不清,所以,指认凶手这样的大事,请三思后行。”
裴野来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一时间那些怀疑的视线又都转向明显情绪不稳的女孩。明亚彭出面,安抚了受惊的游客,将现场处理好,表示游轮靠岸后会派专船将死者送回国,该配合的检查也都会全力配合,甲板上围聚的人们慢慢退开,投身在依次开放的游乐设施中。
明亚彭对海员交待完事情后,走上前拦住要转身离开的于顽,把人请到四层的餐桌上。
裴野来想说什么,被于顽抬手止住示意没事,跟着明亚彭上了四层。餐位上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清粥小菜,和这位财力雄厚的大老板看上去略微不大符合。
对上老练上位者,于顽毫不怯场,大方入座,静静等待着明亚彭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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