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顽从会议室门口过去,进了局里的收押室。
受林策的影响,收押室里还有两名警员看管,但显然谈进已经是强弩之末。
拒绝进食,拒绝喝水和睡觉,谈进双颊凹陷,脸色发青,但他的精神依旧亢奋燃烧,于顽看他一眼觉得像是某种**徒,**和精神完全分离开,且精神层的满足远高于**层。
谈进双手双脚被铐住,能动的只有头,看见于顽进来后一寸寸抬起头,黑痣跟着眉毛挑衅地动了动,似乎已经等候他多时。
“你来了,无瑕。”
于顽坐下,脚翘上桌面,“有屁放屁。”
谈进咯咯地笑,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于顽本来就对他恶心得要死,听这声音眉头皱得老高,“你最好快点说你的遗言,恐吓恶心我,想看我害怕还是怎么,抓紧时间,死了可就没这个机会了,当然,任何你想看到的反应都没有,你自己爽一下就行。”
“我不会那么做,无瑕,虽然看不到以后,众人都觊觎想争夺你力量的那一天,但我还是不后悔,是我促成了这项实验的成功,即使我将作为犯人被处死,但以后有关怀罪的人体实验,我永远是集大成的存在,历史会铭记我,也会铭记你。”
于顽好笑这死老头的固执,“老东西,世界上比你还变态的也不多,没人想实现你的破理想。”
谈进又耸着肩膀笑起来,青瘦的脸上大咧的嘴占了一大部分,看上去疯癫异常,“你还是太年轻,无瑕。”
于顽嗤笑:“我当然年轻,我还会老,我有很多时间,但你的时间会永远停止。”
谈进咧嘴盯着他,“我在意这项实验,而有的是人窥伺着这份成果,猎食者们的世界群狼环伺,狮虎争食,你已经在这之中了,还认为这地方是个乌托邦吗?你不找事,事自找你,于顽,从前是我不放过你,现在,是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不论你的立场是什么,不论你如何选择善恶,你都将永不安宁,因为人的贪婪,是摧毁一切的武器。”
于顽几乎能看见他眼中溢出的狂热。
将死之人,话倒是不少。
于顽抱手,淡淡道:“说的没错,你的贪婪,让上百个人无辜惨死,从琼林岛到南岛,你背的债,足以让你死千百次。”
谈进不以为然,“他们会死,那是他们命里就该死,运气差罢了,你比他们运气都好,琼林岛的那三批孩子,只有你运气最好,南岛的人更不用说,他们不是我害死的,是被社会上无情的猎食者害死的。”
于顽猛地抬眼,“三批?”
“噢,你不知道,呵你当然不知道,第一批孩子是摸索阶段实验的,死伤惨重,基本没什么记录信息的必要,你该庆幸你在第二批,第三批都没能做到第二个试验阶段,更没有进入我手册的资格。”
于顽以为他们这一批孩子是罪恶和痛苦的开端,万万没想到他们前面还有更多的祭路人,黑暗的摸索阶段,他们又遭受了什么非人的痛苦。
“你真是该死。”于顽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谈进平静下来,看着于顽的眼睛,“没有你的存在,我当然该死,但你的表现印证了我的成功,现世人恨我没关系,后世人会供奉我,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才是真理,世界总有一天会认同你这把刀,我一手铸成的利刃。”
于顽猛地站起身来,凳子被推得划出刺耳尖响,两名警员怕发生什么,犹豫着上前几步,但于顽又没有其他的动作。
谈进抬着眼皮看他,微笑弧度保持不变,于顽微微弓身,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视着谈进。
“可惜你不是个真的铸铁士,我也不是把钢刀,没有人能操控我,你不行,怀罪也不行,任何想从我这儿获得好处的人,都将被自己的贪婪反噬,像你一样。”
谈进死盯着他,咧开嘴,“你有弱点的,荆家那位就是。”
于顽轻笑,“你在琼林岛犯了个巨大的错误,把我捧得太高,却忘记了真正危险的人。”
如果说于顽变成不受控的刃,那荆澜生就是套住他的鞘,鞘永远不是刃的弱点,是护住锋刃的铠甲,也没有人可以同时操控刃和鞘来为自己所用,戾气和贪欲,终将反噬在歪邪之人身上。
谈进卡钝地转了转眼珠,张开嘴想说什么,于顽却懒得再和他对话,直起身来拍了拍衣袖和裤子,像身上沾了什么晦气一样。
临走前于顽回头,看着谈进道:“你的所有研究成果都将被秘密销毁,除了我们这些幸存者,以后将不会有人知道你在琼林岛发了什么疯,大家只会知道,在几天后,一个叫谈进的丧尽天良的华人会被处死。”
谈进怔住了一瞬,随后咬着牙瞪他,“骗我!那些老东西今天都来了!我的名字早就公诸于世了!”
“呵……”于顽轻笑,“作为遗臭万年的死刑犯,也算是公诸于世,但怀罪,永远不会和你的名字一起出现。”
“你有一个新身份,叫携禁药出逃的疯子研究员。”
于顽打开门,外面强烈的日光照在他身上,身后狭窄的阴暗处,谈进如同见不得光的蟑螂一样死死盯着他。
“祝你下地狱,永不超生。”
大门关上,谈进目眦欲裂的癫狂神色被关在门里,于顽没什么表情,大步离开。
路过会议室,里面还没结束,于顽也没多看,他不感兴趣这些人会怎么措辞处理这件事,这都和他再没关系。
搓了把脸,于顽到外面透了口气,谈进说的三批孩子是之前不知道的内容,相玉的事儿也还没着落,于顽摸出手机打算骚扰一下荆澜生,却被两声车喇叭叫得抬起头。
双R车标十分惹眼,同样惹眼的荆澜生戴着墨镜,偏头示意他上车。
“你怎么出院了!”
“一个人待着也没意思,就来找你了。”荆澜生说着还要脱衣服,“不放心?来检查检查。”
车窗还没关,于顽赶忙把他的手按下去,并给与警告,荆澜生顺势抓住他的手开始不安分乱摸起来,于顽严重觉得是昨晚的放肆打开了荆澜生的禽兽开关,于是决定忽视当前的美色,对荆澜生进行严格的素质教育。
教育在半小时后结束,素不素质不知道,反正于顽嘴巴红了。
当然荆澜生也不是专门出院来啃于警官嘴巴的,虽然他也愿意这么做,但更迫切的一件事是,找到相玉了。
给首都市局打声招呼说回家,于顽两人就踏上寻找相玉的路,佣兵传回来的信息给出的是个完全没听说过的地方,于顽看了看,去那需要坐完飞机又坐火车,还要等第二天坐进山大巴。
小荆总的私飞也不是哪儿都能飞,于顽可不能带着脆弱的小荆总这么折腾,于是试探性地提出了自己一个人前往的想法。
“其实我一个人……”
荆澜生淡淡地看他一眼,一个三分怀疑六分幽怨再加一分可怜的眼神让于顽闭了嘴,荆澜生这才满意地启动车子。
于顽盯着荆澜生微弯的唇角觉得有点好笑,这人一副西装精英的样子,其实是个追大人路的小孩。
车子放在了机场附近让徐特助派人开回去,于顽和荆澜生去了大厅候机,于顽还不知道荆澜生什么时候把票买了,和荆澜生坐在长椅上的时候,看着来来往往背着行李的乘客,又看了眼两手空空的他们,于顽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像把富家少爷拐走的登徒子,这富家少爷还一脸乖巧坐在旁边,等着和他私奔。
于顽想着想着笑出了声音,荆澜生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弯唇。
上飞机到落地花了三个多小时,荆澜生全程被于顽哄着睡觉,本来还想在高空接接吻的小荆总在于顽碎碎念里居然也睡了过去,于顽挺喜欢看他的睡颜,让他想起第一次坐小荆总私飞的时候,墨蓝混着橙月的光落在他脸上,右脸颊的小痣格外吸引人的注意。
没想到没想到,于顽自己唏嘘了一阵,这才几个月,就从偷偷瞟到光明正大看了,自己真是太他妈幸运了,即使经历了琼林岛的那些,于顽也觉得自己很幸运,走散的人能再回到身边,是祈愿都祈不来的幸运。
下飞机的时候荆澜生才被广播吵醒,他也确实没想到自己能睡这么久,机舱里有点闷,才睡醒的脸有点红,于顽却好像很喜欢他这个样子,眼神里都流露着慈父的光。
是坐火车还是包车于顽想了很久,火车虽然坐的不久,但舒适性肯定是不够的,不过胜在铁路平坦,包车的话虽然清净,但都是土路,七拐八拐怕颠着小荆总。
于顽还在纠结的时候,荆澜生已经买了火车票了,把于顽往怀里一勾就出发火车站。
“还没坐过火车,陪我试试。”
机场里有些目光往这边投来,若有若无地落在这两个长相非凡举止亲昵的男人身上。
于警官的眼光何其敏锐,当即从荆澜生怀里脱出来,然后伸手反扣住荆澜生的手掌,从一个亲昵的姿势变成另一个亲昵的姿势,于顽背都挺直了点企图和小荆总齐平,又像是在诡异地竞争着什么。
荆澜生没说什么,顺着他来,只是嘴角的弧度总是放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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