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顽黑眸倏直紧锁窗边,谈进和裴野来的人不会这么鬼鬼祟祟,是谁的人?特警部队的?
窗对面紧锁的门发出点细碎声响,于顽屏息等待,一声轻微的咔哒响起,门被打开一条缝,紧接着于顽就看见一头枯草一样的白毛从门里挤进来,再是一条被紧身裤包裹的修长的腿跨进来,门被轻轻关上的时候,于顽都没认出这是谁。
倒是认出了这头枯毛。
“你顶了个变异的长毛发霉蘑菇??”于顽嗓子还痛着,劈着嗓音问。
来人愣了一下,双手扒拉开枯白毛,露出的眼睛还带着病态,撅着嘴抱怨:“能不能少拿我秀发说事儿?”
“秀个屁啊,我十天没洗都比你这烂毛好,我是不是让你别用劣质染发剂来着!相玉。”
相玉翻着白眼,手上动作倒快得很,把于顽手和脚的锁链撬开,“老子染发剂贵得不行,你是不是只知道便宜的那几种。”
于顽才下地身上一阵瘫软,被相玉扶了一把才颤颤巍巍站起来,嘶着气问他:“你身体这样还来参援啊,带了多少人来,情况怎么样了?对了,荆澜生安全出去了吧?”
相玉:“安全了。”
于顽瞥他一眼,“你只听得见最后半句?”
“你不是最想听这一句嘛。”相玉咕哝,“其他人……我和他们失联了,误打误撞找到你,那我们先出去呗。”
“等等,我要去拿样东西。”于顽在原地活动酸痛的关节,相玉愣了一下,问他要拿什么。
“一些针剂,回去再跟你慢慢讲,总之是能救人的。对了,你刚刚过来,有没有看见类似配药室或者谈进待的地方?”
相玉歪着头回想,“这一路都像是你说的这种地方。”
于顽啧了一声,暗自吐槽到首都市局警务人员办事质量的参差不齐,“那就挨着找。”
于顽贴在门口听了听,随后拉开条小缝,无异常情况后带着相玉溜了出去,走廊一片漆黑,落针可闻,这里和地堡似乎又有不同,比起走两步就是个实验室的地堡,这儿倒更像是更深处的一个囚房,于顽和相玉走了好几分钟才看见点亮光,是一扇精钢门底下漏出来的。
“你来的时候这里面有人没?”于顽悄声问。
相玉摇摇头。
“没人?”
“没注意。”
“……”
你进首都市局是因为你是老局长的亲戚吧?
于顽小心贴门听了听动静,随后把从房内翻到的曲别针掰直,这种精钢门连不上电子锁,打开还是很容易,于顽动作熟练,正准备插进锁孔里时,被相玉一把按住,于顽眼神冒出问号,相玉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慢吞吞说:“我看这儿不像有什么药剂的样子,你看这门,像在防什么似的,咱别乱开万一有危险。”
“不行,我必须要找到那些针剂,”于顽蹲下身,指腹把铁丝往内一推,带动着旋转,“再说,里面能有什么,我听过了安静得很。”
锁扣被顶开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于顽推开门,一句“能有什么危险”还没说完,里面一张灰青的脸缓缓转过来,和话头咽在喉咙里的于顽一个对视,下一秒那人歪歪倒倒地往门口冲,动静影响了门内同样脸色灰青的人们,一种从喉咙里发出的类兽的咕噜声此起彼伏响起来,相玉比于顽动作更快,抓住门口的手闩往回拉,精钢门撞上锁闩发出巨大声音,而门内的撞击声同样巨大,在关门的前一瞬于顽和那颗飞来的人头好像就只有咫尺的距离,精钢门仿佛要被撞出个人头印来。
“我说的吧,别乱开……”相玉抹把汗,撇着嘴说。
于顽抓着他肩膀起身,“……你话头挺准哈。”
里面的那些人和在琼林岛围堵他们的发疯渔民一个样子,他们是被关在这儿了?于顽跟着相玉边走边想,后知后觉地发现有点不对劲的地方,按理来说这一路上不该这么畅行无阻的,转头问相玉:“你把看守的人都干掉了?”
“我多能耐?一个人干翻一老巢敌人?”
于顽停下脚步,幽幽道:“我们不会进了陷阱吧?”
“啧!”相玉晦气地呸两声,拉过一脸不相信他的于顽朝前走,“你们这些武夫!学学我智取行不行,非得以卵击石螳臂当车,咱就不能兴地下打洞悄悄逃窜那一套?”
“你注意用词啊,什么逃窜,犯罪嫌疑人才逃窜,咱们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叫逃出生天。”
相玉拉着于顽在暗廊里七拐八拐,进了通风管道里爬了一段,还找到扇破铁小门,撬开后里面像是没来得及施工的地下空道,泥巴都是稀的。
于顽抬了一下脚,拉住前面的有头苍蝇相玉问:“你对这儿很熟悉吗?”
相玉微喘着气,吊儿郎当道:“我聪明绝顶的大脑可以声波构图,嗷一嗓子这地堡的地形不就任我操作了?”
于顽翻白眼,“少来了,我们前面是哪儿?我真的要去找东西的,你别乱带。”
“大哥,这会儿咱们援兵正引开火力交战呐,你还要深入敌窝,我说实话你现在最多打得过两个我这样儿的,咱先遁行吧,等他们把那个科学怪人搞定了再找呗。”
于顽眉头皱起,“那东西很重要,万一他穷途末路翻脸销毁了怎么办?”
刚说完,他们走的这一段泥巴路前方就出现了点日光,准确地说是上方。这点光还没才醒来时看到的那盏白炽灯烈,但于顽还是被晃了一下眼睛,好像百八十年没见过太阳了一样。
相玉已经爬上了那节半锈的梯子,招呼着于顽赶快上来,于顽发现相玉应该是带他走了条地堡未竣工时候遗留的甬道,走一截后就是个通往地面的洞口,还贴心地留下了铁梯,于顽心下还疑惑这小子怎么这么会找。
“快啊,我摩托车停上面的,放心等他们拿下科学怪人后我们肯定能找……”
“小心!”于顽突然喝道!
相玉一顿,仰头向洞口看,他的摩托车车体已经大半截悬空在洞口,就在下一秒摇摇欲坠朝下砸!相玉大叫一声手忙脚往梯子下退,但速度远比不上下落的摩托车,相玉感觉到沉重黑影罩在自己头上的瞬间,于顽突然从梯子背面出现,横臂扯住他的腰大喝让他松手。
相玉手一松,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带着悬空转了半圈,闪着腿移到了在铁梯后面,几乎和下砸的摩托车擦着身体边躲过,额头被凸出来的后视镜砸了一下,立马就开始泛青鼓包。
“我草!我没停在洞口啊,刮台风了?”相玉惊魂未定。
“如果你的摩托车没有长脚,那我就没看错,有人推下来的。”于顽盯着圈出一方蓝天的洞口,冷冷道。
“谁他妈推!?”相玉怒罢就要朝上爬,被于顽一把薅住白毛往下压。
“先下去,你现在一露头就被削掉脑袋信不信。”
相玉速度爬下去,刚落地就指着洞口破口大骂,先前的病态全然不见,于顽出声提醒:“等会儿别人给我们一梭子……”
砰砰砰砰砰砰!
连串子弹崩在二人脚边,于顽手快把惊跳起来的往后拽了一把,相玉骂声虚浮起来,草了一声,“妈的差点脚趾头不保,你话头也挺准呐于顽。”
洞口垂下一根绳子,于顽和相玉同时收声看过去,摩擦滑落的声音很快从洞口到坑底,亮面皮靴踩地,来人拨了拨波浪大卷,和于顽对上视线,红唇勾起笑了笑,“一会儿没看住你就跑啦?听说你又被打了怀罪,爽不爽呀?”
“是你。”于顽把相玉推到后面,黑眸沉沉盯着她。
“欸,别一口一个杀手的叫我,我叫林纯,没想起来吗?”林纯松开腰间的长枪,抛了两个媚眼。
“抱歉啊,我只记得起来有价值的东西,确实没想起来你。”
相玉瞪圆了眼睛,眼神拼命示意于顽看那疯子女人腰侧的两柄长枪,意思是咱俩这赤手空拳的你能不能不夹枪带棒地去激怒别人!?
于顽没接收到相玉的保命暗示,盯着林纯冷冷问:“6月3号,你朝荆澜生身上打了催化针。”
林纯倒没想到他开口说这个,当然她并不记得是几号,总之是最后一次接到明家那两个小孩儿委托去那个酒吧的时候,催化针当然也是她打的,不过这都是听裴野来的吩咐,于顽找她算什么帐?
“是我又怎么样,你来报仇杀了我?”林纯无所谓道。
“北迢街17号,屋主王熙华是你虐杀的。”
林纯越来越搞不明白了,她杀的人多了去了,根本不记得名字,还有于顽这一幅清算的样子让她很不爽,让她很想不顾裴野来的命令,把眼前的人打成肉酱。
看着林纯露出不耐烦又无所谓的表情,于顽几不可闻地咂了一下嘴,他们一直没搞清楚王熙华为什么以不同于案件犯罪手法惨死,当时于顽脑子里有一个很荒唐的猜想就是凶手只是单单觉得好玩,现在知道了两个杀手的身份后,他忽然想明白了过来,那是林纯他们才发现他的时候,王熙华诡异恐怖的死法,只是眼前这个残忍恶趣味的女人在招惹他而已。
琼林岛还真是出不了几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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