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 (州向北落)

　　突兀的手机铃声嗡嗡震荡，谢引川直起背，迎着赵律师好奇的目光，点了下头。
　　谢引川的行李很少，一个行李箱整整齐齐摆放在屋门口。他没动衣柜，只简单装了几件在国外很难买到的东西，行李箱被填满时，谢引川坐在地上。
　　他视野所及之处，都是井良的影子。
　　那把钥匙，谢引川留在了原地，他什么也没想，打开门就坐上了赵律师的车。
　　这是那天之后，他见井良的第一面。
　　男人下巴上冒着短短一层青色胡茬，面容憔悴，他见到谢引川时，眼睛却忽地亮了不少。谢引川硬生生别开目光，僵着身体，任由掌心的指甲掐出深印。
　　犹豫了两秒，谢引川才慢慢地开口：“井良……”他抿着嘴，口腔里软肉一下被咬出铁锈气，连着脸色也难看不少。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井良回答得有些随意，他仔细盯着谢引川的眼睛，似乎要从对方的躲闪里看出个究竟。
　　谢引川腮帮发紧，似是用尽力气，他转向井良，声音发涩地说：“钥匙在原地。我明天的机票，出国读书。”
　　对面的人怔住了。
　　井良动作缓慢，把脖子里那根有些突兀的黑绳拽了出来。
　　黑色的尽头，正是那把银色的钥匙。
　　钥匙带着井良的体温，被强行塞进谢引川手里。
　　“你说过的话，不打算作数啊？”井良疲惫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似乎只是在讲述某件事情。谢引川抬起眼，牙齿被咬的发酸，喉咙里更是酸涩，混乱的情绪铺天盖地席卷过谢引川为数不多的理智，他面庞有些扭曲，眼圈红着，用沙哑的声音问出来：“井良，你把我当什么，你留下一条短信人间蒸发的时候想过我吗？”
　　谢引川缩了缩身体，他攥紧手心，钥匙的形状像是烙铁般滚烫地印在那里。
　　“我累了……你走吧。”年轻男人转头向另一边，在井良看不见的瞬间，眼泪磅礴而出，顷刻间就沾湿了衣服的领子。
　　谢引川死死咬着嘴唇，听到关门声，他抽噎一声，猛地转过头。
　　车上空荡荡的，只剩了他一个人。
　　“咔哒——”
　　“咔哒——”
　　谢引川闭着眼，屋里只剩一个人，连窗户也开始跟着欺负他。念头还没落地，一双温热的手掌便覆上来——捂住了谢引川的嘴。
　　那人力气很大，手腕灵巧地撩开衣摆伸了进去，谢引川一惊，却发现那人掌缝间还知道给他留了可以呼吸的空隙。
　　谢引川停下挣扎，无声地眨了眨眼。
　　他和井良做过那么多次，对方手上伤痕和老茧的地方一清二楚，即使那只手抚摸的有些粗暴，谢引川还是能辨别出来，是井良。
　　“咔！”
　　清脆的声响落在谢引川头顶，他犹豫了一瞬，双手就被抓着摁在头顶，器械的落锁声清晰地在屋里。手掌刚刚离开，井良的声音便带着说不出的笑意出现在谢引川的耳旁，“扔在沙发上的小玩意，你不介意吧。”
　　衣服被井良褪得七七八八，谢引川咬着牙，打了个哆嗦。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想当冷硬：“你来干什么，井良。”
　　床头的灯光开开，谢引川朝思暮想那张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井良手上半点不带停地脱掉了自己最后一件，他侧脸看向谢引川，语调轻佻地说：“临行前最后和你来一炮。”
　　“唔！”
　　谢引川蓦地瞪大眼，井良手指几乎缠在他的性器上，从顶端挤出的零星液体落在男人手上反而变做润滑剂，他频率很快，动作算不上温柔，谢引川皱着眉，喘息声从喉咙间出来，零散地断断续续着，井良半点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掀起眼皮的瞬间，和谢引川对上了眼。
　　“爽吗？”
　　井良的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性器，他大腿张开，肌肉绷紧的瞬间和谢引川贴在一起，分明是一样的温度，谢引川却觉得自己热得吓人。
　　“井良……你不要……”谢引川咬着牙，他企图想从这种性爱里挣扎一下，却徒劳无功。
　　男人的嘴唇带着露水的凉意，谢引川清楚地感觉到舌尖钻进来，在他喘息的空余，游刃有余的触碰着口腔里的每一寸，牵连出透明而暧昧的液体。“做爱不专心，是要受惩罚的。”井良吻技很好，几乎是谢引川呼吸急促起来，他才慢悠悠松开。
　　很快，谢引川就知道井良口中的“惩罚”是什么意思。
　　男人抬起精瘦的腰，他挑了挑眉，跨坐上来。井良做好了准备，可谢引川没有。性器骤然挤入湿热的穴中，男人的身体反应迅速，穴肉收紧，将唯一的异物死死咬住，半点空隙也不给留。
　　谢引川颤抖着倒吸了一口气，手腕上的手铐被晃得哗哗作响。“井良……慢一点，我害怕伤到你。”
　　男人置若罔闻，抬起腰，露出谢引川性器的尾部，带着鼓囊的部分，坐了下去。肉体冲撞出的闷响、男人压抑的喘息声、谢引川的呻吟，混杂在一起，黏连成身体的组成部分，包裹着在其中的两人。井良头上的汗止不住往下落，他稍稍抬起腰，却正对上谢引川发红的眼圈，像是发泄寻仇，性器再一次冲撞入狭窄的穴口，浑浊的液体从穴口附近流出，连几秒都未过，又一次被性器顶入井良身体的最深处。
　　谢引川脸色一变，他甚至来不及说话，性器便一股脑射在井良的小穴里。
　　“啊……”井良身体发颤，也射了出来。他眨眨眼，轻轻俯下身，任由性器在穴口摩擦出胀大的欲望，“谢引川……我好想你。”
　　手上的镣铐应声而断。
　　谢引川双手抱住井良，紧紧地搂着对方发热的身体。
　　他知道自己后悔了，他一点也不想松手。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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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上最快分手和好


第45章 四十五【终】 婚戒
　　谢引川理所应当没赶上第二天的飞机。他一觉睡醒已经是上午十二点，稍挪动胳膊，身旁的人就睁开了眼。
　　“你没走啊……”井良眯着眼，外面的阳光刺透窗帘，直直打到眼皮上，他皱着眉，翻了个身，脸靠着谢引川那边枕头，显然有再睡过去的迹象。
　　或许是身体还处在清晨，谢引川盯着井良的侧脸，喉结滚了滚。“你这么想我走吗？”他凑过去，鼻尖的热息铺洒在枕头上，和对面人只差半个手掌的距离，谢引川顿了顿才说：“我重新买了机票。”
　　男人掀起眼皮时神色极为不耐烦，他看了谢引川好一会，神色慢慢淡了不少，手掌放在对方的脖颈上捏了捏，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存心的是不是，要做负心汉？”
　　“怎么，昨天晚上你不是挺满意的吗？”井良紧接着说。他一把掀开遮在身上的被子，露出完全赤裸的身体，青紫的吻痕倒还好，反倒是四处深浅不一的牙印从胸前疯狂地蔓延到了大腿上。
　　井良半支起胳膊，盯着谢引川，眼里存了些说不出的情绪。
　　“我，我买的是两张票。”谢引川坚持了每两秒，如实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两张联号的商务舱机票。
　　谢引川本预计着，先哄骗井良自己要走，一切准备就绪直接通知井良。
　　谁想到，他会在第一步栽倒。
　　井良很久没有说话，他维持那个姿势累了，便松开手躺下来，神色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再看过谢引川的眼睛。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谢引川也不急，他拿来一套文件，平摊在床上，占据两人之间全部的距离。“这是我要去的学校、附近的房子，你可以做的工作，以及我的奖学金和打工预计收入足够支撑……”
　　井良瞥了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手写文字，就知道谢引川绝对不是最近才在思考这种事。他并非没有别的顾虑，只是看谢引川脸上红扑扑的样子，一时间也说不出口拒绝的话。
　　“你想过……”
　　“我想过，井良，我梦里都在想。”谢引川抿了抿嘴，阳光晒得他瞳孔看起来是近似琥珀般的色泽，虔诚又真挚。
　　“我爱你……我想要，我们的未来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彼此。”谢引川手上用力，抓得那几张纸皱在一起，他眼睛闪着亮亮的光，眨也不眨地看着井良。
　　井良听过很多狠话，情话却很少。
　　他眨着眼，却遮掩不住眼眶边缘开始泛红。
　　“我猜你一定在想，我能爱你多久。我一定会遇见新的人，新的故事，新的道路，而你只是我人生中稍微那么留下痕迹的一小段。对吧？”谢引川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声音，眉毛微微皱着，他甚至从井良怔了几秒的慌张里确认了自己的话。
　　谢引川摇头。
　　“井良，不是这样的。”谢引川从那些揉皱了的文件里找出相当不显眼的一份，他抓起来，将纸张展平，递到井良面前，声音平静，“我会一直爱你，直到我死。我没打算放开你，不管你同不同意，你都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另一半。”
　　男人坐直身，将那张纸推了回去。
　　“所以你在通知我吗？谢引川，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