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陷入了尴尬,胡长清重新拿起筷子,两三口把剩下的面吃了,顾北海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洗了碗和锅,又去刷了牙,顺便冲了把澡,胡长清看看手机,还是没有下文。
明明主动发起的聊天,怎么还这么冷淡?不过转念又想,估计是真的想关心一下自己的成绩吧,毕竟人家是学霸。
胡长清躺在床上举着手机,聊天页面看了又看,实在是等不来下文了只好发了一句:“晚安。”
结果对面立马回复,“你要睡了?”
胡长清愣了一下,他以为顾北海早睡了。
“还没有,你不睡吗?”
对方正在输入中…
“睡不着,在想心事。”
“想什么?”胡长清其实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他想了什么,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了一句,一般来说对方肯定会继续回复“没什么”,然后尬聊结束。
结果对方发了一条让胡长清这一夜都没睡好的消息,消息只有简短的一个字。
“你。”
胡长清整个人都不好了,“我?”
对方正在输入中…
却一直没有消息过来,最后连正在输入的提示都没有了,便再也没有等来下文。
胡长清失眠了。
顾北海到底什么意思,他想自己什么?怕我考得比他好?还是怕我在学习上给他使绊子?
算了,还是明天去问问他吧。
第十六章
第二天早上英语考试听听力的时候胡长清差点睡着,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勉强清醒。都怪昨晚顾北海那条莫名其妙的消息,害得自己一晚上都没睡好。
胡长清难得在心里诽谤了一把顾北海,然后收起心思看起了阅读理解,越看越想睡。好不容易熬了两个小时,胡长清几乎在响铃的一刻才停的笔。
吃过午饭趁着离午睡还有点时间,胡长清板着一张脸坐到了顾北海前桌的位置,面对着他双手趴在桌上,顾北海可能是被吓着了,愣愣地看着胡长清这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动作。
“顾同学。”胡长清不卑不亢地与他对视,这一次很有骨气地没有被美色迷惑。
顾北海不知道他要干嘛,也不敢说话。让胡长清以为这人可能真的不习惯别人靠近,但还是厚着脸皮想问清楚。
“你昨天晚上什么意思啊?”
顾北海明白他说的什么事,昨天晚上脑子一热,好不容易想奋力前进一步,结果下一秒又怂了。
“说话。”
顾北海抬头看他,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居然被凶了,好委屈。
“说什么……”
“就昨晚你的说的那句话,我问你想什么,你说想我,想我什么?”胡长清一本正经地在问。
顾北海也一本正经地脸红,这么赤裸裸地被说出来……自己不要面子的吗?!
“你……你脸红什么?你该不是喜欢我吧?”胡长清其实是被顾北海的反应吓着了,脱口而出一句玩笑话,本想缓解一下尴尬气氛,结果顾北海脸更红了,只好把头低下来,选择沉默。
胡长清被震惊了。
“卧槽……别被我说中了。”
“嗯。”这一声轻到微乎其微,胡长清要不是一直盯着他,都怀疑自己听不见。
但是听见了也不好,胡长清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点崩塌,顾北海喜欢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哪里表现出来了?胡长清失忆了。
“你让我缓缓。”胡长清浑浑噩噩地回到座位,整个人都是一副呆滞的状态。
午睡的时候胡长清趴在桌上仔细想了想,觉得顾北海确实是没什么地方有表现出喜欢自己的样子,永远都是冷冰冰的态度,拒人千里之外。
就在快睡着之际,胡长清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拽了拽,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顾北海站在面前。
“你出来一下。”顾北海说。
两个人来到行政楼的楼梯口,这里很少有人经过,尤其是现在午睡时间,根本不会有人来的。
顾北海靠墙站着,又不敢看胡长清,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两分钟。
胡长清忍不住了,问他:“怎么不说话?”
顾北海支支吾吾的,手指扣着自己的袖口,“我不知道说什么。”
“有什么说什么,把你想说的说出来就行。”胡长清一面说一面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他总觉得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跳有点不正常。
“我……”顾北海终究是说不出口,耳朵都红了,他甚至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纠结,一句告白的话而已,大不了被拒绝。
胡长清没那么多耐心,他把手掌抵在顾北海的心口,果不其然,他的心跳也快得不像话。
“表个白这么困难吗?”不知道是在问顾北海还是在问自己。
“你会不同意。”顾北海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同意?你了解我的心意?”胡长清反问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浪费了很多时间。
顾北海闻言抬头望着他,“那你会同意吗?”
胡长清简直被他蠢到了,气到觉得好笑。
“你先表白我再回答。”
顾北海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语气都有些激动,“我……我喜欢你。”
如果喜欢能像孩子那样这么容易的说出口,或许会少很多麻烦吧。胡长清突然想起这句话。
可是喜欢总要顾及很多,害怕被拒绝,害怕被伤害,宁愿小心翼翼的将爱意放在心底,每天品尝一点点美味,也好过冲动一时,后悔一世。
胡长清觉得暗恋很痛苦,也很幸福,想让他知道,又不想让他知道,活在纠结的小幸福里,既甜蜜又苦涩。
可现在啊,苦涩没有了,剩下了满心的甜。
胡长清像是松了一口气,泄气了一样把头抵在顾北海胸前,轻笑道:“顾北海啊,你把我吓死了。”
顾北海不敢看靠在自己胸前的人,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对面花白的墙壁,手却悄咪咪地拽住了胡长清的衣服。
“那你同意了吗?”
胡长清抬起头,与顾北海对视,然后笑着说了句:“同意什么?”
顾北海懵了,这人怎么这么耍赖?
“行了行了,就是和你在一起呗,在一起就在一起吧,虽然你这表白挺不浪漫的。”
话是这么说,其实心里开心死了。
顾北海终于笑了,笑起来整个人都温和了许多,眼里好像藏着星星。
胡长清又一次被美色迷惑。
第十七章
下午考试去考场的路上,胡长清总觉得自己跟了一条小尾巴,回头看看果然是顾北海。
“怎么不跟上来?”胡长清停下来等他。
顾北海走到他身边,不说话。
从楼道回去之后这人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胡长清都怀疑他是不是在耍自己,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吧?
走进教室,胡长清拉住顾北海的手腕,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待会考完试再收拾你。”
顾北海被吓到了,自己做错了什么?
考完两门选修,所有人都解放了一般,教室里闹哄哄的,只有顾北海安静地做题。胡长清也不好去打扰他,万一学霸成绩掉下来了怎么办?
没一会儿班主任抱着试卷进来,教室又瞬间安静,班主任双手撑着讲台,面露微笑,显然心情不错。
“数学成绩出来了,很快对吧?各班平均分也都出来了,有个好消息,我们班在理科班排第一。”
教室沸腾了。
“好了,适当庆祝一下就行了。”班主任敲敲桌子,“还有,年纪第一在我们班,顾北海同学,一百四十五分。”
所有人都回头看去,顾北海同学在安静地做题……
班主任轻咳了一声,继续道:“还有个好消息,学校下个礼拜三有一次秋游活动,之所以现在才说是因为怕你们影响考试,现在考试完了,大家回家准备准备,秋游地点在江城,车程大概一个多小时,我们当天就回来,自己带好食物,具体事项到时候再说。”
惊喜一波接着一波,在劳累的学习之余还有一次秋游活动,那简直是广大学生的福音。
胡长清也激动了一会儿,出门游玩本来就是很开心的事情,况且……现在还可以带着顾北海一起,那就更开心了。
晚自习的时候胡长清特地去和顾北海道了别,然后潇洒地离开,至于考试前说的要收拾他早就被喜悦之情搞得烟消云散了,于是顾北海特别没有出息地松了口气。
今晚佳佳的爸妈都不在家,胡长清去的时候佳佳正在乖巧地做作业。
“长清哥哥,我今天和老师说要换位置了。”佳佳高兴地说。
胡长清摸摸她的头,问道:“那老师同意了吗?”
“当然同意了,老师说只要我学习好,想和谁坐都可以。”
“佳佳真棒啊。”胡长清来到书桌前,看了看小朋友正在写的东西,“有什么不会的吗?要不要哥哥教教你?”
“有好多啊。”
这一次的家教一直到九点结束,原因是佳佳困了,胡长清只好让她早点休息,自己先回去了。
十二月,天气越来越冷,尤其是晚上,风吹在脸上都觉得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