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西施玩得不错!”沈怿辰尬聊,他明显感到洛怀景的情绪低落,“景景,我也不是非当演员不可,况且我是星艺的总裁,我未来的方向,是要回归星艺的!”
“放弃你一直坚持的事情,你舍得吗?”
洛怀景从有记忆起,就是和法医为伍,在沈怿辰未出现的时候,他的世界,除了法医带给他的充实感,洛怀景没有别的选择。
可沈怿辰不一样,他选择演戏,是因为他是这个圈子第一把交椅的未来继承人,演戏只是我熟悉的过程,而不是最终的目标。
他可以理解洛怀景的专注,但洛怀景无法理解沈怿辰的选择,所以他不能释然。
沈怿辰突然问:“景景,你的记忆里,如果不做法医,你会做什么?”
“不知道!”洛怀景摇头,“我的记忆不完整,我十岁之前的记忆是消失的。我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但或许,我对法医的执着,和这段记忆有关。”
“你想恢复这段记忆吗?”沈怿辰害怕了。
“想,也不想!”
“为什么?”
洛怀景看出沈怿辰的谨慎与害怕,他不明白,但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和沈怿辰解释:“沈怿辰,我知道自己有心理问题,成年之后,我也去看过心理医生。”
“后来呢?”
“心理医生说少年时期的创伤造成的自我保护,这才造成了我的情感认知障碍!”洛怀景突然仰头,“沈怿辰,我们是不是从小就认识?”
沈怿辰不言,他避开洛怀景的眼神:“既然知道是伤,为什么要想起来?”
“那是我的过去!我不能因为逃避,忘掉他们吧!”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心理治疗呢?”沈怿辰叹气,“以秦叔叔对你的在意,你如果想要治疗,资金根本不用你担心,他完全会答应!”
“可是,我不想老师难过!”洛怀景低语。
当初进了大学后,洛怀景因为自身性格的原因,在同学之间一直被孤立,甚至有一次,直接被室友打上了心理变态的标签。
也正因如此,洛怀景搬离了原先的寝室,和江珩以成了室友。
洛怀景也是那时候发现自己或许在心理上确实有问题。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建议他多接触以前的事情,说不定会慢慢恢复。
于是周末,洛怀景回了秦煜的住处,做晚饭的时候,他和秦煜提起来之前的事情,一向温和从容的秦煜变得寡言话语,还当场不小心切刀了手指。
洛怀景解释:“沈怿辰,对一个法医来说,手很重要!老师也一直教导我们,所以我知道,造成我创伤的事情,不是件小事,他可能影响不只是我,还有老师!”
沈怿辰哑口无言。
洛怀景继续解释:“当天晚上,我看见老师,在我不敢去的那个房间里,待了一整晚。那一刻,我就觉得,能不能想起来,都不重要了!”
“沈怿辰,我知道自己有问题,但老师觉得我想起来不好,那我可以不去治疗。反正这么多年也过来了,也没什么影响。”洛怀景哽咽了,他缓片刻道,“如果你介意,我们可以现在就解除婚姻关系。”
“我不是介意你有心理问题,而是介意,在你经历了这么久的痛苦,而我一直没机会陪你分担!”
沈怿辰强行拉住他,“景景,我知道过往给我们带来的伤害很大,我很抱歉,我没能给予你足够的安全感。但景景,我告诉你,我不和你离婚,死都不离婚!除非你不要我!”
“沈怿辰,你喜欢只是少年时的期望,那个人或许是洛怀景,可不是我!”
“我不在乎!”沈怿辰直言,“景景,他就是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你忘记什么,我都不想放开你!”
“可他如果回不来呢?”
“可你还在不是吗?”
二人都有自己的执着,沈怿辰追寻他少年的期许,可洛怀景却在意,他占据他少年的期望。
这一刻,洛怀景承认,他动心了,他喜欢沈怿辰,可他没有资格去平等对待两个人的爱情。
“沈怿辰,我想接受心理治疗,我想记起我们之间的过往,我想知道,老师房间的那个照片,究竟是谁?我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可如果那段记忆,极度不美好呢?”
“我已经逃避了十四年,如果那个人对我很重要,那这十四年,都是我的愧疚。”
“好,我陪你一起面对,景景,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心理医生!”
沈洲安来医院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们在讨论这个事情,出于对晚辈的关心,沈洲安问:“你们想好了?纵然过往淋漓破碎,你们也要去寻找这样的结局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因为沈怿辰受伤的原因,这件事最后又落到了沈洲安的身上,而临行前,沈洲安私下问了洛怀景,秦煜是否知道他的决定?
洛怀景沉默了,老师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是希望他可以快乐,可眼下,这个秘密无论守不守,他都不会快乐了。
当在意成为习惯的时候,洛怀景的情绪,总是能被沈怿辰捕捉。他明白他的担忧,也清楚洛怀景此刻的纠结。
“景景,秦叔叔那,我去说!”
这是沈怿辰见到洛怀景的第一句话,也正是这句话,让洛怀景再无后顾之忧,因为沈怿辰值得,因为他可以相信沈怿辰。
“好!”
---
沈怿辰清醒地消失上了热搜后,来拜访的人就没停过。
等沈洲安走后,江珩以带着江书以和魏梁羽一同前来。
当江书以出现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谈生意的。
病房内,江书以将所有的资料发到沈怿辰手里。
“叶凌凌手里的股份,几乎是全部抵押给这个A先生,甚至连同叶父叶母的股份,也在这个A先生手中,沈怿辰,我们这一下,好像有点替别人打工。”
“这个A先生到底什么来历?”
一向在商界纵横的江书以也认输了:“差不到,这个人比我们想的谨慎多了,我恐怕,不只是你和我,连同叶凌凌和叶炎,也都是给这个A先生打工的。叶炎先将自己和叶桑羽的股权抵押给这个A先生,后来,叶凌凌也将自己股权抵押出去了,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因为叶炎拈花惹草,这才导致了叶凌凌走向极端,按理来说,叶凌凌这么讨厌叶炎,怎么会将股权抵押给一个和叶炎合作的人?”
“我也不清楚!但是叶凌凌最后的股权,却是落到了这个人手里。”江书以把另外一组数据图递给沈怿辰,“对了,我还查到了一件事!关于叶凌凌的第一次公关,似乎也是这个A先生在帮忙!你说这个A先生想干什么?如果想进入你们这个市场,为什么不直接找你合作?”
“看来,想要收购飞梦,这个人才是最大的阻碍!”沈怿辰翻看各种各样的数据,突然发现这个A先生出现的各种IP地址有着高度的不确定性,但又重合,都是利用海外的IP。
沈怿辰想起洛怀景的那张照片,他有些心惊,这个A先生,应该在他身边潜伏了很久,甚至不止在他身边,可能A先生的目标,是他父亲。
沈怿辰往后靠了靠:“书以姐,我们要想打败这个A先生,恐怕得花些力气了。”
“能赚钱的事,我当然愿意花力气。”
二人又一次达成合约,等江书以走后,沈怿辰直接把所有的IP地址发给了秦煜,将前因后果挑明后,沈怿辰直接道:“秦叔叔,我怀疑所有的事件,都和这个A先生有关系。而且,这个A先生就在我身边。秦叔叔,我手里的技术部门已经用不了,你有办法吗?”
秦煜作为司法鉴定中心的主任,想利用公安系统去查一个IP,保密和技术都足够了,这件事又牵涉到洛怀景,所以秦煜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当年的邢警官,洛怀景父亲的案子后,这位邢警官就被调到省局了,通过他查,比在雍城更稳妥。
这件事情解决后,沈怿辰又和秦煜商量了洛怀景的心理问题。
他告诉秦煜洛怀景的纠结,也告诉秦煜洛怀景对他的在意。
但洛怀景失去的记忆,是关于洛泽铭的,那是洛怀景最为敬重的人。
秦煜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陷入了挣扎,从理智上来说,他希望洛怀景更优秀,所以他应该支持洛怀景去做心理治疗,克服情感认知障碍和交流障碍,可身为洛怀景的老师,他看着洛怀景长大,虽不知道全部的真相,可他也明白,洛怀景会放弃那段记忆,是因为创伤过大。
秦煜没办法给沈怿辰答案,他害怕洛怀景想起来崩溃,也洛怀景一直这么遗忘,他又觉得对不起老师。
和沈怿辰结束通话后,秦煜实在难以下决定,一个人从家里离开。等苏瀚回家的时候,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放洛泽铭照片的那个屋子,有亮光。他推门进去,但秦煜并没有在里面,只余下他的手机。
苏瀚翻了秦煜的手机,最后一个电话,是沈怿辰的,苏瀚回拨了过去。
“怿辰?”
电话那头苏瀚的声音透着沧桑,沈怿辰立刻坐起来:“苏叔叔,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