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拍照角度可以看出都是偷拍,而摆在他照片旁边的则是程纪韬在相同位置拍的照片。
季节变换,着装打扮也随之变化。
越书培这才终于相信,程纪韬这些年,悄悄来过许多次。
他手指还捏着相簿,程纪韬已缓缓睁眼,惊喜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握得很用力,用力到捏得越书培骨头疼。
“我果然是在做梦。”他笑了一下,很满足的神情,乞求似的对越书培说:“梦里就不要躲我了好不好?”
见越书培没反应,他又得寸进尺地想起身去抱抱越书培,可身体条件不允许,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身子半坐起来,佝偻着腰,却倔强地不肯躺回去。
越书培见他终于清醒了,手没有收回来,放任他握着。
两个人静默相对,过了会儿程纪韬开始讲起他昏迷这段时间做过的梦,光怪陆离,半真半假。
越书培发现,他与程纪韬在清醒下的相处,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好久没看到你在我面前笑了。”程纪韬很留恋地说,“知道你来看过我,不是梦,我死而无憾了。”
听见“死”字,越书培不高兴地敛起笑容,沉默了会儿,说:“那都是气话。”
“我是很恨你,但没想要你真的去死。”
“可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程纪韬笑着说,“我记得你在我耳边说,只要我醒过来,就可以答应我一个愿望。”
“我清楚,比起你受我连累遭受的苦难,我这些小病小痛连赎罪都不够……”
“程纪韬,如果你是想要我因此原谅你,抱歉,我做不到。”越书培打断他的话,眼看着程纪韬变得面无血色,他站起身,与程纪韬站得老远,这个距离刚好可以看清程纪韬的全部动作,包括身体因为紧张,而无意识抽动的手指。
“这次确实是你救了我,我很感激,可过去你带给我的痛苦也都是真实存在的。事到如今,再说你对我没感情,我连自己都很难骗过去了,可是我不是机器,没有程序可以让我短时间内接受你,和你重归于好。”
程纪韬呐呐道:“嗯,是我强人所难了。”他几乎绝望地赞同。
“嗯,你知道就好。”眼见着程纪韬精神越来越恍惚,越书培话锋一转:“但我这个人一向言出必行,你这也算死过一回……所以,我还是决定给你一个和我重新认识的机会。”
他伸出手,同七年前一样,“你好,我是越书培,谢谢你帮了我。”
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喜,程纪韬难得慌了神,深呼吸几口气,抖着手与越书培交握,说出了那个迟到了七年的自我介绍:“我是……程纪韬。”
“程纪韬,我不是心软,我只是也想放过自己。我不想再于错误的洪流中,纠缠打转,那样太累了。我想要一个可以看得到的未来,至于那个未来里是否有你,我还不确定。你能明白吗?”越书培腾出一只手,摸了摸程纪韬浓密的头发。程纪韬正沉醉于越书培的亲近中,猛然意识到自己白发丛生,于是挣扎着,想要躲开越书培的抚摸:“我……我明天……不!我这就去染头发。只要我不吃药了,它就会慢慢变回黑色的。”
当天晚上,程纪韬果然染回一头黑发,看着和三十岁的程纪韬没有多少差别,只是眼睛里少了那份不可一世,志得意满。
越书培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坏事,现在的程纪韬温和了许多,更容易满足,更珍惜当下。
程纪韬明白,越书培所说的“重新认识”,是给他一个重新追求的机会,他很珍惜,半夜睡不着,躺在床上细数自己过往犯过的错:撒谎、嘴硬……最可恶的一点就是不懂得爱。
曾经他以为自己聪明绝顶,见着世人总是努力隐藏自己心中的三分不屑,自大地混淆“喜欢”和“爱”的界限。
三十岁的程纪韬以为,我喜欢越书培,仅此而已;但是年近不惑的程纪韬知道,他很爱很爱越书培,爱到,愿意为了他放弃一切他视若珍宝的东西,比如钱财,比如权力,比如自己的生命。
但仅仅是自己知道还不够,花言巧语,创造浪漫,这些对于程纪韬都是小菜一碟,而比起七年前的自己,现在的程纪韬在表白时更多了许多的真诚和赤忱。
他努力地用行动和话语,向越书培证明:我爱你,我一直很爱你。
第69章 8-2
越书培在香港待了快一个多月,简雄易的逝世,就像是一滴注入汪洋中的水滴,没有溅起丝毫波澜,而放权后的程纪韬,私生活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受媒体小报关注。
为了不让偶尔会与越书培打视频电话的越妈妈担心,程纪韬将越书培的病房装修成酒店模样,闹得越书培哭笑不得。
“阿姨又催你回家?”来献殷勤的程纪韬偏巧赶上越书培与妈妈打电话,便蹲在一边陪越付昕拼乐高。
越书培“嗯”了一声。
“我听见,你找了份新工作。”程纪韬说,“是什么样的工作?我可以帮到你什么吗?其实如果你想定居在香港,我们可以把阿姨接过来的。”
越书培无奈道:“是找了份工作,可是距离我和hr约定的入职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上次我说我在住院,需要延后入职,hr只叮嘱我要多保重身体,然后就没再回我消息了。”他叹口气,“看来我最近要重新找工作了。”
他没有回答程纪韬有关定居香港的提议,程纪韬也顺从地没有逼问他。
私心里,程纪韬希望越书培能在香港再多陪他一段时间。还有几天就是圣诞节,然后是新年夜,这两个节日下的香港都会很热闹,程纪韬想和越书培共同度过这两个重要节日,创造一些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美好记忆。
另外,虽说,像越书培这样招人喜欢的人,到哪里追求者都不会少,可程纪韬仍然对宋睐等觊觎越书培的毛头小子的存在耿耿于怀,尤其在听到宋睐给越书培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程纪韬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表示:“我和你一起回去!”
“可你还需要复健。”越书培皱起眉头,并不赞同,“舟车劳顿,会很辛苦。”
“没事,到哪里复健都是一样的。”程纪韬拍了拍自己的肱二头肌,“我没有那么脆弱,你看,肌肉还在,恢复了很多了。”
电话里,宋睐听到“复健”等词汇,怀疑地问:“你住院了?”
得了越书培眼刀的程纪韬,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可并没有真的噤声,而是小声指导越付昕玩乐高。
而这声音对听筒对面的宋睐而言,若有似无,他很快被越书培转移的话题带走思路。
“而且,”程纪韬低头摆弄起玩具,“我的生日也快到了。”
越书培微微有些吃惊,他与程纪韬相识这么多年,却一直不知程纪韬真实的生日。
而程纪韬心中忐忑,当初真相暴露的诱发事件便是越书培被骗,给自己准备生日礼物,时隔数年,如今越书培说是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他鼓起勇气,试探着提了出来。
只是见越书培沉默,程纪韬以为他心里还有疙瘩,便急忙改口道:“其实我很多年不过生日了。自从被接回程家,我便不过了……”
但越书培却摇了摇头,打断他的话,问:“就算是作为朋友,我也该给你准备礼物的。”
程纪韬苦涩地笑了下,在心里反复念叨“朋友”二字。
他清楚自己不应该急,可一想到爱慕越书培的人那样多,再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和年纪,自卑的情绪罕见地出现在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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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纪韬与宋睐的生日只相差一天,而程纪韬这次疗程的复健刚好在宋睐生日当天下午结束。
面对越书培怀疑的审视,程纪韬颇淡定地询问,是否需要医生将复健项目减少或压缩,好方便越书培提前回去给宋睐过生日。
“不用了。他的生日party晚上七点才开场,赶在那之前到就行。”越书培说,“只是我看这机票,如果路上不堵车的话,将将够把月牙儿送回家然后再去酒吧。”
“酒吧?怎么定在这么个地点?果然是年轻气盛的小孩,交往的都是些什么人。”程纪韬听了,忍不住贬损宋睐两句,“那如果堵车,你带月牙儿去酒吧也不方便啊。”
“这样吧,”他心里打起算盘,“那我带月牙儿在附近转转,等到你们散场了把你们一起送回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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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了程纪韬的愿,宋睐生日当天,他领着越付昕把越书培送到酒吧门前,余光瞥见宋睐赶到门口接人时,故意凑近越书培叮嘱他少喝酒。
“我听得见。”越书培被他的呼吸喷得脖子痒,“不用贴这么近。”他推了程纪韬一下,下手不重,从背后看过去,像在打情骂俏。
宋睐眼神一暗,对上程纪韬挑衅的目光,嘴唇抿得颇紧。
“诶,那不是你小徒弟吗?”程纪韬转移话题,手指指向宋睐。当着越书培的面,他收敛起敌意,“你们玩得开心,散场了记得告诉我。”然后转身离开。
宋睐被程纪韬这正宫气势搅得心情不爽,说话时不自觉带了些怒气:“你这小舅子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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