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冬至来临 完结+番外 (姜汁红糖不上班)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姜汁红糖不上班
- 入库:04.10
怎么办……
怎么才能让时祺觉得自己实用性极强,是个非常适合留在身边的人。
如果他一直带不走时祺,那能不能转变思路,让时祺接受,接受自己留在他身边。
傅绥冬躺在床上,闭上眼感受着时祺,鼻翼间有极淡的蜜桃乌龙味,他像个小偷一样,趁时祺不在的时候储存他的气息。
想抱他,想吻他,想……
想很多过分的事。
傅绥冬抱着枕头,脸埋在里面蹭了蹭,过了会儿又说服自己回到现实里来,只好委屈地将枕头给放了回去,再起身抚平起了褶皱的床单。
后退的时候没注意一脚踢歪了旁边的储物柜,傅绥冬扶正柜子,抽屉开了一小半,露出里面亮晶晶的玻璃器皿。
傅绥冬当场僵在原地,几乎是颤抖着一点点拉开抽屉,将里面的玻璃罐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一只小小的巴掌大的菱形玻璃罐,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光泽。
那是十年前冬至那晚他随手送给时祺的糖果罐。
那是个没有任何实用性、不漂亮、不昂贵、甚至不具备任何观赏价值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糖果罐。
轰隆——
傅绥冬脑中有什么直接炸裂了,好半天缓不过来劲,他的心脏突突直跳,人也几乎站不稳,只能扶着衣柜慢慢往下蹲,最后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
糖果罐,糖果罐。
傅绥冬双手捧着那个早就空无一物的糖果罐,突然大笑起来,笑得一发不可收拾,最后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
心被一只手反复狠狠揪住放开,再揪住再放开,他不得不努力调整呼吸才能缓过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傅绥冬弯腰咳到上气不接下气,手却不肯再放开。
是不是傻子?
是不是傻子啊时祺?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以为自己只是不明白这十年岁月里时祺隐藏的爱意,可他现在才发现他真正不明白的是这里面隐藏的爱意深到让他骨头发疼,才会在揭晓的时候这样痛苦。
他无知无觉,拿深情当平淡,视挚爱为寻常夫妻。
他眼瞎心盲,大错特错。
原来时祺早就为了他原则一破再破,不要任何多余的时祺,容不下任何一件装饰性摆件的时祺,却将毫无价值没有任何用处的糖果罐留在了身边整整十年。
傅绥冬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他到底还能给出什么,他还能用什么去对等回应时祺的爱意。
他两手空空,简直一败涂地。
第38章 37
董广源出院那天傅绥冬来接,上了车后时祺本来打算坐副驾驶,傅绥冬却说,“阿公手腕固定着不方便动,你坐后面照顾他吧。”
时祺拉开副驾驶门的手一顿:“也好。”
回小院的一路平静无话,时祺看着窗外发怔,过了会儿从后视镜里去看傅绥冬的神色。
直觉不太对劲,像出了什么大事。
以往傅绥冬总要说点什么,可今天却沉默不语,整个人气压也很低。
董广源也察觉到了,但却不像时祺习惯憋着,心里有疑问偏脸上要装得若无其事。
“你这几天怎么都没来医院?嫌我老头子烦?”
时祺眉头一皱,傅绥冬连忙说,“不是,阿公,公司最近有点事,在家开视频会呢。”
他在后视镜里扫了眼时祺,又说,“抱歉阿公,是我不好。”
董广源不怎么满意这个解释,嘟囔着说,“追人要有恒心,你这个样子我哪能让祺祺跟你好……”
“阿公!”时祺出声阻止,“到家还有半小时,你要困了就睡一会儿,别打扰他开车。”
董广源“哦”了一声,然后不大高兴地闭上眼,拿后脑勺对着时祺,看上去气乎乎的。
时祺转过头与后视镜里的傅绥冬目光相对,时祺微微蹙眉,眼神里是不掩饰的探究,可傅绥冬却没打算解释,冲他安抚地笑了笑后便将视线对准前方了。
不说拉倒。
时祺没好气地看向窗外,最好憋死,一辈子别开口。
从前就是这个臭脾气,一有心事就装深沉,一问就说没事,都是平日里给惯得。
时祺打定主意不理他就是真的不理,扶着董广源进屋后就对提着行李箱进来的傅绥冬说,“家里太久没人住要收拾,就不留你吃完饭了,改天再说吧。”
这是明晃晃的赶人,傅绥冬不会看不出来,可他却点头说,“应该的,你们先忙,我先回去了,需要帮忙就叫我。”
时祺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梗着脖子冷声说,“不需要,你走吧。”
傅绥冬就真的走了。
时祺双唇紧抿,拉着行李箱在地上拖出不小的动静,归置东西拿出搬家的架势,一会儿啪啪开关柜门,一会儿充电器掉地上,折腾半天人还在房间里转不明白。
董广源中午没吃多少,现在也饿了,靠在沙发上心里一阵阵打鼓,看着时祺进进出出忍不住问,“那个……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吃粥。”时祺言简意赅。
董广源瘪瘪嘴,他这阵子不是骨头汤就是粥,嘴里都快淡出鸟了,好不容易出院了,心里惦记着开胃的家常菜,便提议说,“要不炒个小辣椒吧?粥也太清淡了,我觉得不用那么忌口。”
“你觉得不用就不用?医生说了吃药养伤期间要饮食清淡营养你忘了?上个月你吃辣吃得半夜拉肚子胃不舒服也忘了?怎么才说的就不听呢?”时祺手上抓着块抹布,站在客厅机关枪一样扫射,所到之处无一幸免。
董广源立刻闭嘴,举起一只手认怂,“我听我听,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晚饭到底还是炒了两个菜,蒸了白米饭,董广源坐在餐桌前话也不多说一句,吃两口看一眼时祺拉到胸口的脸。
“那个……祺祺……”
“怎么了?”时祺抬眼看他,想到下午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便说,“对不起阿公,我不该那么和你说话。”
董广源松了口气:“跟阿公倒啥歉啊,阿公就是怕你有心事不跟我说。”
时祺手中的筷子夹了夹米饭,半天没吃下去一口,他低头看着碗里说,“也没什么,就是有点乱。”
董广源一手按住他的手背:“没事,没事,乱了就是没想好,那就慢慢想,不着急,你心里有怨,不用勉强自己做出反应,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阿公觉得你都对。”
时祺点头,嘴角重新挂上笑意,“知道了。”
晚饭后时祺理了份便当,用保温桶装着提去了隔壁院,抬手一推才发现傅绥冬根本没关门。
客厅没人,屋内灯光也暗,时祺沿着客厅往房间走,最后在阳台上把人给找着了。
傅绥冬食指和中指间还夹着火星,身旁扶手上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似乎没料到时祺会来,他迅速捻灭那点剩余,看上去有些慌乱,“你怎么来了?”
时祺将保温桶放到旁边,站到阳台上,“还有菜,想着你应该还没吃,就拿来了。”
傅绥冬将烟灰缸放远了,挥手让时祺站远点,“别呛着你。”
时祺笑:“你忘了我也会抽?这点不算什么。”
“二手烟不一样,危害更大。”
时祺双手搭在栏杆上,看着汤圆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跳来跳去,“你有心事。”
傅绥冬沉默少时:“你有读心术吗?一天都瞒不住你。”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时祺突然想到什么,“是不是公司那边?”
“公司没事。”傅绥冬安抚他,“不过我确实要回长海了,林寻一个人顶太久了。”
一股失落涌上来,时祺怔了怔,“那早点回去也好,你有正事就别耽误了。”
傅绥冬面对面靠近,微微低头看他,“会想我吗?哪怕一点点,随便想一下也行,不占用你多少时间。”
时祺不习惯这种缠绵氛围,总觉得内心不安,“你别这样,我们说好了……”
“我们说好了各走各的,但是时祺,我只是不想逼你,不代表我想这样,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我想直接绑了你带你回去,谁来要人都不给。”傅绥冬语气急促,双手握紧了他的肩。
“但我不能这么做,我要是这么做我们之间就真完了,我也不是只想要你留在我身边而已。”
时祺不错眼地看着他,像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正面回应他的话,“那你想要什么?”
傅绥冬下颌线紧绷,神色既痛苦又克制,他放轻了音量,说出的话却份量极重。
一字一句道:“想好好爱你,也想让你对我有点信心。”
“你之前说如果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分开就没必要找你,现在我懂了,时祺,是我这些年的自大和冷漠让你伤心失望,你该离开我,我不是一个好爱人,更不是一个好丈夫。”
傅绥冬深呼吸又道:“爱没那么容易得到,我却很轻易地拥有了,但却没有珍惜你,是我不知好歹。”
他抚了抚时祺的眼角:“以后你不要说,也不要做,就站在原地看我说看我做就行,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别放弃我,一天有二十四小时,我只占用你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