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隅咬牙,“知道。”
“那你还明知故犯!对同学使用暴力行为!是不是每次都仗着有班主任保你,你就为所欲为?!你给王天戇道歉!”刘队的声音特别响亮,在空荡的篮球室传来阵阵回音。
“不、道!”江隅说完,就要走。
“不道?”刘队拦住他的去路,“我本来是想让你当备用上场选手的,既然你不遵守规则、又对队员使用暴力,我会把这事上报学校,从篮球队把你开除!”
江隅握紧了手中的拳头,气得发抖。
他曾经带着学校的篮球队为学校赢了不少比赛,却因为性别原因被赶出队伍,比起羞辱,这更让他心寒。
一时之间,两人僵持不下。
一旁的张扬和郭凯强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安抚江隅,“隅哥,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就道歉,求刘队把你留下吧!”
“就是就是,”郭凯强附和道:“咱至少还有上场的机会不是吗?况且一直以来omega都不能参加比赛的,刘队还让你当备选,这分明是看中你的实力啊!道歉吧!隅哥!别倔了!”
江隅脑子被气得嗡嗡作响,他觉得自己胸腔压了一股气,快要忍不住了!
这时,他握紧的拳头突然被人包裹住,耳边传来段述的声音,“从来如此就对吗?”
这声音仿佛一阵清冽的风,吹得江隅红了鼻尖,酸楚感油然而生。
“国家队的男足被重点培育却比不过随便养着的女足,这就是你们眼中的性别有异?”
“我猜大概是这社会对alpha的要求太低了,导致你们生来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几人被段述说的眼观鼻鼻观心,但是心里又不服一个omega做自己的队长和球队主力。
段述说完,拉着江隅就要走。
“段述留下,”刘队突然开口,“江隅回去吧。”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江隅这名大将,不能失去段述了,“你们实在太自私了!眼中只有自己!从来不为学校想一想!你一个omega上场要是被alpha的信息素影响该怎么办!”
江隅挣开段述的手,把球服从头顶脱了下来,“我是omega,所以我不参加比赛,为了学校的荣耀着想,让他们去参加,我够大度吧?”
说完,踩着衣服就要走。
许成浩从外面冲了进来,手里拿着球服,气喘吁吁地说:“刚去隔壁学校看校花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啊?”
江隅看了他一眼,“看校花你不叫上我?”
许成浩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这不是怕段述揍我吗?不过他就在学校门口喝奶茶,我请你们喝奶茶。”
段述不喜欢许成浩不着边的样子,他不想江隅去看什么校花,“你不练球吗?”
许成浩一脸茫然,“练什么球,我这不是来还衣服的吗?这种性别歧视的比赛谁爱参加谁参加去,反正老子不去!”
说完,许成浩走过去把衣服还给了刘队,“刘队,再见了。”
“你!江隅!段述!许成浩!”刘队在身后喊着。
三人对此置若罔闻,齐刷刷地离开队伍,刘队被气得要吐血,但是却拉不下面子去留一个omega。
……
“突然觉得一身轻,”江隅扭了一下脖子,“现在可以专心刷物理题了。”
几个人站在学校门口喝着许成浩买的奶茶,江隅看了眼段述的,“我怎么觉得你那个好喝一些?”
段述二话不说就把奶茶递给了江隅,他本来就不喜欢喝这些东西。
江隅也很自然得就接过拿着喝了起来。
一旁的许成浩一脸嫌弃的样子,“我他妈受不了了,再见!”
说完,他随手招了个车,抱着奶茶走了。
段述见四周没人,伺机凑到江隅耳边,“我也想好好复习,让我住你寝室行吗?”
江隅听到这话差点儿被奶茶呛死,猛咳嗽几声后,脸红到了耳根子,“那不行!我今天早上起来腰酸背痛,吃不消。”
段述低笑,在他红的快要的耳垂上落下一个吻,戏谑道:“乖乖,你在想什么?耳朵这么红,你这样让我好想欺负你啊……”
灼热的气息像羽毛一样扫得江隅耳朵痒痒的。
江隅算是对段述这不要脸的样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躲了一下,段述就跟着追。
总之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人在大街上腻腻歪歪。
往后的几天,段述一直住在江隅的宿舍,但两人为了参加物理竞赛,每天刷题刷到凌晨两点,第二天五点半就得起床,根本没时间干那种事。
江隅也发现一个问题,自从他们从南家搬出来后,南绪就再也没来过学校。
过一阵就是段述的生日了,江隅想给他惊喜,送他一架天文望远镜,可是他自从离开家后,就没再收过江秋的钱。
“隅哥,怎么样?你要是想要,我叫我叔叔从日本帮你买寄过来,这样可以便宜几百块的税钱。”许成浩在电话里说道。
江隅犹豫了几番,又看了看自己的银行卡。
如果给段述买下这个天文望远镜,自己身上的钱就所剩无几了。
不过他可以一边打工一边读书,这是段述第一次和他过生日,他想送他一个好点的东西。
“行,帮我定一下,我把钱转给你。”
江隅挂完电话,看着手里提着刚打包的日式料理莞尔一笑。
omega男子中学刚放学,这时出入校门的人络绎不绝。
江隅等着江椹出来时看见他的惊喜眼神,可是他从站着变成蹲着再变成站着,依旧没在人群中看到江椹的身影。
最后一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你是江椹的哥哥吧?”
江隅站起身,一个抱着书的女人站在他面前。
“我是江椹的班主任,他已经快两周没来学校了,打电话也不接,监护人也不跟我请假,请问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来学校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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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哥,你别看我,我好丑
江椹虽然学习成绩没多好,但从小到大就是个乖学生,他不可能轻易逃课不去学校的。
江隅一边给江椹打电话一边往家里赶,可是江椹的电话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中。
打了有十来个,终于变成了关机。
他又踏上了那个自己说过再也不回来的家。
纠结之中打开门后,房间里一片漆黑,打开灯一看,发现屋里杂乱不堪,跟他临走前一模一样。
所以从那天开始,江隅和母亲也没住在这儿?
江椹吞咽了一口唾沫,想给江秋打电话,问她知不知道江椹的下落。
刚拿出手机,就有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江隅急忙滑过接听键,生怕是江椹打来的。
“喂,江椹吗?”
江隅握着手机,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对面很安静,能听见手机的电流声。
片刻后,手机里传来南绪的声音,“哟,江隅,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弟弟呢?我以为你脑子里只有段述呢!”
对方的声音很空灵,就像是在一个很大很大地方,那里没有能够阻挡声音传播的物品,任由声音随着空气传播至很远。
“南绪!”江隅更急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找江椹,“江椹在哪儿?!”
南绪在电话里不屑一笑,“江隅,来看看你弟弟吧,来看看你弟弟被你害成什么样了,人民医院,重症室。”
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江隅手中的日式料理掉在地上撒了一地。
……
江隅直奔医院住院部的最顶楼,这地方他来过,之前南绪带着他来的,他在这里见到了南绪的母亲。
这地方是给生命垂危,将死之人住的。
江椹怎么会在这里?
江隅不敢相信,他只觉得自己一步一步像踩在棉花上,很有可能下一步就直接让他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江隅顺着每扇窗户往病房里看,想找到江椹的病房。
可没走几个,就被人拉着手拽了进去。
病房门被关上,江隅被白炽灯的灯光刺得晃眼。
“江隅,来,看看你弟弟。”南绪将江隅扯到一张被机器围满的病床前。
灯光下,江椹双目紧闭地躺在病床上,没有丝毫知觉。
短短两周,他已经瘦的脱骨,整个人在被子里就像是一具骷髅。
原本饱满的脸颊已经凹陷,头发也已经掉光,头顶被插满了塑料管。
白色透明的管子里是在缓缓流动的血液。
再往下,鼻子被戴上了氧气罩,两条黄瓜粗细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被插满了各种仪器的管子。
“滚开!你少骗我!这!这不是江椹!”
这是江隅的第一反应:拒绝承认摆在眼前的事实好像就能推翻事实。
江隅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那个两周前还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江椹现在犹如死尸地躺在病床上。
“江隅!”南绪全然没了平时针对他们母子三人的厌恶眼神,而是用心疼的目光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这是江椹,是那个嘴里喊着哥哥,喜欢哭的江椹。”
头晕的感觉席卷而来,江隅感觉整个病房都在快速的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