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南绪自嘲一笑,“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资本帮资本,穷人难发声啊?”
“对了,你没处于社会最底层,也没学过社会学,你对你的未来充满希望,对整个这会充满希望,你当然不知道这句话。”南绪笑着摇头。
一边叹息段述的天真一边为自己感到无奈,他曾经多少次朝那些人诉说父亲对母亲实施的暴行,他们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轻飘飘地将自己打发了。
在这个社会,男人打女人有罪,但是只要男人和女人结婚了,便就不是罪了。
科学家对普通人实施基因改造有罪,但是换成父母对孩子又变成了家务事了。
“钱的事我会解决,”段述皱眉,“你先带我去南家,以江隅现在的情况,他根本不能承受那种令人发指的东西!”
不就是钱吗?
那个万恶之源!
“江隅和江椹我都会带走!”
南绪拧不过段述,给段述发了个地址,“但愿你现在去还能阻止他们,我现在必须在医院守着,不能跟你一同去了。”
段述收到地址后立马打了个车往南家赶去。
窗外的景色就像是走马灯一样闪过,段述拨通了那个曾经令他厌恶的电话。
手脚有些发冷,电话被接起后,传来了悦耳的女音,“你好,这里是陆家。”
“我是段述,我找一下……”段述最后两个字纠结了半天,“陆江南。”
“原来是小少爷,您稍等一下。”
片刻后,电话里传来陆江南的声音,“怎么了?你那小男朋友家里出事了?”
以陆江南的能力,怕是早已对这些事了如指掌,他能调查到江隅的身份,自然也能知道江隅与南家的复杂关系。
段述厌恶这样的自己,可他却没有别的办法,“我想带他和他弟弟一起走。”
换一个地方,怎么也比这里好。
话落,电话里传来陆江南的笑声,“早这样多好,干嘛非要去吃这些苦,那南家不过是个蓉城的小企业,搞的跟有皇位要继承一样。外公答应你,带你的小男朋友一起走,他不是想当物理学家吗?外公可以给他建一个研究所,让他专门搞科研。”
“段述啊,你别因为你母亲的事怪外公了好吗?外公又何尝不痛心呢?只是这社会,已经容不下她那样的人了,我当年阻止她,只是不想让她白白为这些人付出而已。”
“你看看这社会,阶级固化,戏子当道,个人沦为资本的工具,这样泯灭人性的社会,你有必要去救它吗?”
电话那头说着说着突然哽咽了起来,“你上次说的真理祭坛,它确实是一个资本的一个阴谋,但是你外公我又怎么会去参与其中呢?就算我再瞧不起你父亲,他也是我女儿的丈夫啊!”
段述的心不是石头做的,这些年他一直在饱受争议的环境下长大。
那时候所有人都骂他父亲走向真理祭坛是个自私的蠢货,而只有江隅站在他这边,把那些嘴碎的人挨个揍了一遍。
他说:能用暴力解决的问题,千万别多费口舌。
后来他翻阅了很多资料,查到真理祭坛可能是资本的阴谋,为的就是将寻求真理并企图叫醒人类的科学家、哲学家、……打尽。
车辆到达目的地后,段述急匆匆下了车。
便收到了南绪的短信:江椹没了。
短短的四个字段述大脑转了好久才知道没了是什么意思。
夜里的风就像刀子一样,无情又伤人。
南家别墅就在眼前,二楼阳台的灯变得模糊起来。
……
房间里,江秋转过头,南风年带着那天的几个医护人员走上前,“叫你住手你是不是没听见?!”
江秋握着手里的抑制剂,正要松开,就被人夺了过去。
江隅翻起身,拿着抑制剂,“怎么?这还不够吗?要叫你的人亲自动手?”
南风年笑了笑,“小隅,你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妈那种粗心大意的人,我怕她用量不对,伤着你。”
说完,示意几个医护人员上前去。
“少爷,教给我们吧,别自己伤到自己。”
江隅看着抑制剂,然后扔给了他们,“我还要赶回去上晚自习,你们快点。”
说完,江隅闭上了眼睛。他待会儿还要去医院看江椹,他怕自己连江椹也忘记。
医护人员背着江隅换了一支抑制剂,准备给江隅摄入。
被拉到一旁的江秋瞪大眼,“这……”
还没说出口就被南风年捂住嘴巴拖了出去。
“闭嘴!你这蠢货!那是他们改进过的抑制剂,里面加入了我大量的信息素,这样能加快小隅分化的力度!”南风年压低了音量。
江秋难以置信地看着南风年,“不!这不行!”
“江隅对alpha信息素过敏!你这样会害死他的!”江秋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试图闯进屋子里,却被南风年拦住了,“你懂什么!你这个一知半解的人!别坏我事!”
腰被南风年抱住,江秋握着拳头一次又一次地落下南风年身上,“江隅——————!”
这时,楼下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江秋和南风年一同望去,只见保姆打开门后,郁思易和段述领头带着一波警察闯了进来。
“江隅!”段述直奔二楼。
江隅这次打完抑制剂鬼使神差地没有之前那种痛楚,只是有些想睡,他摸了摸腺体。
有些湿润的感觉,再看看手,流了好多血。
打针怎么会流血呢?
他视线变得模糊,耳边变得聒噪。
他只知道身边突然来了很多人,都在大吵大闹,吵得他心烦意乱,想一了百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在倒下去的瞬间被人接住了,而这人是段述。
段述一边喊他的名字一边哭。
段述哭了?
那这肯定是梦,段述不会哭的。
江秋难以置信地看着警察手里那份逮捕文件,她电脑里所有上锁的资料全都展现在别人面前。
她没有看郁思易,而是举起双手,眼泪落在银白色的手铐上,“可以再让我见见我的儿子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sie……e 催更票……、催更票x1、
上卷完了~下卷明天开始~
我知道,虐受又不是渣攻的虐文没什么人喜欢,但是我一直写不来渣攻(上篇文就是因为不会写而断更),我喜欢深情攻。
下卷开始,咱们江隅就是被宠的了~
第49章 八年后
F国,早上7:49
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泻进屋内,江隅被晃地皱了皱眉。
他半睁开眼坐起身来,陌生的环境让他有些不适应,身上穿着灰色的单薄睡衣,被子已经掉在了地上,有些冷。
不知道空调被谁关了,而且外面还下着雪。
正准备穿鞋时,目光瞥见床头出现了一张A4大小的纸上,上面打印着宋体加粗的字:江隅,早起的第一件事是看笔记本。
A4纸下面压着一本黑色的真皮笔记本。
不知道是谁留给他的。
他翻开笔记本,里面写着:
【我叫江隅,今年二十六岁,我的记忆力停留在了十八岁那年,从那以后的八年里我除了自己有个老公叫陆城以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每天睡醒都会忘记昨天的事,不过没关系,我会把重要的事写在笔记本上。】
【我的工作是一个作家,没写完的稿子在电脑的H盘里,叫《如梦令》,交稿日期是今年年底。】
江隅看了一眼日期,十二月一日……。
【我有一个弟弟,叫江椹,今年十八岁,不过他在瑞士留学,现在没办法见到他。】
【我是十八岁那年,家里破产,南风年将我卖给了陆城,以换得一笔扶持金,现在我的收入不稳定,全靠陆城资助。】
【八年来,我们没孩子,更没有进行过性行为,因为我体质特殊,对所有alpha的信息素有应激反应。】
看到此,江隅不甚怀疑这陆城是个大冤种。
【今天要做的第一件事,暗店街2号,找一个叫林思渝的人,他是我的老同学,生物学研究生毕业,他可找到我恢复记忆的办法。】
江隅放下笔记本,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落地窗出了一会儿神。
陆城。
那个他能忘记一切却不会忘记的人。
就算记忆很模糊,但是江隅这八年来一直记得自己有个老公叫陆城。
至于他是做什么的,就不得而知了。
他还知道的是,陆城喜欢他,不,是爱他,如果不是爱,谁能忍受他这样的人八年。
可是江隅不爱他。
江隅早就心有所属了,他心里埋了一个人,可是他不记得是谁了,总之是唯一一个可以标记他的alpha。
他要好起来,记起这个人。
很快就能好起来了,现在的科技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他这种病对于医疗上是个小问题,所以他今天才会去找那个叫做林思渝的人。
“醒了?”门口传来陆城的声音。
江隅转过头,对于陆城突然打开他卧室房门而感到意思烦躁,隐约从鼻腔里发出“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