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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欲 (斯嘉丽王野)


  “真的做了呀?好痴心啊。”
  “你想做什么?!”
  林楠抱着手,色厉内荏地后退。
  “我能做什么……就是想看看,他要是知道煲汤的时候,你和我都在干什么,还能不能无事献殷勤……”
  讲完又后悔,底牌亮得太快,索性耍起小性子。
  “还不都因为你!初山代的出汁都说不如他做的漂亮!那就看看他多大的本事!”
  张泽不受他的降,拇指抵着林楠的嘴唇狠狠一揩。
  他也动了脾气,尽管他不介意玩点小情趣,情人耍心机,但仍要做主宰,给他一点教训,令对方看清,这段关系,到底是谁在做主。
  “尽管去说!他要知道了,我们也完了。”
  心陡然一震。
  又听推门声:“漱漱口,擦干净了就出来。”
  林楠比张泽晚了一刻回来,经过拉门微敞的和式隔间,听见里面的人说:“一盒菓子也拿得出手?要是朱励哥在,送的最次都是冲绳岛的雪盐。”
  “啊呀,你醉啦,别乱说话……”
  “我说错了吗?朱励啊,傻的!对谁都比对自己大方!哪像某些人……”
  逞完口舌,又把酒盏换响。
  手脚冰冰凉,回到包厢。
  张泽身边的空座已有新人在言笑,知是他来,眼都不抬,仿佛手里的せいしゅ,是惟一趣味。
  还是同事热情招呼:“楠哥,快快!刚上的TORO和和牛……”
  都等他动筷,象征性的夹了点大腩吃进嘴里,还可以啦,不及在日本吃到的柔软,至于和牛……菜单上注明了产地澳洲,连出生都不是本国,如何称呼和牛?不过是借荫头,食过神户牛的舌头,怎么肯将就。
  试过最好的,哪怕次一等,也是天差地别。
  难道他会输给别人?
  别开玩笑了!
  林楠咬着木筷,隔着一张桌,死死盯住张泽。


第8章 08
  08
  每年小暑前后,是我妈的忌日。
  她活着的时候我与她聚少离多,反倒故去了,年年回去看她。
  往年都是我一个人,为了晾一晾林楠,今年张泽主动提议陪我回乡。
  飞机落地换大巴又招小车,辗转4、5个小时,从广厦高楼到一眼平川的绿,终于来到目的地。
  “呀!四姐的儿子回来啦!”村里的叔伯婶婶都认识我。
  因和我同行,张泽亦被频频打量。
  “四姐?”
  “嗯,我妈在家里排行老四。”
  他们以前也阿玫阿玫的叫她,我爸走后,家中没了男人撑腰,不得已我妈一个女人抛头露面,与男人们抢活,干得更多更辛苦,竟将一大家子人养活。闲话不是没有,更多是佩服,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都不认输的脾气,为她赢来一句。
  “阿侠的女人!好样的!”
  可我妈不接受。
  “我有今天都是靠我自己!指望那只烂虾,我们母子早就饿死!自后他就是在他乡发达,我们也不贪图他一文钱!”
  女人们同她一条心:“是啊是啊,四姐你有本事,孩子也出息。他就是回头,你也别理他!”
  自后便无人称她“朱嫂”。
  她是四姐,她是她自己命运的主宰。
  只是她始终未嫁,有人提起,她也会低头,捋一捋无空打理的头发,声音放得很轻很低:“算了吧,我都这个年纪了。男人,我也有过一个,够了。”
  张泽听得很动容:“你妈妈很了不起。”
  或许吧。
  我一生见过许多这样的目光,一点钦佩,更多同情,一个独立、坚强、隐忍而坚贞的女子,谁都不忍落井下石。或者在男男女女眼中,生活磨光了我母亲身上作为女人的魅力,又因心中始终记挂着一个男人,对谁都不构成威胁,反而容易得人帮衬。
  刚下过一场雨,张泽的裤腿上溅了泥,他出门的行头是我熨的,套装烫的一丝不苟,皮鞋也是崭新。
  我同他道歉:“应该提醒你的。”来祭扫大可不必穿得如此郑重。
  但他听完我妈的故事,对田间泥泞的土路也生出无限包容,揉捏我的小指:“应该的,应该早点来看她。”
  张泽派头十足,一路风光,人人当我带了个大老板回家。
  进门却遭变故,被我八十的阿婆抄起笤帚撵他。
  “你斩千刀個!骨头都打鼓,仲要出来害人!走啊你走啊!”
  她认错人了,错把张泽当成我爸。
  我把张泽护在身后:“阿婆啊,你认错人了,他是我朋友!”
  “咩朋友啊!害人精!”
  天晓得她哪来这么大力气,将我和张泽扫得节节后退。
  还是我姨妈赶到救场:“你们先走啦,她年纪大了记不清啦!”
  不得已,大门都未进,先转上山。
  朝向祖屋的山坡,两座坟茔,倚着我妈的墓碑供着大束鲜嫩的黄玫瑰。
  张泽看了眼碑上描金的大字:“有人比我们先。”
  我不做声,邻着玫瑰摆上一把寿客、堆供果,左右各添一支蜡,借烛火,点燃香:“是我阿姐……”只有她送玫瑰。
  张泽听我说过,我有一个早我几秒出世的姐姐,只是未谋面:“她还是不接受?”
  早在确定关系前,我就对他坦白过我的情史,两次算不上善始善终的收场,令朱美美对我挑选男人的眼光抱有一点怀疑。
  “那是她还没有见过我!”
  话虽这么说,张泽并不急于结识男朋友的胞姐,现代人的分寸与客套,话到了,后续的事自不必较真。
  我又何必打击他的热情:“她是不接受我……”是我,令她失望了,“我们两个,她比较像我爸,如果她是儿子,或许我爸会高兴一点。”
  张泽摘了一只丑柑的叶子,供到另一边孤零零的坟台:“朱侠?”好个威风的名字,“是你爸爸?”
  拜过我妈,我分了一炷香给他。
  “你爸的坟,看起来好冷清。”香在他手上一插就立起来了。
  其实也有人祭扫,只是我爸的老家在北方,这里除了我妈的宗亲,无人惦记他,一个抛妻弃子的男人值得多少关照,何况……
  “里头没有人……”我说,“我爸走的时候没留下一句,在警局的失踪人口登记上挂了四年,因为找不到他,我妈最后放了一张照片当是他。”
  张泽听完,愣怔了很久。
  我则习以为常。
  “我妈一直没说起过,他的东西,她全都留着,衣服、帽子、上工的胶鞋,她穿着下田,有时我觉得我妈很恨他,总说别让她再看到他,有时又觉得最想看到他的人就是她,最不相信我爸死了的人,也是她……”
  因为没有见到尸体,所以不承认……
  说到底,还是放不下。
  “我倒宁可他死了。”这是真心话,张泽一听,即刻抬头望定我,可我不给他怜悯的机会,“好过我妈,抱着一个希望,守住无望……”
  张泽被我的故事吸引,听完,唏嘘地抱住我。
  回乡落葬是我妈的决定。
  我爸没跑路前,我们住在城里,一年才回老家一次。
  我阿婆那时就不太待见我老爸,人活半百,总有一些旁人不及的洞察力,尤其气闷我妈这样一朵娇花,插在了狗粪上,连带对她也虎着一张越拉越长的脸。惟独喜欢我,为我单辟清净的小屋,每日扫洗,一尘不染。
  有准备,开门还是一股霉潮。
  没办法,这屋子太老了,和人一样,哪怕收拾干净,都是一股馊掉的气味。
  我对张泽笑笑:“委屈你将就一晚了。”
  他倒入乡随俗,哪都好奇地看看:“知道我委屈,光说可不行。”
  我们来,姨妈提前换了新的被褥、枕巾,乡下地方,大红大绿的被面描龙绘凤,中间一双喜字。
  张泽站在床边对着我笑:“嗳,像不像入洞房。”
  我斜他一眼,怪他不正经,眼神到底软而无力。
  夜里他果然不放过我。
  我在喜被下躲他的手,一面留神院里进出的脚步,一面提心吊胆:“别闹,被人听见。”
  张泽把灯掀灭,又来搂我,这次他吻得很深,很缠绵,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咕哝,便随他去了。
  他一反常态,收敛了力道,拿出耐心呵护我,老式木板床在身下温温吞吞的咿呀,直至床褥一片黏湿,才四手叠双脚的倒到一起。
  我躺在他身上听他的心跳:“你今天很不一样。”
  张泽精力无穷,拨开黏在我眼皮上的头发,按摩一样吮压:“不喜欢我这样对你?”
  倒不是不喜欢,只是:“你以前……都比较用劲……”
  他捉我的五指,湿漉漉的去摸他的一柱擎天:“想要劲,再来一次……”
  我被他弄丢了三次,终于酣睡过去。
  乍然安静的老屋,空气中木头特有的蠹味,墙皮上斑驳的霉点,两具情潮后汗涔涔的身体,淫靡、黏腻。
  算不上好闻的味道,无端令他安心。
  张泽从没对朱励提起,他的故事,也发生在一间充满霉烂气味的老板楼里。不比这里古朴安逸,那个地方,永远充斥着吵闹、谩骂、鸡毛蒜皮的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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